四合院的藤架下,
張正和馬衛都兩人此時正手持放大鏡,認真的觀察着桌上的一個精美瓷器。
這便是馬軍口中所說的真品古董了,在看到張正感興趣之後,也沒有耽誤功夫,小心翼翼的将東西從箱子裡拿了出來。
至于馬衛都,在看到桌上的瓷器後,眼睛頓時就拔不下來了。
隻見桌上放着一件青花黃地開光粉彩祝壽紋鹿頭尊,圓口,短頸,溜肩,肩部飾雙鹿首,鼓腹,圈足。
雙鹿首栩栩如生,刻畫細緻入微,鹿是古代人民心目中的一種瑞獸,寓意祥瑞,器形高大,口沿描金,口沿内及器底施松石綠釉,底款“大清乾隆年制”。
器身施黃釉為地,以青花裝飾,腹部開光,以粉彩繪祝壽紋。紋飾繁缛,層次分明,青花與粉彩相配,相互襯托,相映成趣。
整瓶制作精美,線條流暢,胎體厚重,瓷質精細,釉色勻淨,色彩搭配淡雅協調,工緻而不失氣度,且寓意吉祥。
這是典型的清皇室宮廷禦用的瓷器—乾隆時期的彩粉,存世稀少,價值昂貴。
收藏界素有“一粉彩器頂三青花”的說話,基本上都是隻進不出,少有見到有藏家出售的。
也難怪馬衛都會對這件寶貝如此上心了,就連張正在端詳了一陣後,臉上也都露出了意動的神色。
但當隔空斷代秘技發動,張正看到瓷器頭頂上的年代後,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隻因眼前這件瓷器的上空,出現了兩個明晃晃的大字---現代。
毫無疑問,這是一件赝品,乾隆的時期的瓷器又怎麼可能會是現代制作出來的呢。
想到這裡,張正不由得再次凝神仔細的打量着桌上的瓷器,若不是有秘技的話,他剛才還真沒看出這件瓷器是赝品來。
一旁自始至終都在偷偷觀察着張正神色變化的馬軍,在看到張正的眉頭皺了起來後,不由得心中一突。
此時他的心裡開始變得忐忑起來,同時忍不住大罵程建軍那家夥。
程建軍可是跟他保證過了,這瓷器以張正的眼力,是絕對看不出其中的真假來的。
馬軍正是信了他的鬼話,所以才會将這件瓷器帶到張正眼前,想要坑他一把的。
畢竟這是他一開始就計劃好了的,拖了這麼長的時間,再加上程建軍的再三保證,馬軍便做出了決定。
但此時在看到張正的眼神後,心虛的馬軍總感覺他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麼。
張正并不知道馬軍心中的擔憂,他還在不斷的琢磨着,這瓷器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突然間,張正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以前牛爺給他講過的,一個關于乾隆粉彩的鑒定小技巧來。
乾隆官窯瓷器和民窯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官窯敞口的粉彩瓷器有一個獨有的特征,即瓷器的口部和底部都施松石綠釉。
松石綠釉非常的簽單光潤,釉面猶如粥皮,由于它是一種低溫彩釉,釉面常常帶有細小的紋片。
若是張正沒記錯的話,這一特點就是從乾隆時期首先出現的,區别于康熙和雍正時期的粉彩瓷器。
張正一開始沒有想起來,也是因為乾隆粉彩的瓷器極為珍貴,他以前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敞口的瓷器。
博物館裡的乾隆粉彩也沒有這種造型的,張正要不是聽老爺子提過一嘴,他還真不容易想起來。
看着旁邊馬衛都眼神中掩飾不住的喜愛,張正便知他也應該是不知道這個鑒定小技巧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王世襄老爺子跟他講過,但因為以前無緣見過,一時間就将此技巧抛之腦後了。
畢竟見到了自己喜愛的好古董,很容易變得當局者迷,遺漏了一些東西,越是年輕這種性格就越是顯著。
吃一塹長一智,隻有自己經曆過教訓後,才會将這種鑒定技巧牢牢的記在腦海裡。
這也是為什麼古玩這一行越老越吃香的原因,就是他們經曆的多,看過的寶貝數不勝數的緣故。
若不是有着系統獎勵的隔空斷代技能,張正今天大概率也是會打眼一次。
想到這裡,張正都開始有些佩服那個造假的人了,要不是他忽視了這個小細節的話,就算他明知道這是假的,都找不出什麼證據來證明。
在知道眼前的乾隆粉彩是赝品後,張正并沒有聲張,表面上做出一副對瓷器癡迷的樣子來,迷惑着馬軍。
雖然他明知道對方是在給他做局,但張正還是打算将這件瓷器拿下來,然後順藤摸瓜找到那個造假者,他倒要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騙到他的頭上來了。
反正有着向花強那邊的渠道在,隻要價格不是太離譜,張正都能接受。
畢竟這東西連馬衛都都給騙過去了,那些老外也基本上沒什麼看出來的可能,搞不好張正還能賺不少呢。
馬軍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張正的身上,看到他眼中的癡迷神色後,心中大定,同時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這程建軍果然沒有騙我,看來剛才應該是我太過緊張的緣故,張正應該什麼都沒看出來。
這般想着,馬軍在看到張正鑒定的差不多了後,主動的湊上前問道,“張老闆,你覺得我這貨怎麼樣?”
張正已經決定要順藤摸瓜,找到那個造假者了,是以聽到這話後,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
“軍子,要是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件大開門的乾隆粉彩吧,不知道你能不能割愛啊。”
看着張正上鈎了,馬軍的心裡不禁大喜過望,但是表面上他卻裝模作樣的考慮了一番後,才咬牙說道,
“張老闆,實不相瞞,這東西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傳家寶,今天我本來是想着帶過來讓您看一眼。
但既然您喜歡,我就算再不舍得,也要割愛,隻是這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