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很聰明。”
黑衣人褪下外套，露出了荒莽那猙獰的面目。
而此刻外界雷聲攢動，空中落下小雨，打濕這一界的同時，伴随着電光閃爍，荒莽掌心的靈力也變得越發渾厚。
為了能殺掉王鐵柱，他費盡心思做了這場布局，從一開始，便是為了讓王鐵柱萬劫不複而來。
“我知道你身懷仙術輪回，不會輕易死去。”
荒莽從懷中取出一個金缽。
隻見金缽散發淡淡寒光，縱然是以王鐵柱的靈力也無法侵入其中，隻能感受到，從那金缽上不斷傳出一縷刺骨寒意。
“這金缽足以凍結你的靈魂，在我毀滅你的肉體之後，禁锢你的神魂，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一來，仙術輪回也無法起到作用。”
荒莽向着王鐵柱緩緩走來，他布局良久，幾乎設想到了一切足以對抗王鐵柱的手段和方法。
王鐵柱深吸口氣，半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破碎的身軀，微微搖了搖頭。
若是事已至此，看起來自己确實毫無應對之法。
“你當真以為，你能向昔日荒天帝般，謬視天下嗎？在我看來，你不過就是個跳梁小醜，可以被我随意宰割。”
荒莽緩緩擡手，此刻空中雷霆閃爍不斷，伴随着荒莽靈力的壓制，王鐵柱的防禦也在無形中被摧毀。
雨水不斷拍打着王鐵柱的臉頰，也第一次讓他全身被浸濕。
雖是成為陸地神仙，可在全身被雨水浸透後，王鐵柱還是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天地之力，才是這世上最難以抗衡的力量。”
在生死攸關的時刻，王鐵柱卻擡起手，接住從天而降的雨水，也在恍惚間有所感觸。
一直以來，所有人使用靈力的方式，無不是将靈力轉化為天地間的造物，以此來進行運用。
而就算是陸地神仙，也會面對着壽命的盡頭。
也就是說，在這世上，隻有天地之力才是最終的盡頭，所有人無論修為強弱，都不過是在模仿天地，制造天地萬物罷了。
王鐵柱緩緩閉上雙眼，此刻的他放棄所有靈力防禦，竭盡全力将自身靈力融入到這片天地之中，充分感受着天地間的根本元氣。
恍惚之間，他仿佛看到自己神魂跌宕，在蒼穹之上存在着一輪皓月，将世間萬物皆展現在自己腳下。
而在皓月之上，則是一道天門，用瑩白如玉的基石築成，正是那仙域之門的顯化。
仙域的另一邊，是一片混沌的世界，那是包裹着整片大陸的域外之海，在那之中天地母氣未開，其中更是充斥着諸多不詳。
而在這一切的最頂峰，便是一道昊然光輝，也就是傳說中的天道，誰都不曾見過天道本體，卻又明白，天道必然存在。
天道的法則，在無形中維穩着整個世界，也在悄無聲息中重塑着整個世界。
正當王鐵柱神遊天外之際，面前的荒莽卻跟着擡手，包裹靈力的一拳落下，瞬間将王鐵柱的身軀轟為碎片。
緊跟着，地上的金缽開始散發寒光，将王鐵柱的神魂吸入其中，又開始混入黑暗之力，将神魂徹底吞噬。
可如今的王鐵柱，卻完全不在意那些。
他的神識早已和天道并肩而行，也隻是遠遠看到自己的肉體被毀，神魂被吞噬，在這天地之間，也僅僅隻剩下這份殘餘的意識繼續存在。
“靈力是萬物的基礎，無論是神魂，神識，或是肉體，都是由靈力構建而成。”
“但世人對靈力的運用，還未到真正熟練的地步，昔日盤古開天辟地，自願崩壞身軀，化為無數靈力灑落凡間，從此誕生世上萬物。”
“而如今的人們，均是想要妄比盤古，可實際上，也不過是熒光之如皓月。”
一道蒼老聲音由王鐵柱耳邊響起，那是天道法則的聲音，縱是過去千萬載，天道也不曾磨滅。
如今的王鐵柱，卻也是這千萬年來，第一個聆聽到天道聲音的凡人。
“這世上有太多人抱怨天道不公，可實際上，天道從未壓制過任何一人。”
“天道隻是最後的限制，也僅此而已。”
在天道法則面前，隐約浮現出一汪大河。
那是歲月長河，此刻在王鐵柱面前顯化，在王鐵柱的右手邊，則浮現出一個正在蓬勃跳動着的心髒。
“盤古身化萬物，唯獨留下一絲骨皿，化為盤古之心，還在這世上存在，不曾毀滅。”
“你肉身盡毀，神魂被滅，如今的你也不過是一縷殘魂，飄蕩與世間，我可以将你複蘇，但那并非我的本願。”
“但千萬年來，你是喚醒我的第三人，我便送你一個禮物吧。”
天道的聲音再度響起，隻見那盤古之心緩緩沒入王鐵柱體内，而王鐵柱最後的這份神識，也開始逐漸演化，并最終複生出了皿肉之軀。
隻不過，因為自己神魂被吞噬，如今的王鐵柱，一身靈力卻皆化為虛無，隻是成為了一個肉體強悍的普通人。
天道将王鐵柱重新投入大地，當王鐵柱再度醒來，自己雖還是原來的面貌，卻是一身靈力全無，醒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便是天道嗎……”
王鐵柱感受着體内傳來的蓬勃生機，他也明白，那正是盤古之心的作用。
而當他擡起左手，隻見歲月長河隐約在自己指尖顯化，雖是未能恢複修為，可他如今所掌握的力量，卻是依稀間的天道法則之力。
“沒想到，你竟走到了這一步。”
荒天帝的聲音驚詫響起，方才在王鐵柱被滅之時，也正是荒天帝出手保住了他這最後的神魂，才讓王鐵柱得以複生。
而荒天帝的殘魂，如今也附着在了王鐵柱體内，隻是變得更加虛弱，暗淡了幾分。
“千萬年來，隻有三人曾和天道交流過，第一人是我，我在天道身上，得到了世間諸多秘辛。”
“在我之前，曾有位修煉到術之盡頭的強者，人間劍仙呂洞玄，他走在天道身上得到了九大仙術，并且讓仙術流傳世間。”
“而你，則在天道身上得到了盤古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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