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甜說完就離開了範家。
等範小藍和範力回來的時候,宋甜甜早已經走了。
範力問了江氏,宋甜甜來他們家做什麼,江氏一五一十的說了。
範力聽聞後,目光沉了沉,道,“東家說的有道理,看看我們東家,未來的太子妃,将來的皇後娘娘都十八才成親,小藍啊,現在成親是太早了,若是生産真有什麼意外,我們後悔都來不及,我們等大郎回來,讓大郎和那秀才公子說說,小藍晚幾年成親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話......這門婚事推了吧。”
江氏睜大眼睛。
範力笑了笑,道,“東家說的也沒錯,咱們大郎隻讀了四年書就考上了童生,夫子說了,今年秋闱一定能考上秀才,若是小藍在留幾年,說不準大郎就中舉了,咱們小藍嫁給官老爺也不是空談之話。”
說着,範力眼睛發亮,“咱們大郎若是中舉,那他肯定會認識年少有為的舉人子,到時候小藍在嫁人也不晚啊......”
江氏看着自家男人這麼興奮的樣子,心裡則道,‘人家若是中舉了,什麼好姑娘不好娶,就一定會娶小藍嗎?’
當然,江氏放在心裡,并不說。
不過,範力和将士對自家女兒婚事的事情還沒去那秀才郎家裡去說。
第二天,宋甜甜就在自己玻璃廠裡頒布了一個明文規定。
在她廠裡做事的人家,家中有女兒的,必須到十八方能成親,若是發現有陽奉陰違,提早成親的,把女兒早早嫁人的,全部辭退,而且永不錄用。
這個明文規定頒布的時候。
整個玻璃廠的人都喧鬧開了。
誰能想到,東家居然管他們家姑娘的親事。
可是他們能不同意嗎,當然同意啊!
這樣的廠,這麼好的福利,誰願意沒了這樣好的營生。
為了這工作,工人們都會聽話,不會早早把女兒給嫁出去。
可是也有人不解。
為什麼東家要管他們女兒家的親事?
後面就有一些消息傳出來,說是東家頒布這樣的規定是為了他們的女兒好,說什麼到了十八,發育成熟,方可成親生娃,對女子來說,能減去少許痛苦,也會減少難産,讓姑娘們不用承受難産之危。
況且東家都十八才成親,規定玻璃廠的姑娘十八成親,是為了姑娘們好。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一些不滿的人也感動于東家對姑娘的愛護之心。
尤其是大部分當娘的。
隻有身為女子,才能明白女子的不容易。
這世間女子本就不容易,可是體恤女子的又有幾個?
沒有想到,他們東家體恤了。
第二天消息出來的時候,範力和江氏還互相看了一眼。
這下好了,不用和秀才公子好好商量了,東家直接讓自家女兒長大十八方能嫁人......他們不可能因為女兒要嫁秀才郎,就把這工作給辭了。
這樣好的工作,滿大慶,打着燈籠也找不出來第二家,誰會舍了這樣好的工作,又不是說攀上了那種大富大貴的人家。
可是在大富大貴,那也是别人的,不是他們自己掙的,哪裡會安心。
靠别人永遠不如靠自己。
自家女兒,無論如何要十八才能嫁人了。
反正這消息出來,幾家歡喜幾家愁,好在在玻璃廠能安排工作,姑娘多留幾年,也是多賺幾年的錢,倒是沒什麼人願意跑到宋甜甜面前反對。
畢竟,那是他們的東家,也是未來的皇後娘娘,誰敢質疑?
這姑娘家年方十八才能嫁人,不僅僅隻是玻璃廠,是宋甜甜所有的産業工人都如此。
包括水泥廠,煤礦廠,毛衣廠,可樂廠.......等等産業工人家中的女兒必須滿十八方能成親。
當然,可以先定親,但是必須十八才能成親。
京都。
皇宮。
宣宗帝正對着向太後說這個事,“瞧瞧這個丫頭,不知道什麼事情讓她生氣,居然要求她産業裡的做事家屬女子,年方十八方可成親。”
向太後擺弄着自己手指上的丹寇,漫不經心道,“她當年你定下的不也是說十八才成親,當時說的是何理由?”
說起這個.......宣宗帝輕咳了一聲,“當時說是太年幼,成親不利于生産,待十八成親才易生産。”
頓了頓,宣宗帝歎道,“她是醫者,她既然提出這個,肯定有一定的理由。”
向太後輕輕瞥了宣宗帝一眼,語氣冷然,“你們這些男子,哪懂女子生産的苦,當年你父皇,就喜好年幼美人,一些年紀小小的美人們進了宮,看似被你父皇看上了是恩寵,可是你也應該清楚,你父皇後宮當年死了多少個嫔妃,這皇宮說的上是錦衣玉食,即使如此,難産死去的宮嫔也不少,還有那些小小年紀生下孩子,到底根子骨太弱,生産耗損了身子,即使補品補着,也難以補回原來的狀态,一個個原本嬌花一樣的年齡,因為生産一下子就老去許多,哪裡還能被你父皇歡喜。”
所以啊,看上去是恩寵,其實更像是催命符啊!
“哀家是幸運,年幼進宮,一直不育,十七的時候才有了,說起來哀家懷你的時候年紀也大了,哀家現在想想,如果不是哀家年紀大,和那些小美人一般年幼,隻怕現在......”
因為熬不過生産都會難産而亡。
向太後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眉眼冰冷,頓了頓,語氣不善,“你們這些男子啊,哪懂女子的苦,宋丫頭是心疼天下女子們,才會特地在自己的産業裡頒布了這樣的明文規定,她是為女子好。”
這能心疼女子的天下能有幾人?
大多數都是女人為難女人。
宋丫頭啊,仁善啊!
宣宗帝臉色有些窘迫的摸了摸鼻子。
這母後非議父皇,到底是父皇,他這個當兒子的不好置噱,隻能捏着鼻子一副乖兒子的孝順,“女子是不容易。”
向太後認真看了宣宗帝一眼,道,“皇上啊,不是哀家要多言,這天下啊,沒有女子,何來的男子呢?女子若不能生育,又談何為男子綿延子嗣呢?天下許多男子都把女子當成玩物一般,揮之則來棄之則去,仿佛女子隻是傳承子嗣的工具,又有幾個懂的,女子生産那就是一腳踏進了閻王殿,生産那就是生不如死,宋丫頭此舉不僅深得哀家的心,隻怕更會深得天下女子的心。”
這話一出,宣宗帝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