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穩穩的停下來。
目送太後進了大門,了因看着月色下的一雙壁人,怎麼看怎麼歡喜,非常有眼色的先回家了。
喬雅南和懷信對望一眼,這長長的一天呐,可算過去了。
沈懷信伸出手去牽她,喬雅南直接把自己整個人都靠了過去,洩了所有力氣倚在他兇前甕聲道:“好累。”
沈懷信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額頭低聲道:“辛苦了。”
想起這會還在人家門前,喬雅南把後邊的話咽了下去,搖搖頭,牽住他的手回家。有些話,得關起門來講。
可真回了家,她又已經呵欠連天,眼睛都睜不開了。
沈懷信把她送到院門口,輕聲交待道:“我還得去一趟河堤看看,你安心歇着,别多想,什麼事都不會有。”
“晚上還去?”
“剛才進城的時候宋隻來報說水勢好像又有些上漲,我得去瞧瞧。”
要是還在上漲,就說明上遊可能又下雨了,喬雅南點點頭:“小心些,别摔下河去了,多帶幾個人跟着。”
“放心。”沈懷信緊了緊她的手才放開了,轉身匆匆離開。
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喬雅南才收回視線,長歎一聲往裡走,忙不完的事啊!不過,呂先生到底為什麼要攔着她說服太後呢?
帶着這個問題入睡,喬雅南做夢都在問為什麼,一覺睡得比沒睡還累。
讓香苗給發頭梳了昨日那個花樣,喬雅南抱着壇子邊打呵欠邊往外走,一走出院子就見懷信在外等着。
“沒睡好?”沈懷信接過壇子和她并肩往外走,不用問也知道是要帶到太後那去的。
“腦子裡裝着事,睡得不好。”
看他明明比自己睡得晚,精神卻好了不知多少,喬雅南想感慨一句年輕就是好,可想想自己這身體的年紀,她把這話吞了回去,問:“水勢如何了?”
沈懷信笑容輕松:“昨晚漲了點,今天一早已經回落了。”
“那這一波咱們常信縣算是保住了。”喬雅南又問:“今年還會來一次嗎?”
“我查過縣志,不是年年都會遭水患,有也隻有一回,沒有過第二回。”
“沈大人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喬雅南調笑完又歎氣:“可惜平鳳鄉還是沒保住,之前他們舍不得這舍不得那,這下全淹沒了,正好做了割舍,提前遷移。”
沈懷信點點頭:“人多了建房造屋就快,有了栖身之地心也就安穩了。”
出了大門,喬雅南把壇子接過來抱着:“我找機會和大伯爺說一下,讓村裡有空的去那邊幫把手。吃的他們應該還能撐一陣,先不用給,等秋收後大家手裡有點糧了,各家湊一湊多給一些。何叔手底下那些人最近不少都閑着,正好過去幫幫忙。”
沈懷信輕聲歎氣:“本不是你的事,卻總得你幫忙。”
“沒辦法啊!”喬雅南裝模作樣的跟着歎氣:“誰讓我未婚夫是縣太爺呢?桂花裡的人還不願意做得比别人差呢,我不更得多出些力?”
沈懷信被哄得樂開了花,忍着不讓唇角上揚得太厲害,親昵的碰了碰她肩膀。
喬雅南抱着壇子碰了回去。
沈懷信便又碰了碰,你來我往好幾回。
肩碰肩的開啟一天好心情,喬雅南嘴甜的本事又升了級,哄得太後笑意就沒有從臉上褪下來過,聽得太後說今天仍去桂花裡她也不意外。
這一天中途沒再回來。
太後給孩子們分了糖,撇開喬雅南自個出門走走看看,和這個說說話,和那個唠唠家常,田裡土裡都
沒放過。她笑容和善,再加上又是小裡長帶回來的人,大家對她也都和氣,說說笑笑間,把底子揭得幹幹淨淨。
喬雅南趁着這個機會,去村學找為程禮和另外幾個夫子答疑解惑的呂先生。
呂曉春看到她就笑:“猜着你也得來了。”
喬雅南不浪費一點時間,往她對面一坐就問:“昨天為什麼不能說?”
“因為時機還未到。”呂曉春斂了笑:“近些年她悄悄出宮的次數不少,但不曾走遠,去的最遠的地方是京郊。所以這幾日的所見所聞,她能用來做對比的也隻有京郊,可偌大一個恒朝也隻得一個京郊,哪有可比性?你得讓她看到京郊和桂花裡以外的地方,到那時你再去說,話才有份量。”
喬雅南腦子裡斷了的那根弦接上了,沒錯,得讓太後看到其他地方是什麼樣子,有過對比後她就會發現桂花裡有多不同,而這不同,源于她們已屬于半開智。
“您提醒得對,是我太着急了。”
“我倒挺開心你為此事着急。”呂曉春笑眼看着她:“為與己無關之事竭盡全力,這很好。”
喬雅南低頭摳手,她倒也……沒那麼高尚偉大。
“這段時間我們私下不宜見面,我也不好多提醒你什麼。你不必擔心,她是天底下最心慈的人,定不會傷害你,讓你做什麼你就做,問你什麼你就如實回答,不要耍滑頭,她不喜歡。”
這是最寶貴的提點,喬雅南連連點頭,她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去吧。便是不讓你跟着,你也得多留心照顧,不能大意。”
喬雅南起身走到門口,倚着門框轉身問:“還要呆多久?”
“我怎知曉,她還會向我交待不成。”呂曉春笑罵:“别揣摩這些,好好跟着去。”
喬雅南恹頭耷腦的離開了,天天有座山壓在頭頂的日子不好過。
在桂花裡呆足了一天,一直到晚上看着鄉民上完課一行才離開。
次日,太後提出要去各鄉看看她謀劃的那些掙錢路子,這一看,又是兩天。
再之後,人去樓空。
喬雅南坐在呂先生家大門門檻上發了會呆,就見懷信拿着一封信走過來。
“忠叔說天不亮就走了,義父留了信。”
喬雅南也不接,拉着懷信到身邊坐下,托腮問:“說什麼了?”
沈懷信打開來給她看:“說我選對了路,選對了人,回京等着喝我們的喜酒。”
喬雅南瞄了一眼,頓時笑倒在他肩膀上:“這一手字,和我爹真是有得一比。”
沈懷信托住她,揭義父老底毫不手軟:“義父抄的經文都不給人看,還早早就交待了,以後等他坐化了,得把他的所有經文一并燒了給他帶走。”
喬雅南笑慘了,心裡那點小情緒灰飛煙滅。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