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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舍出孩子

簪花少年郎 空留 2569 2025-04-13 13:53

   屋裡有片刻短暫的沉默。

   皇上心一沉,有些事自己願意去做是一回事,被迫去做又是另一回事,驕傲于沈卿怕是更難以接受。可當他一擡頭卻見他笑着,應得痛快:“太後說的是,該認。”

   太後笑容中帶着幾分暖意,神情間不見半點意外,散培一直都是這般可靠。

   正如那時,在他們不得不大開殺戒保江山安穩,卻也不想對他們的後人趕盡殺絕時,也是他抓準時機站出來将他們不方便做的事做了,既讓曾經并肩打天下的老夥計們皿脈不斷,也免了行遠在史書上留下殘暴之名。

   散培,是賢臣。

   “不知我何時能喝到這杯喜酒?”

   沈散培心裡閃過諸多念頭,想着這事可能的幾個走向,嘴上應話也不慢:“那姑娘六月方出孝期,等她出孝後才好商議婚期。”

   “原來如此。”太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仿似不經意般道:“前些時日有閑言說我病重,怕是命不久矣,正想借個機會露露面,散培可願借我東風一用?”

   沈散培心下已經了然,若是如此,懷信不虧。

   “臣聽從太後吩咐。”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太後将喝盡的茶盞推過去,聽着茶水聲道:“長樂宮安靜太久,他們真當我死了。”

   沈散培雙手将茶捧到太後面前輕輕放下:“人的忘性大,但是讓他們記起來也不難,隻是也不必操之過急。學子因科舉齊聚京城,若他們在此時被人利用必會多生事端,等此事塵埃落定後再動不遲。”

   “這點耐心我還有。”太後輕撫着桌角的‘妤’字,握住她的手刻字的觸感好似仍在,她不由得将左手覆到右手手背上,看着這個字有刹那的分心。

   但也隻是刹那。

   “你慣來處于風口浪尖,應付起這些遊刃有餘。可你的孩兒雖才名在外,到底年紀尚輕,這事情一動他們便知你站在我這邊,對你無可奈何,他們怕是會去為難你孩兒,他可知曉這些?”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分君之憂,此乃臣子本分。他既已走在這條路上便該懂得這個道理,若小小一點為難都承受不來,以後如何為皇上所用。”

   太後指着他笑罵:“就你那護短的性子,真能舍得出孩子才怪了。既然你敢這麼做,想來是相信孩兒應付得來,那我也就放心了。”

   沈散培微微傾身,笑而不語。

   “閑了這許久,突然有點事可以忙活忙活,心裡還挺興奮。”太後看着對面的人,語氣慈和如長姐:“散培啊,你多多保重身體,多輔佐皇上幾年。他年紀輕,那些眼高于頂的老臣心裡多有不服,你得幫他鎮着些。”

   沈散培先向着皇上傾了傾身才道:“皇上是您和先皇親自教導出來的,定能成明君,臣在朝一日便當竭盡全力。”

   太後歎了口氣,這個人呐,于她和行遠來說如臂使指。可于皇兒來說卻難哄,他們之間差着的不止是年齡,還有戰場上那十年同生共死的交情,希望時間長久一些了,皇兒能得到他全部的信任。

   還有了因。

   太後看向垂眸默默撚着念珠的大和尚:“了因,該做的事早已做完,早在十年前行遠便說過,京城安全無憂時你不必守在淨心寺,你若有想去的地方隻管去。”

   了因睜開眼睛宣了聲佛号:“貧僧别無他念。”

   “有你守在這裡我自然再放心不過,隻是你常年縛于一地,明明是個有功之臣卻活得像個罪臣,我這心裡過意不去,都不知要怎麼補償你的好。”

   了因擡起頭來:“太後不必有此想,貧僧在跟随先皇打天下之前就已出家,既無還俗之心,淨心寺就是我最好的歸處。”

   皇上心神微動,眼神從沈散培身上滑到了因身上。

   皇宮有一條密道直達城外,出口就在淨心寺,乃是恒朝初立時在沈卿的建議下挖的逃生路,了因更借身份的便利從才開始挖掘時就坐守淨心寺。這條密道入口在哪裡,裡邊是什麼情況隻得父皇母後和他知曉,可知道有這麼一條密道的仍有兩個外人。

   年少時他不解為何要留下他們,隻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後來看到兩人的忠心,但心下仍有顧忌,直至登基後他才真正懂了為何父皇母後這般信任二人,眼下的事更說明了父皇母後的信任有多正确。

   君臣如此相宜啊!皇上感慨之餘也有些憧憬,将來他是不是也會有能得他信任,而對方也會如此忠心于他的臣子?真正坐在那個位置上才知道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是何種滋味,要是有得選擇,他不想做孤家寡人。

   說完正事,幾人又叙起了過往。一直到近午時,一行終于起駕回宮。

   兩人看着長長的護衛隊伍遠去,在原地站了許久未動。

   好一會後,了因道:“老了。”

   “上次見着時不見多少白發,今次見着已經黑白參半。”沈散培背着雙手往回走,神情間很是感懷:“歲月不留人。”

   “心性仍是那般殺伐果斷,這事動靜怕是不會小。”

   “已經動手了。”

   了因腳步一頓:“你說等科舉過後再動,太後不是應了?”

   “她慣來不打無把握的仗,說是科舉後才動,沒說不做部署。”沈散培仰頭看向天空:“重用寒門仕子打擊世家大族,曆史上并不少見。天家皇親外戚少,沒了這方面的掣肘,再加上此時世家大族才露端倪,遠沒到樹大根深的時候,太後這時候動手,說不定真能給恒朝打下來一個好局面。”

   了因皺眉:“照你這般說,豈不是于懷信不利?”

   “隻是在人數上對寒門學子傾斜,且需多年之功,不會就不用世家子,要做得那般明顯,朝臣就該聯合起來和皇上過不去了。”沈散培半點不擔心:“懷信隻要中舉,殿試刷下誰都不會是他。”

   了因立刻問:“他如何說?有把握嗎?”

   “瞧他那樣,應該有戲。”

   “那就好,沒白費我給他念那麼多經。”

   沈散培瞥他一眼:“這算不算是臨時抱佛腳?”

   “能抱到就是本事。”了因一抖袈裟:“我去燒柱香。”

   沈散培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家裡有燒香的,這裡有拜佛的,真要中了這功勞也不知該算誰頭上。

   這幾章是主劇情的背景框架,寫得頭秃,八小時才能磨出一章的那種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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