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和李言知約的地方,就在李家的酒樓裡,兩人之前也常在李家酒樓談生意,熟門熟路地很方便。
說是清荷招待李言知,結果等清荷到時,李言知早已把席面備好,隻等着清荷就坐開吃。
兩人合作多年,意氣相投,李言知既已準備好,清荷便沒多客氣。
“李大哥,嫂子怎麼沒來?”在清荷印象裡,李言知與孟紅櫻十分恩愛,清荷來府城好幾次孟紅櫻都是跟在李言知身邊。
怎麼今天沒來?
“紅櫻最近身體有些不适,在家休息。”提到妻子,李言知溫柔了眉眼。
身子不适?
清荷正想問是怎麼了?要不要她去探望一下,突然發現對面李言知的表情不太正常。
瞧李言知的模樣,似乎并不着急,反而帶着幾絲笑意,恩愛的妻子身體不适,怎麼會是這樣的表情。
腦中靈光一閃而過,清荷跟着露出笑容:“恭喜李大哥。”
如清荷猜得不錯,孟紅櫻應該是有了身孕,否則李言知不會半點也不着急。
見清荷猜到了,李言知笑得更加開心:“妹子猜到了?其實紅櫻今天也是想來的,不過之前大夫說孩子還小,為了穩妥起見最好前幾個月在家待着,我便沒讓紅櫻來,妹子别生氣。”
李言知說着,從身邊拿出一個紅色匣子:“你嫂子人沒來,心裡還是惦記你,這是她給你準備的東西。”
孟紅櫻給清荷準備的是一個小巧的袖箭,對于清荷這種不會用刀劍的人來說,袖箭比匕首方便許多,也更不容易被人發現。
清荷把玩了一陣做工精緻的袖箭,越看越喜歡,小心翼翼收起來後才道:“李大哥,多謝嫂子的禮物,我很喜歡。先前不知道嫂子有了身孕,沒給小侄兒準備禮物,等回頭我掐着時間給嫂子送去。”
李言知笑笑:“成,倒叫你破費了,準備什麼時候啟程?”
“明日吧,我在府城停留,本就是為了與李大哥和鐘姐姐辭行,如今事情已了,也是時候出發了。”四五月天氣正好,路上趕路也舒服點,清荷不想再耽擱時間,定了明日一早出發。
李言知給清荷續了一杯茶:“早點出發也好,這兩個月還不是很熱,能少受點罪。今日為兄便以茶代酒,祝妹子一路順風。”
最美不過四月天,伴着沿途秀麗的風景,馬車悠悠晃晃兩個月,終于在六月到達了離京城最近的一個驿站。
連着幾個月坐馬車,隻有夜晚睡覺和吃飯時能夠停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可把清荷折磨得夠嗆。
到達驿站的那一刻,清荷激動得快哭出來了,她就知道,在古代出遠門,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這一行人,除了随行的護衛和韓蝶衣,其餘的人都被磨得受不了,就連白芷這個有功夫的人也有些吃不消。
蝶衣年紀小,沒有出過遠門,到哪裡都覺得新奇,清荷又準備了許多好吃的零嘴,有吃有喝又有玩,小丫頭半點不覺得累。
“姑娘,我去看了裡頭人不多,房間也還有剩的。”蝶衣蹦蹦跳跳地跑到馬車邊。
清荷微微一笑,誇獎道:“嗯,蝶衣真厲害,做得真好。”
金婆婆有意鍛煉蝶衣,一路上有意無意地讓小丫頭多跟人打交道,多學學跟不同的人相處。
蝶衣長年都在村裡,接觸的人也都是村裡的人,這孩子性子比較天真,幾次下來蝶衣倒有不少長進,辦起事情來一次比一次成功。
一行人奔波一天,都有些累了,清荷不想下樓去吃飯,讓白芷把飯菜打包到房間裡,吃過飯歇一會,就好洗漱休息。
到底是離京城近了,這驿站跟前頭那些城鎮上的客棧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不論是房間的布局,還是飯菜都精緻了許多。
飯菜不錯,就是清荷吃不太習慣,她趕了路想吃些酸辣開口的,可這客棧裡的飯菜偏清淡,偏甜口。
沒吃幾口,清荷便放下了筷子,金婆婆察覺清荷吃得不多,也跟着放下筷子:“姑娘想吃點什麼,我去給姑娘做。”
清荷搖頭:“不用了,婆婆,我不餓,一整天都在車上,都沒動過,況且方才還吃了好些果子,吃不下了。”
金婆婆又勸了幾句,清荷還是說不吃,她隻想早些洗個澡休息。
痛快洗了澡,洗淨了頭發,洗去一身的疲憊,清荷推開窗戶借着窗外的暖風吹頭發。
夏天的夜晚風,帶着熏人的暖意,風中夾雜着燥意,擦幹水份的頭發坐在窗邊,沒一會便能幹透。
京郊的夜晚靜得隻有草叢裡的蟲子在叫,黑沉沉的夜幕裡,繁星閃爍,猶如一顆顆璀璨的寶石。
借着晚風吹幹了頭發,清荷伸了個懶腰,正打算關窗睡覺,一個黑影從窗口一閃而入。
清荷一驚,張嘴就要呼救,待看清黑影的臉,又将驚呼生生壓下:“呼,陸大哥,你怎麼從窗戶進來,吓我一跳。”
“對不住,走窗戶更近,見到你在窗邊吹頭發,一時沒忍住,隻想快些抱住你,等不及走門了。”陸承澤将日思夜想的人抱入懷中,眼中是濃濃的愛意。
清荷被陸承澤緊緊擁着,身邊人呼出的熱氣,撩得她面紅耳赤。
兩個人過年那會分開的,算算時間又是半年沒見了。
小别勝新婚,兩人一向感情好,這麼些日子沒見,陸承澤想清荷,清荷也想陸承澤。
“好熱,陸大哥,你先松開我。”天氣熱,陸承澤身上也熱,抱一會清荷就受不了了。
陸承澤身壯體熱,冬天抱着舒服,夏天抱着則相反。
她剛才洗完澡,好不容易清爽了一會,再抱下去又抱出一身汗,還得再洗一次。
因着熱,清荷臉蛋紅紅的,散在腮邊的頭發,有幾絲被汗水打濕,瞧着格外誘人。
陸承澤慢慢松開清荷,他本想和妻子好好說會話,偏又瞧見妻子這幅誘人模樣,許久沒近妻子的身,陸承澤哪裡還忍得住,抱着妻子就往床邊走。
夜風輕吹,屋内的溫度節節升高,月兒不知聽見了什麼,羞澀地鑽進雲裡,久久不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