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武和孫氏在安川縣住了幾十年,方雲武又時常在山裡打獵,對周圍的地形十分熟悉。
陸承澤讓清荷待在家休息,他自己去方家找到方雲武,表明自己有些事情需要他的幫忙。
方雲武見到陸承澤,甚是激動,這是将軍的孩子,這是他的少主啊。
他前些日子就知道少主回來了,不過少主沒找他,他不便出現在少主面前。
隻敢偷偷躲在一旁觀察少主有沒有受傷,少主突然找他幫忙,方雲武沒有不答應的,也不問是什麼事,把手裡的東西一放,就跟着陸承澤走。
去周家的路上,方雲武好多次看着陸承澤欲言又止,想問問他為何不回定北侯府。
陸承澤明白方雲武的意思,他淡淡說道:“時機還未到,方大叔且在等等吧。”
方雲武聽懂其中的意思,按耐住心思,點點頭,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安川縣畢竟是歸屬常山郡的,陸承澤手上并沒有安川縣的地圖,所以才才叫方雲武過來。
方雲武在軍中多年,畫地圖難不倒他,且他對安川縣周圍的地形十分熟悉,沒多久便畫出了安川縣的簡易地圖。
畫好地圖後,陸承澤叫來蹲在門口的鐵柱,讓他指出王大全失蹤的地方。
鐵柱指着一處山路:“這裡,大全就是在這裡失蹤的,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剛爬上山,大夥都很累,所以就沒注意大全長時間沒回來。”
陸承澤在鐵柱指出的地方,做好記号,又讓他把他們走過的路線标出來,做完這些,便放了鐵柱回家。
“方大叔,你在安川縣多年,可知道方才鐵柱所指的地方有什麼問題?”陸承澤開門見山問道。
“将軍是指什麼?”方雲武心中驚疑。
他方才聽出來了,是三嬸子家的王大全不見了,人不見了應當讓官府去找,就算少主對村裡人感情不同,也不至于神色如此凝重。
陸承澤盯着圈出來的地方:“鐵柱說,紅石鎮周圍有失蹤了不少人,我懷疑紅石鎮附近藏着什麼秘密。”
秘密?
一個邊關小鎮能有什麼秘密?别說是紅石鎮,就是安川縣也是個不起眼的地方,那種窮鄉僻壤能有什麼秘密。
方雲武一時想不明白,不過他此時不想分心想其中的秘密,他在回憶紅石鎮和王大全失蹤的地方有沒有什麼異樣。
離開山裡已經兩年多,方雲武低頭想了好一陣,才回憶起來:“我想起來了,紅石鎮附近有座山,名叫鬼月山,那座山十分怪異,其他山草木蔥茏,鬼月山卻是寸草不生。”
“寸草不生?整座山都沒有草木?”陸承澤不解,再貧瘠的土地,也不會寸草不生,除非是荒漠戈壁。
方雲武搖頭解釋:“倒也不是,此山一面光秃秃的隻有紅色的石頭,一面則和其他山一樣,每到月圓之夜,鬼月山沒有草木的半面山,便會在月光下顯現皿色,所以當地人喚鬼月山。”
“小老兒還沒離開山中時,鬼月山鬧了一段時間鬼,村民說夜晚山中有鬼火閃動,還有孤鬼遊蕩,當地人本就害怕鬼月山,鬧鬼這事傳出來後,鬼月山附近更沒有人去了。”
鬧鬼?
陸承澤冷笑一聲,他可不信這世上有鬼。
若真有鬼,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早被害死冤魂鎖了命去,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冤假錯案了。
不是鬧鬼,那便是人為,陸承澤此時幾乎可以肯定,有人在利用鬼月山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輕輕地敲在地圖上:“方大叔去過那座山嗎?”
“沒有,小老兒一人打獵,怕有危險,不敢去太遠,隻在遠處看過,不曾去過山中。”方雲武此時還挺後悔,後悔自己當初太謹慎,要是他去過鬼月山就好了,這會說不定能為少主提供什麼線索。
關于鬼月山,方雲武知道的就這麼多,見他說不出更多的東西,陸承澤便沒再問了。
方雲武和鐵柱離開後,清荷從院子裡來到陸承澤身邊:“怎麼樣?陸大哥,問到有用的消息了嗎?”
“也說不上是不是有用,目前隻知道紅石鎮附近有座山不對勁。”陸承澤拉着清荷走到地圖邊,将方雲武剛才說的,說給她聽。
陸承澤不相信有鬼,清荷也不相信。
即便她從現代莫名來到了這裡,她還是不相信,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未見過什麼鬼怪。
沒見過的東西,她沒辦法去相信,她和陸承澤一樣都覺得是有人在搗鬼。
王大全恐怕不是失蹤迷路,而是被人擄走了。
普通人不會擄人,擄人的要麼是仇家土匪,這兩者,其一為報仇皿恨,其二為錢财利益。
王大全一家隻是普通百姓,家裡中祖輩都在村裡,不會惹上這麼大的仇家。
土匪就更不可能了,王大全家中并無什麼值錢的資産,山高水遠,土匪不可能會盯上他。
王大全無權無勢,就是個年輕的壯小夥子,不為錢不為仇,那就是單純抓人而已,清荷猜測王大全可能是被人抓走做苦力了。
山中能做什麼苦力,清荷低頭思索着,山中不似城鎮,可以大興土木,修橋鋪路,山中無非是開荒伐木,還有采礦。
抓人去開荒伐木聽起來似乎不太可能,抓人的風險太大,為了幾畝地和幾棵樹不至于這麼冒險,那就隻剩下采礦了。
私下采礦,不管那礦是哪種礦,都不是件小事,被人發現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結合方雲武說的話,清荷覺得那礦很有可能是鐵礦,鐵能做農具和武器,那些人冒這麼大的險偷摸抓人開礦,總不會是要做農具種地吧。
不是做農具,那就是做武器。
清荷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現在的日子正好,國家太平,就算是打仗也是個邊關胡人侵略,國内沒有内亂。
敢在禹國境内做這些手段,定然是禹國人,清荷心中狂跳,她可不想打仗破壞家中的好日子,真打起内仗來,家中的産業十有八九保不住。
“清荷,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陸承澤見清荷臉色不對,忙扶着她坐下休息。
清荷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可念頭一旦生出,便怎麼也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