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擦亮眼,抑郁知青娶回家

第1398章 雪天

   一下午過去。

   外面的雪又下厚了半尺。

   秦川給家裡的爐火又添了一膛煤炭,三個孩子圍在身邊聽爸爸讀小人書,一家人暖乎乎過下雪天。

   周園園嘴上抱怨:“川子,城裡人住樓房燒的是暖氣,我們大坪人住樓房還燒火爐,怪怪的。”

   “因為我們是村裡人,即便住樓房也要燒火爐。”

   小媳婦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川,建生叔說,因為住樓房的人就咱們這幾家,燒暖氣劃不着,等明年開春,咱大坪有一半人家搬進樓房來,就挖暖氣管道裝鍋爐,明年冬天大家都住暖氣房子。”

   秦川誇她一句:“媳婦兒真聰明,這幾棟樓房裝暖氣管道是明年建生叔的活,今年沒幹,是因為今年太忙了,咱村裡人騰不出手,明年就有人手了。”

   明年不用發展一萬畝糧田,不用鋪村裡的硬化路,也不用修護田堤壩,不用挖奶獨山搞面包廠。

   從三月到六月,五棟樓房的暖氣管道完善好,明年冬天住正常暖氣房子。

   今年的冬天還沒過,就說明年的冬天,小兩口自己都失笑。

   這個冬天,秦川滿腦子想明年春天的土地産業。

   “小川,園園,都在家不?”

   樓底下是秦建文大聲喊話。

   侄兒腦袋伸出去給三叔回話:“大冷天的你讓我開窗戶給你說話,你上來說不行嗎。”

   “川子,我先問你在不在,你在家了我再上來嘛。”

   秦建文坐在了小川家客廳沙發上。

   “川子,我先跟何局談,再跟香山鎮的楊書記說半天,這一圈跑了一下午。”

   “下雪天,你就不能電話裡跟他們談?”

   “不行的川子,何局是副縣級幹部,我是正科級,我給他打電話說這事兒不合适,還說我一個鄉幹部在他跟前拿大。”

   周園園給秦建文下了一把面條,一碟子酸菜炒肉片拌在上面。

   秦建文邊吃邊說這半天冒着十二月大雪跑新安縣的情況。

   何局對他不冷不熱,說香山鎮種不種棉花,不是他農牧局人一拍腦袋就能做決定的事,得綜合各方面因素全盤考慮。

   香山鎮隻是一個中心點,那三萬畝沙地牽涉到三個鄉鎮,何局要跟這三個鄉鎮的幹部好好溝通。

   當然了,秦書記你要說一畝地種棉花的收益比種西瓜的收益好,這話沒錯。

   今年香山的三萬畝西瓜賣的不溫不火,總體算下來一畝地有兩百塊收入,雖然比不上種棉花,但很明顯比種小麥要好許多。

   農牧局也在考慮明年的土地産業怎麼走。

   秦建文給他們遞過去意思,他們今年種西瓜的土地,明年最好種西瓜。

   明年種不種棉花,何局的意思明年春天再看。

   秦建文覺得跟何局溝通起來,有一種綿軟無力,一點都不暢快的感覺。

   相對來說,香山鎮的幹部要比何局熱情一些。

   他們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你們秦家叔侄倆要能帶起來香山鎮的土地産業,肯定跟着你們秦家叔侄倆的步子走。

   可他們又說,縣委縣政府下發的文件很明确,香山鎮的農業産業,在大方向上要聽農牧局的統籌安排。

   這份文件,秦建文拿回來了,拿出來給小川侄兒看。

   雖然土地各家是各家的,但新安縣走的路子挺特别,他們縣有一片國家級商品糧基地上,農牧局說要種小麥,這片地裡隻能種小麥,你就不能種胡麻種谷子。

   牽扯到香山一帶的沙地,也是農牧局說了算,這一片地種西瓜,你别的東西就不行。

   “川子,你說他們縣奇不奇怪,種什麼不種什麼,香山鎮的農戶竟然說了不算,咱土高鄉沒這個規定吧?”

   耳朵裡聽三叔嘴裡抱怨,秦川的眼睛盯在文件上,腦子裡想馬上是八七年了。

   農業方面,土地改革更深一步。

   農戶種莊稼的決策權完全自主,相關部門不能插手幹涉農戶的自主農業生産,更不能在農産品流通過程中謀取利潤。

   這份文件好像就是八七年春天發出來的。

   到了明年三月,何局你敢插手種棉花産業你試試?

   别以為你不貪錢你就是好官。

   秦建文說完這一下午的情況,一碟子酸菜拌面條也吃完了。

   抹一把嘴,他說另一個意思。

   “川子,我怎麼覺得這事讓我搞到斜路上去了,我給何局把話頭遞到他嘴裡去了,怎麼說呢,我把咱叔侄倆賣了還幫他數錢的感覺。”

   秦川眼睛微微一閉:“你把咱倆賣了?”

   “何局本來沒想着種棉花,我這一說,他種棉花去了,可他把咱倆推一邊去,咱倆跟他們香山鎮種棉花沒關系。”

   這半天時間,秦川也在想到了這個問題。

   秦建文主動去找新安縣農牧局,說景甯縣土高鄉高崖塬上的三萬畝沙地明年種不成棉花了,方便的話,讓何局動員他們香山鎮的人種棉花。

   三萬畝土地上,秦總掏錢鋪管子引黃渠水,秦總的貨車往景甯棉紡廠拉貨,保證種棉農戶在一畝地上有五百元收入。

   何局聽完這個意思,當場決定香山鎮種三萬棉花,當時,不關你們秦家叔侄倆什麼事兒。

   明年春天,新安縣香山鎮種三萬畝棉花,給景甯縣棉紡廠交貨,景甯棉紡廠還不能不收?

   秦建文返回的半路,想到了這個問題。

   “川子,我覺得何局肯定種三萬畝棉,不讓咱倆過去幹涉。”

   “三叔,你的意思,他一個副縣級幹部,在三萬畝棉花上賺差價?”

   秦川是問三叔,也是自己嘴裡嘀咕。

   明年收棉花,大差不差是十月以後。

   十月國慶節以後,政企分開改革步子進一步加大,政府部門官員不能幹涉企業生産,也不能幹涉農村承包戶自主生産自主經營。

   就是說,何局現在想在三萬畝棉花上賺一筆,到了明年十月以後,他這個想法就得泡湯。

   他隻能當他的副縣級幹部,别想着給他們單位搞創收。

   當然了,何局他們的工資在八七年以後翻了一番,跟随茅台酒漲價,估計能拿到一個月三百元。

   “三叔,隻要能讓景甯棉紡廠擴産擴能,新安縣種這一茬棉,咱收不收是一樣的,這事兒還有三西個月時間跟他們磨合,行了,别憂慮了,回家好好看我三娘,懷孕八個月的婦人也不容易,聽崔大夫說我三娘生在臘月了?”

   秦建文嘴角一笑:“崔大夫說你媳婦也生在臘月了。”

   “差不多,要不讓他倆忍一忍,一起生個新年寶寶?”

   秦建文樂呵的不行:“川子,這事兒怎麼能忍一忍,你以為是上廁所呀忍一忍。”

   叔侄倆哈哈笑。

   秦建文突然說一句:“川子,你信不信,新安縣的何局這會兒還在給他的手底下人開會,說明年種棉花的事。”

   “三叔你瞎猜的吧,這都下班了。”

   秦建文猜的沒錯。

   與此同時,新安縣農牧局的何局召開緊急會議,手底下七八個科長參加。

   他們重點讨論新安縣香山鎮三萬畝沙地上種棉花的事情。

   “剛才來的是景甯縣秦書記,你們對他都很熟。”何遠明開局就是這個意思,言語裡聽上去很激動。

   “何局,他跟你要錢來了?”一個科長趕緊問。

   “要什麼錢?”何局瞪一眼問這句話的幹部。

   “何局,咱不是欠着他十萬斤糧嗎,還錢的話還的是一萬八千塊。”

   何局桌子拍的“啪”一響,惡狠狠兇說話的人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我欠他什麼一萬八?今年收小麥,要不是市委陸書記硬性要我用收割機收,我能用他們的收割機嗎,你們知不知道,就因為他們收割機收麥的原因,咱香山鎮的人少了多少糧食收入?”

   幾個幹部不敢大聲說話了。

   往年七月,商品糧基地收小麥的季節,香山鎮幹部組織他們鎮一部分閑散勞力當麥客,一天掙五塊錢。

   二十天時間裡,他們掙五百斤小麥回去。

   這是香山鎮敢大面積種西瓜的保證。

   可今年,市委陸書記撥下來五萬塊,說用景甯秦總的收割機收麥,速度快效率高。

   何局不計較那五萬塊錢,但計較二十萬斤糧。

   大坪村的張春村長态度強硬,拿走了十萬斤,非說還有十萬斤。

   何局心裡罵,我給你大坪人有個錘子十萬斤,給你十萬斤己經不錯了,是看在我們雷書記說了一句話的份上。

   雷書記說,人家幫咱收了兩萬多畝麥,付五萬塊錢,算下來一畝兩塊多,是低了些,人家給咱借了兩百萬,給你們建新房,别忘了這事兒。

   然後,何遠明才答應給張春撥十萬斤糧。

   張春嘴上說不行,撥二十萬斤。

   秦總手裡的糧食有幾百萬斤,真不明白他手底下的張春為什麼這麼計較。

   這兩個月裡,何遠明絞盡腦汁想,怎麼能要回來撥出去的那十萬斤糧食。

   終于逮到了一個機會,一番彎彎繞操作,他們景甯縣稅務局多了五十六萬收入,給自己單位争取兩萬塊經費不是啥問題。

   這件事,手底下這幾個科長都不知道。

   年底發一筆獎金福利,誰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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