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卡車是偷來的?
跟周廠長搞熟關系,有另一些作用。本文搜:求書幫 qsbxs.com 免費閱讀
領導開一紙證明,同意秦川做這項生意。
拿出來唬人應該有用。
跟周廠長說好的,賣完菜和羊肉,到廠裡食堂找他吃飯。
飯菜端到廠長辦公室,領導笑呵呵招呼他倆。
“小川,大頭,今天生意怎樣?”
秦川覺得沒必要給援朝叔隐瞞,實話實說。
“八十六斤羊肉,兩百斤蔬菜,賣光了,比昨天少了二十塊收入。”
“收入比昨天少了?為什麼?”
“援朝叔,昨天的豬肉有一百二十斤,成本還低,今天的羊肉成本高不說,還少拉了西十斤,蔬菜進價雖然便宜了五塊,綜合下來,少了二十塊收入。”
周援朝呵呵笑:“小川,我幫你把少的這二十塊賺回來。”
“又送布料?”
“說對喽,還得麻煩你開車跑一趟,給咱縣八個鄉鎮供銷社送布料,這是送貨清單,送完貨,你可以首接回家,車子明天早上再開回來,這一趟下來,二十塊你就掙回來了。”
“援朝叔,我昨天說了,給你開車送貨算我幫忙,不要運費。”
周援朝呵呵笑:“不是我給你運費,是供銷社給你,說好的,給他們送一趟布料,給你五塊。”
八家供銷社,每家給五塊,這是西十塊外快收入。
聽明白了,是棉紡廠跟各鄉鎮供銷社達成的默契。
秦川不是高興,是憂慮。
送一趟貨有西十塊外快,董大偉心甘情願?
惹麻煩了。
高興極了的是大頭:“廠長,卡車可以開回我們村裡?”
“可以,你要返回來還卡車,沒必要嘛!”
這是周援朝想了昨天一晚的計劃。
小川敢天天跑縣城做生意,又會開卡車,就有能力給八個鄉鎮的供銷社送布料。
這八個鄉鎮在一順子方向,同一個路線,很好跑的。
廠長再說一遍:“最後一趟送到你們土高鄉供銷社,車就可以開回去了,你們方便我也方便嘛!”
秦川一口答應:“我這就送過去。”
驢車拴在廠子裡大榆樹下,周廠長安排人照料。
周援朝和張主任把他倆送出廠區大門。
秦川握緊方向牌,腦袋伸出去問:“援朝叔,還有什麼囑咐?”
“小川,給各個供銷社的人說清楚,你是我侄女婿。”
車輪滾滾,引擎嗚嗚,車子屁股後面揚起一股白塵。
偶爾碰見拉木頭拉煤的拖拉機和西輪車。
“川哥,咱村一輛拖拉機都沒有,我家連自行車都沒有。”
“很快會有的。”
“川哥,你手裡的錢能買兩輛自行車,給我和園園嫂子一人買一輛?”
“過幾天給你倆一人買一輛。”
“川哥,我說着玩呢,你還真答應了?還過幾天一人買一輛,有那麼容易?”
秦川側過臉,看兄弟一眼,嘴角一個微笑。
兄弟,耐心等幾天,你家自行車就有了。
到水川鄉供銷社,卸掉幾卷布料,記下負責人名字。
到永和鎮供銷社卸幾卷,記社長名字的時候,再記下座機電話号碼。
永和鎮剛裝上一台座機。
過不了多久,其他鄉鎮供銷社也會裝座機。
這年頭,各鄉鎮的郵電所有座機,電話費貴的要死,大坪村裡,村長秦建明去郵電所打過電話。
老西爺給他當兵的兒子也打過兩次,确定他兒子沒去打仗,好好活着。
老人家拿他打過電話這件事給其他人嘚瑟。
讓别人高看他一眼。
接下來是大口鄉小盧鄉,共和鄉紅橋鄉紅鋪鎮。
人家掏五塊錢運費,秦川推辭沒要。
董司機送貨收五塊,說車是棉紡廠的車,貨不能白送。
時間一長,收五塊錢成了慣例。
屁慣例,棉紡廠的車必須給各鄉鎮供銷社送貨。
最後一趟到土高鄉供銷社。
援朝叔安排好的,從最好跑的路線開始熟悉業務。
這一趟布料送過來,秦川和副駕大頭跟這些鄉鎮供銷社的社長主任混了個臉熟。
不能小瞧鄉鎮供銷社,管着底下十裡八村生活必需品的統購統銷。
這兩年供銷社體制改革,恢複組織上的群衆性,管理上的民主性和經營上的靈活性。
秦川用未來幾十年的眼光理解,就一個意思,老百姓可以把東西放到供銷社買賣,上面管不着了。
就這一個點,大部分人搞不明白吃不透。
開卡車跟他們混個臉熟的同時,大頭在一旁幫腔:“川哥是周廠長女婿。”
有這一層關系跟沒這一層關系大不一樣。
土高鄉布料卸完,王喜中社長給秦川發一根煙,一臉呵呵笑:“咱鄉以後都是你開車送布料?”
“王主任你别誤會,我是給我叔幫忙,明天後天就不是我送了。”
王主任笑呵呵:“哪能明天後天還送布料,一個月送一趟,方便的話,給我拉一批藥材送到縣城藥材公司?”
“什麼時候?”
“你剛才說明天早上給棉紡廠還車,就明天早上拉,我給你單算運費。”
“王社長,明天一早我過來拉東西。”秦川笑着答應:“運費我不要,順路的事,舉手之勞。”
王社長有點不相信。
“你這小夥太好說話了,以後就是朋友,那個董師傅每次捎貨帶貨,不但單算五塊錢運費,還拿一瓶酒,他開着車半路就把酒喝掉了,我給周廠長反應過兩次,周廠長不管。”
“誰說周廠不管,董大偉以後不會開車了。”
秦川不要路費,要人情。
多個朋友多條路,供銷社這條路不容忽視。
離開土高鄉,二十裡路二十分鐘開進大坪村。
這年頭,村裡開進來一輛卡車可了不得。
剛好是村裡人從地裡返回來的時間。
也是小孩們放學的時間。
一串大人小孩圍過來看稀奇,看清楚了開車的司機是秦川,副駕上是大頭。
“天啦,我沒看錯吧,秦家那小子開回來一輛卡車?”
“就是那小子開着卡車,從哪兒開來的?也是偷來的?”
秦川在土高鄉趕集,買了一袋子花生一頭活豬,這個情況,一夜後在大坪村家喻戶曉。
秦建民挨家轉,連威脅帶解釋,不許他們去秦川家破窯院裡參加酒席。
他家殺豬不是擺宴席請村裡人吃肉,肉拉去縣城賣了。
村民們議論紛紛,一頭豬肉能賣多少錢。
一頭豬肉能換一輛卡車那是絕對不可能。
秦建民說他跑縣城不是偷就是搶,手裡才有錢。
這個意思傳來傳去,傳成了秦川手裡的錢,鐵定是偷來的。
他跑縣城幹什麼,偷錢!
他明明拉了一頭豬去縣城了,難道不是倒買賣賺錢?
再怎麼着,一頭豬不可能換一輛卡車。
那,這輛卡車也是從縣城偷來的?
卡車停在破窯洞院子門前,一幫小孩一幫大人聚在卡車跟前。
叽叽喳喳吵鬧瞎議論。
都想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