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章 表弟,你這個二百五
這邊大坪人是秦川、張春和秦二妹。
對方是張小芳和她父母,還有她兩個妹妹。
雙方都站在了這片苞谷地面。
他們五個人在這片苞谷地裡種化肥,苞谷苗前面五寸處挖個坑,一撮化肥種進坑裡,再用土埋住。
這年頭,能在苞谷地裡這樣種化肥,說明家境還算不錯。
就如張春所說,花圈溝人五年前就有兩口機井抽水,十畝地苞谷能打一萬五千斤。
他們要鋪了地膜,一畝地就能打兩千斤苞谷。
秦川使勁看小芳姑娘,是很漂亮。
眼睛大眼眨毛長,臉蛋圓潤,小嘴閉着,一臉無辜看三個大坪人。
剛才他們一家人首勾勾眼睜着瞅白永新媽又喊又叫追了出去。
追不上,白永新的表哥追出去,追上他揪住衣領,被他媽一頓鞋底子敲的跳蹦子,再拽回張小芳家地邊。
這事得掰扯清楚。
秦二妹哇啦哇啦一頓數落兒子。
是讓張家人聽清楚,這小子昨天下午逃課跑你家來的。
瞅你家姑娘來了,你們張家人就敢把他留下幹活?
看張家兩個大人一臉懵,看張小芳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眼神。
秦川知道了,問題還是在混蛋表弟身上。
“張家親戚,你們說清楚,這事兒你們怎麼看?”秦川首截了當問。
張小芳爸媽真沒搞清楚狀況。
昨天下午,白土塬白家這小夥子騎個自行車突然找上門,說是小芳的同學,一塊坐同桌坐了一年半,就是來看看小芳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嫁人。
可想十七歲的張小芳有多心驚膽顫。
男同學找上門,這意思不就很明顯了嗎?
張小芳能不勸男同桌,說白永新你趕緊回去念書,你來找我,你家裡人肯定不知道,學校裡老師肯定不知道,還不找瘋掉?
白永新看見漂亮女同桌,什麼謊都能撒出來。
他說他給老師請了三天假,老師不會找他。
老師不找他,家裡人也不會找他,他就想跟女同桌相處三天。
白永新這一出讓人家姑娘手足無措。
隻能給爸媽老老實實解釋,他是坐了一年半的男同桌,實在沒想到他請了三天假找家裡來了。
張小芳爸媽雖然吃驚不小,看白家小夥也是老老實實的小夥,既然請了三天假,那就留下,幫着女同學家地裡放三天化肥。
秦川使勁想,姑娘爸媽是這種心理是怎麼回事?
難道不是把這小夥打發回去,再把自己姑娘訓一頓,囑咐她少跟男同學來往。
白永新在女同學家住了一夜,可想他心裡有多飄。
自己爸媽和姐姐弟弟都扔腦後了。
沒想到這會兒被川哥追上,被老媽一頓鞋底抽,把他抽醒過來。
他這才意識到,昨天下午他腦子一潮,壓根就沒跟學校老師請假,自作主張跑花圈溝張小芳家來了。
學校找到家裡,家裡老媽找到這兒來了。
看樣子老媽先去舅舅家搬川哥去了。
奇了怪,他給誰都沒說,老媽和川哥,還有張春表叔是怎麼知道他在女同學家的?
這讓他實在想不通,挨了一頓抽,腦袋上火辣辣疼,一句話不敢說。
乖乖站在老媽和張春表叔旁邊。
秦二妹手一伸,一巴掌又扇在兒子頭上。
張春拽住表妹:“行了二妹,打傻掉了,還怎麼念書。”
“念個屁書,丢不丢人,回家放騾子去。”
“媽,我本來就沒打算念書,你非逼着我念……”
秦二妹又要撲上去揍兒子一頓,瞧這個二百五說的這話。
被秦川一把擋住:“你打他一頓,他就能念進去書了?”
白永新念書是肯定念不成了。
可他才十五歲,跟眼前這個俊俏姑娘想走一塊也不是時間呀。
真麻煩?
“張小芳,我就不明白了,我表弟是你男同學,他來找你,難道你不是吓的跑掉躲起來?還拉着他給你家苞谷地裡幹活?”
張小芳低下頭,臉紅彤彤,嘴裡嘀咕了一句什麼,秦川沒聽清楚。
“你要說啥你大聲說。”
“我昨晚本來就躲掉了,我在我二媽家睡呢,是我爸說讓他給我家幹活的。”
“是嗎?”
秦川表示你這姑娘還算一本正經姑娘。
姑娘爸呲着亂七八糟牙笑得很尴尬:“你家娃硬要留下給我家幹活,我說那你就留下幹一天。”
“幹一天?他給你家要幹三天,然後你們一句話把他打發走,啥說頭都沒有,我說的對不對?”
姑娘爸臉上吃驚不小,眼前這小夥竟然能知道自己心裡怎麼想。
張來發語氣真誠:“親戚,你們既然找來了,那你們現在把他領走。”
秦川嘴角哼一聲。
秦二妹拽住兒子,罵一句:“跟你川哥回家,你還扭着幹什麼?”
白永新深深看了一眼女同桌,意思是說你這就讓我走?
“哎,我說張小芳爸,你果然一句話就想把我表弟打發走,怎麼着,昨晚在你家一夜白住,今天這一天活白幹?”
張春在秦二妹耳朵邊嘀咕了一句:“我過去把車子往好停一下。”
他轉身往前面路邊小車跟前去了。
秦川馬上明白春叔要演哪一出。
張小芳媽和她兩個妹妹一句話不敢說,她們眼神看着遠處地邊,突然冒出來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
“小芳爸你看!”
張小芳爸看見一輛黑色小轎車緩緩開過來,停在他們家這片地邊。
張春從車裡出來,大步走過來,車鑰匙給侄兒。
“我幫你挪了一下車。”
張來發腿有些軟。
他覺得剛才說的一句話沒說對。
這幾個人開着小車來找人,這還了得。
“你們是土高鄉秦書記家的人?”
秦川心裡驚喜萬分。
給他老實回答:“土高鄉的秦書記是我親叔,是我永新表弟親舅,秦書記是什麼人,看樣子你知道嘛。”
小芳爸說話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你土高鄉秦書記的侄兒…你…你是那個秦老闆?”
秦川點點頭,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談了。
看樣子秦老闆在景甯縣山溝裡也是深入人心。
張小芳爸本來不相信這三個人跟土高鄉秦書記有關系,跟景甯縣的秦老闆有關系。
但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停在了他家這十畝地前面路邊。
可想他們這會兒心裡有多恐慌。
“秦老闆,這…這…我們不知道這小夥是秦書記外甥,是你表弟,要知道這些,昨天我們不敢留他呀。”
張小芳老爸這話大坪人就不愛聽。
張春走到他跟前,氣哼哼罵人。
“張家親戚,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表侄兒若不是秦書記外甥,不是我們秦老闆的表弟,你就把他當苦力使喚去了?”
“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你昨天拉下臉,把他趕走不就得了,還留下他過夜,還讓他給你幹活,信不信公安局高局長把你抓去也關一天,問問你安的什麼心。”
秦川沒想到春叔跟着來,唱白臉唱的這麼認真。
唱的太過分了。
把景甯縣警察局的高局長搬出來吓唬人,沒必要吧?
看把人家吓的。
“秦老闆,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留下你們的人給我們幹活,我們賠錢好不好,你們要多少?”
張春哼一聲:“我們秦老闆缺你十塊錢?”
小夥子幫他們幹一天活,也就十塊。
遠處一輛摩托車突突響着往這邊來了,張春眼睛看過去,一臉驚喜:“喲,是張來人支書?”
張春一拍大腿,突然想起來的口氣:“張來人是這個村的支書呀,我咋把這一茬忘掉了?”
秦川沒想到,春叔認識這個村的村支書張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