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鑽一個被窩,生一炕娃
大頭喝了多半瓶白酒,暈暈乎乎。本文搜:86看書 86kanshu.com 免費閱讀
還想鬧一會兒洞房,讓園園嫂子給他點個煙喂個糖。
被他媽罵了一頓拽回家睡覺去了。
秦玲燒了一鐵鍋熱水,端過來給哥哥燙衣服。
秦玲站在哥哥嫂子眼前,三個人都在小窯洞裡。
秦川雙手扶住親妹肩膀,好心勸慰:“玲兒,從今晚開始,你在大窯洞一個人睡,不能跑過來。”
秦玲兒點點頭,看園園嫂子一眼,轉身進了大窯洞。
小窯洞沒有門,兩層門簾挂嚴實,底下用三個半頁磚壓住了。
五月了,天不冷,裡面人不會凍着。
炕上有一床新被子,跟周圍老舊破爛雜物格格不入。
周園園坐在炕沿邊。
剛擦完身子洗完腳,這會兒沒有低着頭,看一眼自己男人,眯着嘴微微一笑,恍恍惚惚不真實。
昨晚上那抹憂慮消失了大半。
秦川知道是為什麼。
有大米白面,有一籃雞蛋,有一桶菜籽油,有韭菜白蔥粉條。
有這一身新衣服。
好幾年沒有過到的好日子。
看眼前的男人,順眼順心。
說話悄悄地怕别人聽見:“川子,都是你今天掙的錢買的東西?”
“園園,鹞崽賣了五十塊,頭發菜賣了十八塊,可不是我自己掙的?”
“園園,我身子底下換了幹淨衣服,開水燙過的,保證沒虱子了,不信你摸。”
周園園噗嗤一聲笑出聲,捂住嘴,又小聲嘀咕:“我沒嫌你!”
“真的?你不嫌棄我身上有虱子?那我幹麼費勁燙半天衣服。”
“讨厭,該燙的還是要燙。”
周園園擡起大眼睛,手掌裡捏的紅包展開,語氣裡滿是驚喜:“川,西爺給我的紅包裡包着十塊錢,我都不敢要了。”
一張大團結遞給秦川看。
“還有春嬸給的紅包,秋嫂也給了一個紅包呢。”
秦川嘴角微微一笑,沒明說。
西爺手裡的十塊,應該是他當兵的兒子給的。
他兒子當兵這三年回家兩次,西爺手裡有了十塊存款,今兒都給園園包了紅包。
春嬸和秋嫂身上哪有十塊,都是川子塞給她倆的,安頓好的給園園。
“川,我手裡有三十塊錢了,我們還有一袋白面一袋大米,可是…明天我和玲兒幹什麼呀,大伯不叫我倆去地裡了。”
秦川上炕,拉開被子先鑽進去,一個被子一個枕頭。
周園園臉微微一紅,知道今天晚上跟昨天晚上不一樣了。
在先人桌前磕了頭,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該有的儀式都有了。
“園園,你進被窩,我跟你好好說明天後天的計劃。”
“嗯!”
新媳婦答應一聲,脫了衣服,拉開被子一角,慢慢鑽了進去。
“園園,你聽我說,我手裡存有十塊,你再給我二十,明天一早我出門做事,下午回家,給你再拿回來五十塊。”
這年頭,城裡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西五十塊。
一天掙五十塊,掙城裡工人一月的工資,對周園園來說是巨款。
“川?明早又去後山崖底下扯頭發菜?”
“不扯頭發菜,拉拽大頭他們,劃不着了,我去十裡屯韭菜地裡批韭菜,再馱到棉紡廠門口賣掉,三十塊就能賺五十塊拿回家。”
周園園聽得眼睛放亮光。
小聲嘀咕:“不算投機倒把呀,不怕被人抓住?”
“園園,市場在逐漸放開,地頭的蔬菜馱到城裡賣給産業工人,不算投機倒把了。
我出門後,你和玲兒去咱村裡地頭挖苦菜,挖得越多越好,下午我回家,咱三個撿幹淨苦菜,後天早上我再馱去城裡,跟韭菜一塊賣掉,你倆能挖多少,我就能賣多少。”
男人賺錢的計劃讓周園園心裡撲通撲通跳。
不相信的語氣:“真的呀?苦菜也這麼好賣錢?”
“五月初這段時間,苦菜好賣,過了五月中旬,就沒人吃了,先賺這一筆。
園園,從今兒開始,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咱家天天早上有雞蛋,天天中午有肉,天天晚上是白面條。”
周園園覺得川子是拿好聽的話安慰她。
“我可沒說天天吃雞蛋吃肉。”
“園園,你就等着瞧好了,跟着我過日子,我不會讓你受一點苦。”
話是這麼說,讓新媳婦住這孔破窯洞,還不是受苦?
兩人說着這般悄悄話,雖然鑽在一個被窩裡緊緊挨着,但誰也不敢把手伸過去。
突然間都沒了聲音。
周園園心裡有一抹期盼,等了半天,川子沒動。
看樣子自己要主動一把。
男人溫熱的手捏住,慢慢拽過來放進自己懷裡。
“川,你想嗎?”
“想,園園,我都想死了,我怕你不樂意,我怕你說你沒準備好。”
“都在一個被子裡了,咋沒準備好。”
“那,我來了?”
“你輕點慢點,我不習慣。”
“園園,先親眼睛臉蛋,先親嘴。”
“嗯!”
隔壁大窯洞破木門咯吱一聲響,秦玲出來了。
兩聲腳步響,這邊門簾揭開,小姑娘進來了。
秦川半肚子沮喪:“玲兒,誰讓你進來的?”
“哥,我怕,我要跟園園嫂子一塊睡。”
十五歲的親妹還不懂。
她壓根兒不知道今晚對親哥來說意味着什麼。
“玲,你都十五歲了,你怕什麼呀,聽話,今晚你自己睡。”
窯洞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周園園笑的肩膀亂顫,使勁捂着嘴。
揭開被子身子出來,穿好衣服,忍住笑小聲說:“川,我陪玲在隔壁睡吧,她一個人睡一個炕,她真害怕呢。”
“不是,園園,今晚上…我也害怕呢。”
秦玲哭聲拉着:“哥,你一個大男人你怕什麼呀,要不你倆都過去睡,小窯洞沒門擋着,人睡在裡面也不自在。”
周園園下炕,穿上鞋,拉住玲兒手,小聲安慰:“走吧,我陪你睡!”
秦川坐起身:“哎,我說玲兒,你真給哥掉鍊子。”
“哥你一個人睡去。”
秦川一個人躺在炕上,裹緊今天買的這床新被子,孤枕難眠。
這叫什麼事兒?
隔壁屋裡,她倆咕咕哒哒不知道聊什麼,聊了好大一會兒,漸漸聽不見聲音。
迷迷糊糊的,門簾一揭,香軟身子又鑽進被窩裡。
小小的聲音問:“你睡着了?”
“差點兒睡着,你咋跑過來了?”
“我哄玲兒睡着了,她一睡着就沒事兒了,我就過來了。”
玲兒的好嫂子,還要把她哄睡着。
男人的好媳婦,主動鑽進被窩裡哄男人睡覺。
“川,你慢點輕點,我心裡害怕,我知道你等急了。”
是等急了,前世等了西十年,苦悶熬煎,沒人能理解。
緊緊摟着貼着,一點一滴都要珍惜。
“園園,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不知道,你再說一遍?”
“上輩子愛你愛的太痛太苦,這輩子給你補償不夠。”
“嗯!我給生一炕兒子。”
“不行,生一炕女兒,我不喜歡混小子。”
“嗯,你說生就生。”
“園園,我娶你不是讓你給我當生娃機器,生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就夠了。”
沒有門簾的破窯洞,外面的人說闖進來就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