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北霄寒脫口而出。
慕千兮道:“猜的。”
“怎麼猜的?”北霄寒忍不住又問道,龜苓國離元楚不是最遠的,但是架不住龜苓國和元楚隔着海域,兩邊消息不甚暢通,平時也沒有見慕慕多麼關注龜苓國的消息啊。
慕千兮見北霄寒非要問個清楚,無奈地道:“你不餓嗎?”她早上和下午還休息了一會兒,中午也算是好好吃了一頓飯,都覺得餓了,北霄寒忙碌了一整天,怎麼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北霄寒就坐在慕千兮身邊,給慕千兮夾了點慕千兮喜歡吃的菜,道:“下午和宮烨然李耀談事的時候喝了些酒,現在還不怎麼餓。”
“那也吃點。”慕千兮皺了皺眉,“吃了解酒丸沒有?”
“吃了吃了,别擔心。”北霄寒小聲讨饒,他知道慕千兮不喜歡他喝太多酒,平時也很少喝,下午隻是出于外交禮儀擺上了酒,然後李耀和宮烨然敬酒,他不得不喝。
北霄寒道:“張婕說,龜苓國國都要變天了,他們朝中有人不滿龜苓國太後把持朝政,懷疑當初是她故意害死了龜苓帝,再加上西門亮一直沒有回龜苓,也沒有拿下元楚,朝中大臣打着替西門亮清君側的旗号發動了宮變。”
“那豈不是現在龜苓國内部一團亂?”慕千兮一下子精神起來,她也吃得差不多有八分飽了,見北霄寒也不吃了,便讓人将東西撤下去,她拉着北霄寒去了内殿。
北霄寒其實心裡也不平靜,他點點頭道:“沒錯,慕慕,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機會,要是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還想遇到這樣的機會,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兩個人都知道,龜苓國是敵非友,元楚國和龜苓國之間不死不休,早晚會有一戰。
而現在,西門亮就在他們手上不說,龜苓國内部還亂了起來,簡直就是絕佳的機會。
慕千兮輕歎一聲道:“可惜呀……”
北霄寒知道慕千兮在可惜什麼,但是他不想就這麼放過這次機會,“德福,傳沈右相、柳大人、餘大人、張大人、候将軍和葉将軍進宮。”
“不喊武太尉?”慕千兮看了一眼北霄寒。
北霄寒道:“還記得北溫芸嗎?”
“當然,前些天琴書還帶着人去大牢給她看了一下,不過她身體差不多被蠱蟲控制了,我聽清楚講了一下她的情況,估計就算是下猛藥也隻能讓她清醒一會兒,大牢那邊的負責人沒有給你說嗎?”
慕千兮覺得嘴裡幹巴巴的,砸吧了一下嘴巴,不等她自己起身,北霄寒便動手給她倒了杯茶水遞到了面前。
慕千兮忍不住笑了。
北霄寒揉揉慕千兮的頭,也笑了笑,才道:“說了,前幾天寒六回來了,我便讓他早點将北溫芸審了,一直将人關在大牢也不是個事。”
不等慕千兮問,北霄寒便道:“北溫芸的情況,有點複雜。簡單來說,她是北溫芸,也不是。而且北溫芸當初能夠成為武欣怡,并非和武太尉沒有關系。”
說到這裡,北霄寒揉了揉額頭,當初他還專門敲打了柳家,怕柳家因為淑妃的死和武家鬧起來,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多此一舉了,現在反倒是他對柳家有愧。
慕千兮疑惑地望向北霄寒。
北霄寒正準備細說,就見德福進來道:“陛下,娘娘,幾位大人到了,老奴讓喜升将人帶到了清悅園。”
“嗯。”北霄寒應了一聲,轉過身對慕千兮道:“回來我們再細說,你要一起去嗎?”
慕千兮似笑非笑地望向他,“你覺得呢?”别忘了,她不僅是皇後,還是元楚的将軍,如果當真要發兵龜苓國,指不定還要她帶兵前去呢。
“咳咳……”北霄寒輕咳一聲,牽着慕千兮的手清悅園走去。
等到了清悅園,北霄寒将龜苓國的情況一說,侯明遠立即激動地道:“那咱們是不是就可以攻打龜苓國了?這個時候不打,可就再也遇不上這麼好的機會了!”
葉無平也眼巴巴的望向北霄寒,他們幾個從邊境調到了京都,都快閑出鳥兒來了!尤其是這次龜苓國的态度傲慢無禮,他們早就想給龜苓國一個教訓了。
“話不能這麼說,‘攘外必先安内’,侯小将軍,我雖然不懂打仗,但是這個道理還是懂的,就算是個好機會,但是咱們如今國内百廢待興,并不是一個出戰的好時機呀。”沈右相不贊同地道。
侯明遠不是個沒腦子的人,沈右相能夠想到這些,他也能想到,但是架不住這個機會誘人啊,這就好像一個人餓了十天八個月結果對方做了一頓紅燒肉在他面前吊着。
“那難道就這樣放過?”侯明遠不甘心,“别忘了,龜苓國可是一直盯着咱們國家呢!”
沈右相啞然,年輕人就是皿性大,他不過是提個建議,“餘大人,柳大人,張大人,你們怎麼看?”
餘随作為奉常,對戰事不甚了解,但是對國情卻很是熟悉。
他道:“右相大人,侯小将軍,據在下所知,今年以來,咱們元楚不僅蕭山、江淮發生天災,便是一貫風調雨順的淮南一帶也遇到了大小不一的洪災。張大人他們治粟内史府為了赈災,就已經是焦頭爛額了。”
“還不止這些花銷,咱們元楚光是平定邊境就花了五百萬兩白銀左右,如今國庫不僅空虛,還欠了皇後娘娘不少銀子呢。”掌管治粟内史府地張懷三立即順着餘随的話道。
張懷三瞪了一眼侯明遠,打仗,他倒是想要打呢?不花銀子呐?銀子又從哪裡來?
每次都隻知道打仗地時候要軍需要軍需,都不知道體諒一下子他們這些管“錢袋子”的人的心情!
侯明遠被張懷三瞪了一眼,摸了摸鼻子,辯解道:“今年不是才剛剛将各地的稅收收繳上來了嗎?”
張懷三被侯明遠的話氣得想打人,“感情你這是還沒有決定要打仗就已經盯着咱們治粟内史府了?”他擺了擺手壓抑着怒氣道:“就算是稅收收上來了,也沒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