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就不錯了。”
顧寒搖搖頭，認真道：“世間修士億萬，有多少是卡在了這半步的？你若真正放下，便不該糾結這個，至少……嘴上可以糾結，心裡不能糾結。”
柳竹清一怔。
她這才意識到，顧寒又說對了。
心結難除。
若非她太偏執，還不能完全放下，這次頓悟，可能就會直接突破歸一境了。
“公子。”
“你，到底是誰？”
複雜地看着顧寒，她突然有種很陌生的感覺。
她覺得不可思議。
顧寒不但能一眼看透她的症結所在，而且還能一句話點出破解的辦法。
縱觀這些年。
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就算她的祖師，也不行。
一時間。
她竟是有些懷疑先前自己對顧寒的判斷了。
或許……
他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柳姑娘。”
顧寒笑了笑，随口道：“我若說我是新任的玄天劍首，你信嗎？”
柳竹清沉默了一瞬。
“公子。”
她轉身就走，“時間不早了，該出發了。”
頓了頓。
又補充道：“還有，公子，愛慕虛榮，其實不是個好習慣。”
顧寒：“……”
“哎呀呀。”
棠棠眨了眨眼，“師父，您低調過頭了呀。”
“問題不大。”
顧寒拉着她的小手向外走去，“馬上，就是高調的時候了！”
……
幽暗的虛寂内。
一艘幽黑霸道的雲阙懸停在虛寂深處，隐沒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雲阙一層。
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裡，大眼瞪小眼，既不開口說話，也沒心思修行，眼中俱是帶着古怪之意。
尤其是老孫！
情況和他預判的幾乎完全相反！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一個月了！
公子怎麼還不開始搞事情？公子怎麼可能忍得住？公子真要低調到底了？公子不按常理出牌啊？
正想着。
虛寂深處突然亮起了數十道流光，朝着玄天大域進發而去。
細看之下。
竟是一條船隊！
“這是……”
衆人對玄天大域的情況不了解，下意識看向了曾經團隊的一把手，如今的二把手，重明。
“那是來觀禮的。”
玄天劍宗延續了十萬年，重明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鬥劍大會，自然一清二楚。
“鬥劍大會，馬上要開始了。”
“那咱們……”
“現在就出發吧。”
冷妹子沉吟片刻，平靜道：“既然鬥劍大會馬上要開始了，必然會打起來的，現在低不低調，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小丫頭說得對。”
重明點點頭，“現在去，正是時候！出發！”
“是！”
老孫面色一肅，瞬間發動了雲阙！
他眼中閃動着莫名的光芒。
公子！
你不按常理出牌，不搞事情，那就别怪我們也不按套路出牌，幫你搞搞事情了！
轟！
雲阙輕輕一振，瞬間消失無蹤。
……
……
玄天大域。
出了擎劍宗。
顧寒三人便看到大批大批的修士從各個界域中飛遁而出，烏泱泱的，根本數不清有多少。
他也不意外。
四大劍宗這次立下的規矩，等于最大限度地放寬了限制，有這麼多人參加，合情合理。
也因此。
這次鬥劍大會，又有了另外一個規矩。
選拔戰和角逐戰！
經曆過了選拔戰，淘汰掉一大半的隊伍，剩下的人才有資格進入玄天界，參加角逐戰！
他有點不理解。
四大劍宗搞這種看起來聲勢浩大，實則屁用沒有的規則，到底有何意義。
越想。
顧寒越覺得不對勁。
一旁。
棠棠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和嚴肅，心中不斷鼓勵自己。
不要怕！
你可以的，棠棠！
作為是她踏入修行以後的第一戰，小丫頭看得很重很重。
至于柳竹清。
根本沒有任何想法。
她自忖，憑借她現在的修為實力，也能生生地把兩師徒拽到前十去！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
面前突然變得開闊了起來，數千方提早準備好的擂台懸浮在半空，排列得整整齊齊。
每個擂台邊上。
都有一名四大宗弟子充當裁判。
為了這次鬥劍大會。
四大劍宗做了很多準備，定下了重重複雜的規矩，就是為了避免強強提前相遇。
當然。
具體為何，顧寒根本懶得看一眼。
他的目标。
也從來不是鬥劍大會本身而已。
“師父師父！”
棠棠拿着報名玉符研究了半天，突然一指邊緣處的一座擂台。
“咱們的擂台，在那裡！”
顧寒目光一掃，突然笑了。
裁判是個老熟人！
“哎呀，是你呀！”
棠棠很熱情地揮了揮手，想喊名字，又不認識，隻能喊外号了。
“你是那個長命千歲的人！”
這裁判。
正是當日裡那個紫衣男子！
看到三人。
他都快哭了！
怎麼這麼倒黴，竟然又遇到這三個了！
“你好啊，長命千歲！”
棠棠很熱情，沒忍住又打了個招呼。
紫衣男子身體一顫。
小祖宗，求求你，别喊了！
“别緊張。”
顧寒安慰道：“第一次當裁判，難免有些緊張，以後次數多了，就習慣了。”
“我……謝謝你啊！”
紫衣男子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狠話？
不不不！
經曆了上次的事，他已經戒掉了放狠話的習慣了。
真的太靈了！
“我們的對手是誰呀？”
棠棠追着他問個不停，小臉上滿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