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
眼前的人沒有五官表情，身形模糊，隻有一道輪廓罷了。
可……
對方身上的歲月之力濃郁程度，遠勝先前的時光之靈和歲月雷霆十倍！
瞳孔一縮！
顧寒突然明白，他想要越獄成功，從這裡出去，眼前的這道人影，才是最大的阻礙！
“讓我，出去。”
意念一動，已是傳達給了對方。
那人影的眉頭似乎皺了皺，無聲開口，也不知說了什麼。
轟！
轟隆隆！
下一瞬，一道磅礴無邊的歲月偉力陡然間落下，無邊無垠，無量無盡，更是隐隐給顧寒傳達了一道簡單的訊息。
要麼退！
要麼，永遠消失！
轟！
沒等他答複，無邊歲月偉力已是将他淹沒，他僅剩的半顆頭顱一顫，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
“我，想起來了。”
看着那道人影，他傳達了最後一道意念，頭顱徹底破碎消散！
轟！
轟轟轟！
顧寒頭顱消失的刹那，那柄黑劍劇顫不止，也随之陷入了徹頭徹尾的暴走之中！
劍意浩瀚無邊！
竟是隐隐牽動了歲月之力覆蓋之下的那道裂縫，使之微微顫抖了起來！
……
後世。
玄天劍宗。
那座稍顯偏遠僻靜的幽谷内，那座滿是青苔覆蓋，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劍碑忽地一顫，隐有一道豪光閃過，随後便再次陷入了沉寂中。
若在平日。
這點異變，自然瞞不過在此地看守的玄天門人，可如今卻意外地沒有任何一個人發覺。
今日這裡無人看守。
今日對玄天劍宗而言，注定是個極其特殊，極其有意義的日子。
玄天山門外。
以原正陽為首，上至裴倫三名執劍人，下到剛入門的劍宗弟子，再到留在這裡蹭吃蹭喝蹭資源，賴着不肯走的胖子，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這裡，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光幕。
棠棠性子倔。
不想他們跟着到現場觀戰，他們自然也就沒去。
可……
不去，不代表他們看不到這一戰。
今時今日。
黃泉殿轄下，商會勢力早已遍及諸方天域，計大會長算無遺策，自是早早做好了準備，聯系到了一個神秘人，親赴戰場，讓衆人能第一時間看到這場大戰。
光幕之内，人山人海。
俱是來自各方天域，各大勢力的新老一代強者，眼睛緊緊盯着中央處的那場驚世之戰，眨都不眨，生怕錯過了半點細節。
戰場中心。
兩道驚天氣機不停地碰撞，引得虛寂震動，萬道法則齊鳴，作為倍受大道鐘愛的兩大絕世天驕，一人身上劍意沖霄，身形翩翩，好似驚龍，一人混沌光照耀十萬裡，氣勢沉穩，絲毫不落下風！
劍光飄搖！
混沌光彌漫！
和前八次一樣，二人乍一交鋒，便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手，也根本無法留手，強橫的氣機彌漫之下，早已遮蔽了他們的身形，可依舊讓無數人心中驚歎折服！
“好強！”
作為劍癡，範宇的劍道天賦不可謂不高，在玄天劍宗的這些年，砥砺精進，早已邁入了本源境第三步之中，可自覺若是對上此刻的棠棠或者柳星辰，自忖根本沒有半點勝算！
“确實如此。”
早已和他結為了道侶的柳竹清亦是感慨萬分：“明明劍首隻是本源境第二步，可單論殺力……怕是還要超過第三步的修士！”
聞言。
老孫臉色一尬，老魏滿臉羞愧，那無名老劍修更是莫名心虛，就連原正陽……也陷入了沉思。
唯獨胖子。
依舊是背負雙手，神情平靜，淡淡道：“棠棠是不錯，可是麼……未必能破得了本王的防！”
“不錯不錯！”
董大強深以為然，點頭道：“還有為父的！”
衆人：“……”
“這個柳星辰！”
老孫平複了心緒，皺眉道：“八戰八敗，道心越發堅韌，修為越發精進，甚至還能和劍首戰到如此地步……着實可怕！”
沒人反駁。
棠棠，是所有人看着長大的，沒人比他們更清楚，這個小丫頭的潛力和資質有多妖孽逆天。
可如今……
偏偏有個柳星辰，像是宿命之敵一樣，阻攔在了她的前路之上，雖八戰八敗，卻越戰越勇，甚至讓他們破天荒為棠棠擔憂了起來。
憂慮一起。
便如潮水一般，綿綿不絕，越來越多。
“我總算明白了。”
那老劍修突然苦笑一聲，道：“劍首為何不讓咱們跟着去了。”
棠棠。
顧寒的唯一親傳。
更是玄天劍宗上上下下，除了裴倫之外，所有人的心頭肉，掌中寶，若是真有了個閃失差池，他們絕對會不顧一切，和無雙城徹底開戰！
甚至于……
這一戰有結果之前，他們就很可能和無雙城的那幾個長老打起來。
“你們說，誰能赢？”
突然間。
老魏撓了撓頭，問了一句。
衆人一怔。
有心想說是棠棠，可眼前戰局未明，根本難以判定。
刷刷刷！
想到這裡，衆人目光齊齊一轉，俱是看向了不遠處雙手插袖，眯着眼睛，老神在在的裴倫。
作為如今玄天劍宗最強者。
他自然是最有發言權的那一個。
“以我來看。”
裴倫擡起眼皮看了幾眼，慢悠悠道：“他們之間的勝負……在五五開。”
衆人：“？”
要是打不過。
他們差點把裴倫逮起來揍一頓！
“裴老四！”
胖子有點惱火：“都到這時候了，就不能說句人話？”
“我說的就是人話。”
裴倫難得正經了幾分，認真道：“劍首天賦卓越，八戰八勝，無敵氣勢已成，可這個姓柳的小子……八戰八敗，早練就了一副無敵道心，無敵臉皮，想要破之，難上加難！”
“說誰呢！”
胖子瞬間炸毛：“說誰臉皮厚呢！！”
其餘人沒說話。
心底裡也有點佩服柳星辰了。
換做他們。
别說八戰八敗，就是三戰三敗，也早就受不了打擊，道心崩得一塌糊塗了。
“當然了。”
話鋒一轉，裴倫又是看向畫面，幽幽道：“若是劍首能做到九劍意合一，此戰……恩？”
話沒說完。
他似看到了什麼，一縷精芒乍現，瞬間睜開了雙眼！
當然。
還是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