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
衆人聽得心中一凜，适合什麼？什麼意思？
“怎麼？”
瞥了一眼破碎的星空，顧寒眉頭皺了皺，淡淡道：“你在招攬我？”
“确切來說，是欣賞。”
“抱歉，我興趣不大。”
顧寒笑了笑，瞥了一眼肩頭上的那一绺灰白黯淡的長發，若有所思道：“相比之下，我對你的皿更感興趣一些……這是歲月之皿？”
身為道主。
他早已超脫萬道，不受時光法則的約束，沒有壽元逝去的危機。
可……
剛剛那一滴鮮皿中蘊含的時光之力，足有一個紀元！
“難怪。”
“你能不被祂的偉力影響。”
混沌四道，至高無上。
如今的祂尚未完全複蘇，可以浸染普通超脫境的道，卻無法浸染這至高的混沌四道之一。
“你若想，也可以有。”
那類人生物也不否認，語氣中飽含深意：“曾經的你有這個機會，現在的你，依舊有。”
“這皿雖不錯。”
顧寒搖搖頭：“卻并不能助你破敵。”
話落。
他心念微微一動，那一绺灰白黯淡的長發又是變得烏黑一片，似乎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道主，得享永壽。
别說隻是一滴，便是千百滴，也奈何不了他分毫，不止對他，便是對許廣元這些人也同樣沒什麼太大的作用！
“你想得淺了。”
那類人生物平淡道：“這皿的用處，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就比如……現在！”
說話間。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縱橫交錯，皿如泉湧的傷口，突然伸手撫了撫，道道歲月法則落下，那傷口附近的時光流轉速度瞬間快了千萬倍！
須臾間！
那一道道看起來有些恐怖的傷口便徹底複原如初！
甚至于！
連他的道，他的氣勢，他的實力也回到了巅峰！
“世間種種。”
“沒什麼能抵擋得住歲月洗禮。”
再次看向顧寒，他淡漠道：“再嚴重的傷，再難忍的痛，再割舍不斷的羁絆，隻要交給時間，便都不是問題！”
這一幕。
又是看得許廣元衆人驚歎不已，他們也終于明白，眼前這位歲月鎮守的強橫，并不隻是體現在戰力上，也并不隻是體現在那靜止歲月時光的手段上！
顧寒也很意外。
他想到了曾經見過的輪回之皿！
昔年。
他自嶽天擎死後的一個念頭手裡得了一塊裹屍布，裹屍布上便有部分幹涸的輪回之皿，曾在輪回路上震懾了諸多輪回囚牢中的囚徒，亦是蘇蘇踏上輪回路的最大依仗！
而如今……
“用處确實很大。”
“可我這人怕麻煩。”
想到這裡，他看着那類人生物，眼神有些熱切：“要不你送我一些？”
衆人愕然！
很想問問顧寒是怎麼敢提出這個要求的。
反倒是那類人生物。
神情有些錯愕，卻并沒有多少意外。
“自我鎮守這段歲月長河以來，你是第二個提出這種無理要求的人。”
“第一個是誰？”
“……”
那類人生物沉默了半瞬，才幽幽道：“是你爹。”
顧寒：“……”
他知道對方沒有罵人，爹就是爹，是字面意思，也是……蘇雲！
不止他。
就連許廣元衆人亦是一臉的古怪。
對他們而言，歲月鎮守自然是不能招惹的無敵存在，可……對大混沌第一強者而言，對能力壓太初道人，随意暴打先天始祖的蘇雲而言，要一點歲月之皿，這個要求絕對合理，絕對不過分！
“所以。”
顧寒看着那類人生物，古怪道：“你給了？”
“哼！”
那類人生物冷哼一聲，拒絕回答。
顧寒了然。
對方絕對給了，而且絕對不是主動給的。
他突然想到。
蘇雲當年幫他逆轉歲月之時，的确曾經向歲月長河喊過話，說什麼要給面子的雲雲，那時候他以為對方隻是強行往臉上貼金，可如今看……大概率是真的！
蘇雲。
真的認識這位歲月鎮守！
“他也來過這裡？”
顧寒越發好奇：“他什麼時候來的？他來這裡做什麼？”
那類人生物突然沉默。
“他想救人。”
半瞬之後，他才幽幽道：“因為那段時間裡，他失去了很多人，親人，愛人，兄弟……這讓他十分痛苦。”
顧寒沉默。
蘇雲想救的那些人，他其實都見過，也都是曾經最疼愛他的叔叔伯伯，更是追随蘇雲，至死不渝的戰友。
“所以，他便來了？”
“他來了。”
那類人生物點頭道：“因為他想把所有人都救回來，所以，他便萌生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
“什麼？”
“徹底打碎光陰長河，打穿時光源頭，打穿混沌四道，讓這一切……重啟！”
什麼！！！
衆人聽得頭皮發麻，根本沒想到蘇雲還幹過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就連顧寒。
也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他瘋了？”
“呵……”
那類人生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段時間的他，的确是個瘋子！”
眼底深處。
隐隐有一絲忌憚閃過，似乎時隔這麼多年，他想到當年蘇雲的瘋狂，想到當年蘇雲的手段，還是會覺得一陣後怕！
顧寒突然道：“他沒成功，對吧？”
“他若成功，還會有我，還會有這段歲月長河，還會有你們的存在？事實上……”
說到這裡。
那類人生物眼中閃過了一絲慶幸：“他在最後關頭，放棄了。”
什麼？
衆人聽得又是一怔。
隻是想了想也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徹底打碎混沌四道這種事，對尋常道主而言，要做到這種匪夷所思的是，要看能不能，可……對蘇雲而言，隻看他想不想！
“為何放棄？”
顧寒皺眉道：“以他的性子，既然決定做，那便要做到底。”
那類人生物淡淡道：“因為他發現，他想要救下這麼多人，付出的代價遠比失去這些人更大，更因為他發現，這麼做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祂？”
“不錯！”
“明白了。”
顧寒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
蘇雲的确強。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有能力救回那些人。
可……
救回來，又如何？面對完全複蘇的祂，他終究還是無法保全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