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就是天地碑？”
看到眼前的景象，東華和太叔亦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雄渾壯闊！
浩瀚無垠！
八個字在他們腦中一閃而過。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面聳入混沌，根本不知道有多高的青灰色石碑，石碑蒼茫古樸，也不知是用何種材料打造而成，碑體周圍混沌之氣纏繞，宛如一根撐天之柱，盡顯宏偉神秘之意！
相比他們。
顧寒的感受要更強烈得多！
看了一眼重明。
又看了一眼天地碑。
他發現，除了大小，除了沒有雞窩，眼前的天地碑，跟後世的玄天劍碑，根本沒有任何區别！
“玄天劍碑是什麼？”
重明瞥了他一眼，有些好奇。
“雞爺。”
看着面前的天地碑，顧寒下意識道：“你有沒有覺得，在上面睡覺很舒服？”
重明：“？”
“别想這些有的沒的！”
它眼皮一跳，複又看了天地碑一眼，沒好氣道：“本尊從不睡覺！”
“就算是要睡！”
頓了頓，它又強調道：“可這東西又冰又冷又硬，本尊便是再困再累，再沒地方去，也絕對不會在這種地方多待一刻！”
顧寒覺得。
它把話說得太滿了。
“罷了，不說這個！”
重明看了他幾眼，話鋒一轉，又道：“你現在的狀态如何？”
顧寒一愣。
事發倉促，一連串的變故接踵而至，讓他直到現在還沒來得及查看身上的種種變化。
心神微沉。
他細細感知了起來。
有了覺遠的十二座金橋，他險死還生，消弭了十二團劫源，提前一步接觸，乃至感悟了衆生怨的力量，雖然并未真正破境，可給他帶來的好處卻是難以想象的。
壽元暴增！
實力暴漲！
縱然如今身上帶着傷，可依舊比他從歲月長河出來，剛來到這個時代時，要好了千百倍不止！
更重要的……
不斷探查之下，他随即便發現了心湖深處，那株象征了衆生意的參天巨樹根部，有着一顆僅有拇指大小，青翠欲滴的細小嫩芽！
“這是什麼？”
雖然并不起眼。
可嫩芽中那絲絲縷縷，茫茫渺渺，似有愛與恨交織，願與怨糾纏的氣息，卻讓他有了種新奇陌生的感覺，隻是再仔細看時，兩種糾纏在一起的氣息已是盡數歸于一體，再不分你我！
本能告訴他。
這一絲看似微不足道的力量，在本質上已經超過了那株巨樹！
稍一思索。
他已是明白了一切。
衆生一體兩面，願力也好，怨力也罷，都隻是衆生之力的一面體現，而唯有兩種力量徹底結合起來，才是真真正正完整的衆生之力！
“衆生，之力？”
再次看向嫩芽時，他心裡一動，忽而調動了其中的力量。
……
外間。
暫時逃離了危機，也因禍得福，終于來到了心心念已久的天地碑前，東華太叔徹底松了口氣，漸漸恢複了本色，一個耷拉着眼皮，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一個氣質平和，似乎和暴力沖動這個詞扯不上任何關系。
唯有重明。
重瞳内五色神光不斷流轉而過，盯着顧寒，眼中時不時閃過一絲凝重之色。
見狀。
東華太叔也湊了過來，上下打量着顧寒，總覺得他身上的氣息更加玄妙，更加難以捉摸……
轟！
剛想到這裡，顧寒身上陡然間爆發出一道蒼茫浩瀚，亘古悠遠的磅礴氣息，宛如驚濤拍岸，風卷殘雲，朝二人一雞身上落下！
“不好……”
變故太快，東華根本反應不及，剛說了半句話，人就飛了出去！
“我……”
太叔比他還不堪，僅僅隻說了一個字，剛換上的那件長袍已是被震得粉碎，布片翻飛中，帶着僅有的一條底褲，飛得更遠！
“大威明王印！”
混沌氣息流轉中，重明不退反進，雙翅一合，一枚拳頭大小的虛幻小印浮現在身前，和顧寒身上的那道亘古氣息碰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聲！
交鋒的一瞬，一人一雞各自暴退，隻是重明狀态不濟，重傷在身，退得更遠。
劇烈的震動。
也讓顧寒的意識回返了現實。
看着鼻更青，臉更腫的東華，看着又隻剩一條底褲的太叔，又看着眼前悠悠飄落的幾根雞毛，顧寒心裡一沉，忙道：“雞爺，你們怎麼了？”
二人一雞：“……”
看着他。
“不說這個。”
重明雲淡風輕地甩了甩發麻的雙翅，淡聲道：“感覺如何？”
“還好。”
顧寒歎了口氣，苦笑道：“雖然有覺遠大師的幫忙，我的實力有了一點提升，可……跟真正的不朽境，還是有着難以逾越的差距。”
東華和太叔看着他，像是見了鬼一樣。
你這個提升，叫一點？
對視一眼。
二人突然覺得，他們之前的判斷，還是太樂觀了，縱然處在巅峰，對上此刻的顧寒，最多最多三七……不，二八……不，最少一九，不能再少了！
“的确還好。”
重明依舊很淡定，又問道：“剛剛你拿出了幾成實力？”
“大概七成。”
“……”
重明突然不說話了。
心底裡，将自己和顧寒的勝率，從四六開悄然提升到了五五開。
顧寒倒沒想那麼多。
先前來時，他隻注意到了天地碑，此刻仔細看了幾眼，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竟是一個不知道有多大，沒有生機，沒有靈氣，呈現一副混沌原始狀态的地方！
天地碑已足夠大。
可和這無窮無盡的混沌比起來，依舊顯得渺小至極，微不足道，更遑論他們個人了。
“這裡，就是天地之外？”
“不錯。”
重明點頭，眸光一垂，看向下方，幽幽道：“嚴格來說，咱們已經不在三千大世界中了。”
不在？
顧寒一愣，下意識看了過去，卻見腳下的混沌之息流轉不停，隐隐約約的，似乎還能看到一片亮光，呈現菱形，整齊地排列在一切，而菱形之下，竟是一個又一個形狀不規則的光團！
重明解釋。
那片亮光，便是天地壁壘，而那些光團，則是三千世界在這裡的投影，雖然看得到，可真實距離，遠到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