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廖清明急切的模樣，盛相思抿了抿唇。

　　溫聲打算了他，“不是的。”

　　“……”廖清明愣住，“不是……？”

　　“不是。”

　　盛相思搖搖頭，清淺但很笃定的，又重複了一遍。

　　“其實，即便沒有你們這個‘賭約’……”

　　盛相思眼神沉靜，緩聲道，“我也在考慮，要找個機會，和你，好好把話說清楚。”

　　稍稍停頓。

　　“我和傅寒江，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我也曾經抗拒、徘徊、不确定……”

　　緩了口氣，斟酌着措辭。“但是，最後，我發現，我……”

　　對着個外人，有些話，她還是不大能說的出口。

　　“你？”

　　廖清明望着她，接着她的話，“還是，喜歡他？對嗎？”

　　“……”

　　聞言，盛相思微微怔忪，沉默了兩秒。

　　最終，點了點頭，“對，是這樣，沒錯。”

　　她輕輕皺眉，接着道，“我心裡有喜歡的人，再和你在一起，這對你，很不公平。”

　　“即便我們因為‘承諾’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是不是？”

　　她這樣說……

　　廖清明心緒複雜。

　　眼前的女孩，心腸可真柔軟。

　　明明一開始，是他提出跟她做交易……

　　但此刻，她隻字不提，卻說……對他不公平。

　　“嗯。”

　　廖清明微微笑着，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是一點希望沒有了。”

　　擡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盛相思怔忪，沒有出聲。

　　這一刻，她能感覺的出來，他的目光，透過她，在看着位‘故人’。

　　“你有時候，很像她。”

　　片刻後，廖清明低低徐徐的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在想着，她若是活着，也應當和你一樣明媚。”

　　稍微停頓了下。

　　低笑着道，“有時候，又覺得，你們并不像，截然不同。”

　　“當然不同。”

　　盛相思接着這句，往下說。

　　“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人啊……”

　　想起那位犧牲的女警，語氣裡是滿滿的敬佩。

　　“但是，我很榮幸，能和她那樣了不起的人，有幾分相似。”

　　廖清明聽着，眼底漸漸潮濕。

　　“謝謝。”

　　他道了聲謝，因為相思這句‘榮幸’。

　　廖清明眨了眨眼，調整了心緒，微笑着道。

　　“你要幸福，兩個人長得這麼像，是有緣分的。她不在了，我希望，你能過的好。”

　　緊接着，站了起來。

　　深吸口氣，“話說完，我該走了。”

　　“廖清明。”

　　盛相思跟着起身，望着他道，“我多一句嘴……已經九年了，你也該走出來了，像你之前跟我說的那樣……如果她還活着，也會希望你開心快樂，是不是？”

　　“是。”

　　廖清明失笑着，點頭，“我是說過……那我努力吧。”

　　朝門口的方向掃了眼，“相思……我，能抱抱你嗎？”

　　這……

　　盛相思怔愣，為難的皺了眉。

　　不合适吧？

　　“呵呵。”

　　廖清明笑出了聲，直搖頭，“開玩笑的……”

　　她的不情願都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了，到了最後，他就不逼她做她不願意的事了。

　　随後，朝着相思伸出了手。

　　“再見。”

　　“……”盛相思忙伸出手。

　　兩人相視而笑，握手道别。“再見。”

　　…

　　門外，傅寒江抻着脖子，豎起耳朵……

　　“二爺！出來了！”

　　“還用你說？”傅寒江瞪一眼梁誠，他自己是沒長眼睛麼？

　　廖清明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

　　傅寒江雙手插兜，移開了視線，沒打算理會他。

　　“陸總。”

　　廖清明卻主動開了口，“你想知道，我和相思，說了什麼嗎？”

　　“嘁。”

　　傅寒江輕嗤，孤傲的擡着下颌，語氣不善。

　　“還用問？看你一個人出來，也知道，相思拒絕你了，怎麼樣？這次，心也死得透透的了吧？”

　　“嗯。”

　　廖清明平靜的點了點頭，一點沒有因為傅寒江的态度而有所不滿。

　　“是啊……相思喜歡的是你，也是因為喜歡你，才會答應我。”

　　扯了扯唇，“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心也死的透透的了。那麼，陸總……告辭了。”

　　沒再多說，微微颔首，越過傅寒江的肩膀，快步往前走去。

　　走了？

　　傅寒江雙手插兜，有些沒反應過來，相思喜歡他？她這麼跟姓廖的說的？

　　“唔！”

　　傅寒江蓦地的擡起手，捂住了臉頰。

　　怪不好意思的！

　　真是，這種話，相思留着直接跟他說，不好嗎？

　　“不對……”

　　捂着臉，自言自語。

　　“這種話，我來跟她說就好了……”

　　一旁，梁誠看的一愣一愣的：“？？”

　　玻璃門再次被推開，盛相思出來了。

　　“二爺！”梁誠着急的，提醒道，“相思小姐出來了！”

　　“！”

　　傅寒江一驚，慌忙放下手，面朝着相思，“相思。”

　　臉上的喜悅根本收不住。

　　“你……？”

　　盛相思卻皺了眉，嫌棄的上下打量着他，“你怎麼還穿着這一身？”

　　“啊？”

　　傅寒江低頭看看自己，對哦，他還穿着病員服。

　　奈奈的解釋道：“你不是說，讓我在門口站着等你嗎？”

　　讨好的笑笑，“我聽話不？”

　　“……”

　　盛相思哭笑不得，“戲還沒唱完嘛？今晚要不要在這裡過夜啊？還不去換了？”

　　“哦，好！這就去換！梁誠！”

　　“在！”

　　“衣服！”

　　“給，二爺！”

　　從梁誠手裡接過衣服，眼巴巴的看着盛相思，“我去換衣服！你等我會兒啊！我很快的！”

　　“知道了知道了！”

　　盛相思直揮手，“快去！”

　　“好嘞！”

　　盛相思站在原地，等着他進去裡面的洗手間換衣服，倒是沒有立即走開。

　　下一秒，手機響起。

　　是林媽。

　　盛相思立即劃開，“林媽？”

　　“三小姐！”

　　林媽急急道，“老太太身體不大舒服，喘不上來氣！我打了電話，馬上要送去醫院！”

　　“！”

　　盛相思一凜，腦子裡的弦瞬間繃緊。

　　奶奶又不舒服了？

　　“我現在就在醫院！那我先過去等着你們！”

　　“哎，好！”

　　匆匆挂斷，盛相思收了手機，來不及等傅寒江出來了，看了眼梁誠。

　　“奶奶不舒服，送來醫院了！我先過去！”

　　吩咐道，“你在這兒等着二爺，等他出來了，讓他趕緊過去！”

　　“是，知道了！”

　　等傅寒江換完衣服，出來一看。

　　相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