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着傅寒江的話，字字冰冷，姚樂怡愣住。

　　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般，一動不動，連表情都凝固住了。

　　悲怆的，不可置信的。

　　“相思。”

　　傅寒江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溫和了許多，卻是念着盛相思的名字的。

　　柔聲提醒她，“都說完了，出來吧。”

　　“哦。”

　　盛相思回過神，看了眼姚樂怡，蓦然轉身，往門口走去。

　　“嗚嗚……”

　　身後，姚樂怡低低抽泣着。

　　忽而。

　　“啊，啊……”

　　一聲低吼過後，暴哭出聲。

　　盯着盛相思的背影，喃喃：“我錯了嗎？我有錯嗎？不，不……”

　　搖着頭。

　　“我沒錯……我沒有錯！是你們錯了！都是你們的錯！”

　　眼底皿紅的一片，咬牙切齒的。

　　“盛相思，你當初就該死在費城的貧民窟裡！是你！是你擋了我的路！要不是你，我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

　　盛相思手搭在門把手，聽了這話，錯愕又無語。

　　她真的是……

　　這會兒，房門從外面被推開了，傅寒江站在門口，視線攏着她。

　　“相思，走了。”

　　“誰？”

　　盛相思剛點頭，姚樂怡聽見了他的聲音，擡頭往門口張望着。

　　哭喊道：“寒江！我知道是你！你來了？你終于來看我了！”

　　她死死盯住那扇門。

　　然而，卻壓根看不到傅寒江的身影。

　　傅寒江壓根沒有進去的意思，他是來接相思的，“走吧。”

　　“好。”盛相思點點頭，邁開步子，跨出門外。

　　兩人并肩，往外走。

　　“大哥已經先出去了，在外面等着我們。”

　　“哦。”

　　說話聲，腳步聲，漸行漸遠。

　　裡面。

　　“寒江！寒川！”

　　姚樂怡身子努力往前傾斜，失措的大喊，“别走！你們别走啊！啊啊……”

　　淚水再次滾落的這一刻。

　　她改了口。

　　“我知道錯了！我錯了……是我錯了！我錯了啊……嗚嗚……”

　　門外。

　　盛相思聽見了，擡頭看向傅寒江。

　　“你聽見了？”

　　“嗯。”傅寒江颔首，“聽見了。”

　　“那，你信麼？”

　　“不信。”

　　傅寒江微怔，搖了搖頭，“她應該是覺得，自己錯在不該被發現。”

　　這是他内心的想法。

　　“不完全吧……”

　　盛相思皺着眉，搖了搖頭。“以她目前的處境來說，也許，是有那麼一兩分真心？”

　　“誰知道呢？”

　　傅寒江聳聳肩，“她真正是怎麼想的，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她的事，和我們無關。”

　　她是不是後悔，都不會對他們有任何影響。

　　說話間，傅寒江推開房門，去到了外面。

　　傅寒川站在那裡，等了他們有一會兒了。

　　“大哥。”

　　“嗯，走吧。”

　　三人一同，出了病區，沒有再回頭。

　　…

　　當晚。

　　渝灣。

　　蘇行止來了一趟，告知盛相思以及兩兄弟。“姚樂怡沒有再堅持，已經認罪了。”

　　接下來，就是交代各項細節了。

　　蘇行止道：“也就是說，該我忙了。”

　　認罪是一回事，給她定罪，量刑，就是他的事了。

　　送走了蘇行止，盛相思若有所思。

　　李婵和姚樂怡相繼落網，認罪……

　　想必，廖清明那邊，也忙的差不多了吧。

　　她得好好捋一捋，等他聯系她，她該怎麼跟他開口？

　　…

　　這天上午。

　　送完元寶和君君，盛相思換了身衣服，去車庫取了車，出了趟門。

　　車子從主樓前經過時，傅寒川和傅寒江正準備上車，都看見了。

　　傅寒江睨了眼弟弟，“相思這是，去約會吧。”

　　“嗯。”傅寒江颔首，“大概是。”

　　“不準備做點什麼？”

　　“做什麼？”

　　傅寒川：“……”

　　“跟我裝蒜？”

　　怒其不争，“你怎麼這麼沒用？”

　　質疑弟弟：“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變心了？”

　　“當然沒有。”

　　傅寒江搖頭否認，眉宇間隐匿着暗色調的氣息，清貴疏淡的道。

　　“我對她……不會變。隻是，不再強求了。”

　　下一秒，薄唇勾出幾分弧度。

　　“不論相思是誰的，我都是她的……這輩子，我就守着她和君君，這麼過了。”

　　…

　　盛相思的确是去約會了，和虞歡喜。

　　她們有好陣子沒見面了，約在了美容院。

　　兩人是差不多時間到的，在前台刷卡登記。

　　前台道：“兩位沒有提前預約，我們需要通知一下，你們的護理師。可能需要等一會兒，抱歉。”

　　“沒關系，是我們的原因。”

　　“那好，請稍等。”

　　有服務生過來，領着她們過去更衣室，“二位，先換衣服休息會兒，護理師準備好了，會通知二位。”

　　“好的，謝謝。”

　　“不客氣。”

　　不趕時間，進去更衣室，兩人慢條斯理的換着衣服，看上去，兩人的情緒都不太高。

　　“歡喜。”

　　盛相思關心的問道，“你最近還好嗎？”

　　“嗯。”虞歡喜淡淡笑笑，“挺好的。”

　　“是嗎？”盛相思不大信，“可是，看起來不像……”

　　“不像？”

　　虞歡喜失笑，反問她，“你還說我？你都不看自己臉色的嗎？”

　　“？”盛相思怔忪，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怎麼了？”

　　虞歡喜道：“這是我要問你的，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搖着頭，“你還能有什麼事呢？壞人不是都已經落網，隻等着伏法了？是不是……傅寒江啊？”

　　聽到‘傅寒江’三個字，盛相思臉色倏地一變。

　　“……”

　　張了張嘴，剛要開口。

　　“别跟我胡扯！”

　　虞歡喜一眼看穿了她，“要說就說實話，要麼，就閉嘴，什麼都别說！”

　　“你真是……”

　　盛相思被她逗笑了，完全沒轍。

　　“我沒打算騙你，本來就要說實話的。”

　　事實上，這段時間，她憋得挺難受。

　　偏偏接二連三發生了太多的事，讓她連找個人傾訴都不能。

　　“這還差不多，說吧。”

　　“就是……”

　　盛相思停頓了下，組織了下語言。

　　“之前，傅寒江他……不是被冤枉，進了看守所嗎？”

　　“嗯，是。然後呢？”

　　“後來，我……”

　　盛相思一刻不停，一口氣，把她和廖清明的事，都告訴了虞歡喜。

　　虞歡喜聽完了，“……”

　　讓她說些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