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
聽到曾衍的死訊，蕭沉面若死灰，他以為，在南宮鴻仙逃走以後，曾衍有足夠的時間恢複調息，就算再重的傷，也能夠慢慢養好。
然而，當他練拳結束，聽到的，卻是小劍皇曾衍的死訊！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消息。
“是真的。”蠻王宗的宗主開口道，“那日，南宮世家武皇離去之後，小劍皇就昏迷了，我們想要為他運功療傷，可他遭遇道則創傷，傷勢過重，我們根本化解不了他體内肆虐的道則力量，最終，他放棄抵抗體内的道則力量，不治身亡！”
蕭沉面色蒼白，因拳法突破而生出的喜悅蕩然無存，臉頰微微抽搐着，曾衍，是為救他，才會從劍皇城趕來的，怎能有事！
“曾前輩的遺體，如今在哪兒？”蕭沉問道。
“我們本想将他的遺體送回皇天劍宗，但他在臨死前卻說不想離開寒天城，想在這裡尋找一個最清淨的地方，我們便将他安葬在一個僻靜的小山上。”姜白眉道。
“立刻帶我前去！”蕭沉的情緒有些激動，眼眶都泛紅了。
四位宗主和蕭沉的速度極快，不多時便橫跨寒天城，來到了寒天城另一側的城外。
這裡沒有被大戰波及，也就未被破壞，有許多連綿起伏的小山，曾衍，便葬在其中的一座山丘上。
“曾前輩！”
當望見曾衍墓碑的那一刻，蕭沉的身軀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叱咤風雲的九域第一劍，如今，卻安安靜靜地躺在這座墳墓裡嗎？
如果非大勢力之人，隻是普通的修士，在看到這略顯簡陋的墳墓後，恐怕根本不會在意。
但曾衍的遺言，既然是不喜歡被打擾，自然不方便搞得太隆重，以免被太多人所知。
陳顧劍漫步而來，他本是來接回曾衍遺體的，但得知了曾衍的遺言後，他選擇了尊重。
就讓曾衍，安然于此吧。
“蕭小友無需自責，小劍皇是主動提出前來的，我也聽白眉兄等人說過，小劍皇是為求至高劍道，欲成皇境，才會和武皇一戰。我相信，他雖隕落，但卻沒有遺憾，也算是完滿了。”
陳顧劍看着蕭沉悲傷的神情，開口勸慰道。
“完滿了嗎？”蕭沉喃喃自語，目光盯着墓碑後的墳包，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出曾衍揮劍戰南宮鴻仙的情形，劍逆蒼穹，九域無雙。
那，應該是曾前輩最酣暢淋漓的一戰吧？
“但我求戰，希冀在一戰中升華，或在一戰中落幕！”
曾衍的話，在蕭沉的耳邊不斷回響。
他又想到了月楓，兩位前輩所走的劍路不同，對劍道的認知也不同，但他們，都有一樣的偏執。
欲證至高，以身求道！
“南宮鴻仙，此仇，我一定會親自找你清算！”
蕭沉的眼眸逐漸變得鋒利起來，是南宮鴻仙的道則力量，殘留在曾衍的體内，這才導緻了曾衍的死。
“等等，好像不對勁！”
忽然，蕭沉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看向蠻王宗的宗主，“前輩之前說，曾前輩，放棄抵抗體内的道則力量？”
“是啊，那股道則力量，幾乎将他的五髒六腑都重創，傷勢太重，無力回天。”蠻王宗的宗主說道。
其他宗主也都點了點頭，這是他們親眼所見，那等傷勢，他們都束手無策。
“可是，以曾前輩的性格，就算傷勢太重，也會力争到底，不會就此放棄的。”蕭沉低語，這正是他覺得蹊跷的地方。
難道，曾前輩，在臨死前承受了太劇烈的痛苦，甯願一死嗎？
但這，依舊不符合曾衍孤烈的性格！
“還有，曾前輩為何不想離開寒天城，以他對皇天劍宗的感情，必然會希望永留于劍宗之内。皇天劍宗，依舊可以為他選擇一塊清淨的地方長眠，不讓人輕易打擾。”蕭沉凝視着那座墳墓，眸光漸漸明亮起來。
曾衍臨死前的選擇，都太過反常。
“除非……曾前輩，根本沒死！”
蕭沉此話一出，衆人的内心都顫了下，曾衍，并沒有死嗎？
幾位宗主都是一驚，卻又覺得這不太可能，曾衍的傷勢之重，他們都是親自感知過的，而他氣息斷絕，是他們親眼所見。
以他們幾人的修為，總不可能連曾衍是否活着都判斷錯吧？
陳顧劍本來還沒想這麼多，聽到蕭沉的話，他也覺得十分奇怪，這好像，的确不太符合曾衍的性情。
就在這時，那座墳墓之中，竟有一陣爽朗的笑聲傳出，衆人的目光都凝固了下，那是……
“不枉我特意從劍皇城趕來救你，蕭小友，你真是老夫的知音啊！”
曾衍的聲音響起，使得蕭沉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果然如同他猜測的那般，小劍皇，真的未死！
遽然間，一股驚世的劍光從天穹之上垂落而下，鋒利至極，卻仿佛沒有絲毫的殺傷力，穿透了泥土，進入了墳中。
“退！”陳顧劍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立即開口，諸人的身影立時後退出去。
他們腳步移動的刹那，那股劍光竟開始擴張，恐怖的大道規則氣息開始彌漫，一股至強的劍威籠罩天地，衆人哪怕後退了很長一段距離，依舊感覺身處于劍的世界。
緊接着，那座簡陋的墳墓崩開，一道被劍光包裹的身影嘯天而起，那道身軀竟比劍更鋒利，天地之間好似出現一條劍河，貫穿天上地下，銳利的氣息弑破一切，斬斷萬古。
“真是小劍皇！”衆人皆驚，他們這時才敢真正确定，小劍皇真的沒死！
不僅沒死，此刻，還有道則之光垂落在他身上，像是在為他鑄就皇道身軀，他立身于虛空之中，仿佛身化大道。
他所在的虛空，便成為了劍之領域。
劍光耀目，而且越來越盛烈，到後面，衆人甚至都難以直視，隻能感知到愈發強盛的大道規則氣息！
“破！”曾衍發出一聲大喝，在無盡劍光之中擊出一指，指芒竟洞穿了九天，綻放而出的大道規則力量，比之和南宮鴻仙戰鬥之時，強大了不知多少！
這是真正的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