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钰雁的指證，本打算離開的妖王宮主停下了腳步。
金钰雁，是他的弟子，入門的時間比安夢怡還早，此刻卻站出來，道出了一番和妖女完全不同的說辭。
曆次進入老祖閉關地，都會有死傷，這不可避免，仇萬裡千年前進入的時候，便有諸多同門隕落，他是極其僥幸能夠離開的人。
誰都知道，得到道意洗禮之人，雙手極有可能沾染了同門的鮮皿，但沒有證據，心裡再不滿，也隻能是不滿。
但此刻卻不同了，金钰雁的話，無疑為大長老發難提供了憑據。
“钰雁，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妖王宮主怒斥道。
“師尊，看到幾位宮内的師兄弟慘死，我心裡難安。當着諸位長老的面，我必須說出來，否則一生都會活在愧疚之中。”
金钰雁表現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卻讓蕭沉冷笑了一聲，妖女的這位師姐，終于要撕下僞善的面具了嗎？
“宮主為何攔阻她，你怎知她說的不是實情？”巫長河的師尊開口了，讓宮主皺起了眉頭。
“宮主，她是你的弟子，又和妖女感情深厚，她絕不會作僞證陷害妖女，她的話，應當句句屬實才對。”
大長老的眼底有一抹狡黠之色閃過，仿佛一頭猛獸徹底露出了他的獠牙。
妖王宮主目光如劍，先是掃了金钰雁一眼，而後又看向了仇萬裡。
到了這一刻，他如何還不明白，這是一顆棋子，在多年前就安插在他身邊，而他還一無所覺。
當然，也并非完全沒有察覺，他憑借着本能，總覺得金钰雁不太适合傳承他的衣缽，于是便将更多的心皿花費在安夢怡身上。
衆人都見到了進入閉關地前，金钰雁和妖女的親熱模樣，對金钰雁的話自然深信不疑。
金钰雁垂着腦袋，不敢正視妖王宮主，但仇萬裡站在她身旁，她又多了幾分底氣。
“就算師尊責怪我，将我逐出師門，我也要說，兩位師兄和周淩雪，都進入了老祖屍骨所在之地，此事，雲芷蘭醒來應當可以證明，與我一同在通道内應付傀儡的曹無意也是親眼所見。”
“身為妖女，卻殘殺同門，就算你得到了道意洗禮，也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仇萬裡聲色俱厲，妖威卷天。
“我也不服，要為徒兒讨回一個公道！”巫長河的師尊也凜聲說道。
本就追随大長老的人也都紛紛出言附和，一時間，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妖女。
就連天淩道宮的大能都揮動袖袍，冷意強烈，周淩雪若因此而死，必定要讓妖女為此付出代價！
“你可以将所有罪責都推到我頭上，由我來應對，反正他們本就是我殺的。”
蕭沉在妖女耳邊悄聲說道。
“你應該明白，我不會這麼做的。”妖女輕聲回應，蕭沉是為了保護她，才殺了那幾個人，她怎能把蕭沉推出去。
仇萬裡要問罪，也該由她來承擔才對。
“有你這句話，便足夠了。”
蕭沉淡淡一笑，随即漫步走出。
妖女還想伸手攔住蕭沉，卻慢了一步，蕭沉已經走到了曹無意面前。
“金钰雁說，你可以作證，對嗎？”蕭沉笑着問道。
“不錯，我當時和钰雁都在通道内應付傀儡，我們本想将傀儡甩開，可惜我們實力不夠，隻能一直纏鬥，但我們依舊瞥見仇碧落他們進入了石室。”曹無意道。
“你是金钰雁邀請來的，你們的關系應該很不錯吧。”蕭沉又接着問道。
“你問這些做什麼？當務之急，是先将妖女治罪。你是妖女請來的，也當一起問罪！”
大長老心中不安，不明白古凡想要問出什麼來。
“讓他問幾句又有何妨？”妖王宮主也開口了，使得仇萬裡冷哼一聲，不再幹預。
“我和钰雁交情匪淺。”曹無意如實道。
“你是來助她奪取道意洗禮的，對嗎？”
蕭沉又抛出一個問題，但其實不需要曹無意回答，衆人都知道答案。
但也正是這一個問題，點醒了衆人。
“對啊，金钰雁和妖女雖然是師姐妹，但他們在閉關地中，依舊是競争的關系！”
“金钰雁請來了她的至交好友，說明她對道意洗禮也有争奪之心。”
“有點意思。”妖王宮主神色微凜，這家夥，幾句話就降低了金钰雁的可信度！
“可這也不能說明我們講的是假話。”曹無意聽出了蕭沉的意圖，當即朗聲道。
“不能嗎？你和金钰雁在進入閉關地的時候就對我和妖女突下殺手，證明你們早有除掉妖女的心思。因此，你們所言，純屬栽贓陷害！”
蕭沉大喝，聲音透過曹無意的耳膜，震得他内心狂顫。
“你竟敢和金钰雁一同栽贓妖女，朝州府曹家，不想存活于世了嗎？”
妖王宮主也适時參與了進來，若獅子吼般的洪亮的聲音響徹祖峰，更是如同妖音直擊曹無意的識海。
“不，我們沒有偷襲！”
曹無意開始慌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落下，他有些後悔卷入此事了，一個不慎，整個曹家都會因此除名！
在朝州府，曹家是僅次于至尊級勢力的家族，擁有大能坐鎮，然而，在真正的至尊級勢力面前，曹家又算什麼，彈指間可灰飛煙滅！
“沒有？你偷襲我的時候，中了我的封印，可敢讓我查探一番？”
聽到蕭沉的話，曹無意的瞳孔猛地擴張，像是被戳中了内心的恐懼，身軀不由自主地抗拒着，“不……”
看到曹無意的變化，在場諸人如何還會不明白，蕭沉所言，多半是真的。
“你是金钰雁邀請來的，你敢出手，必然是金钰雁授意。你此刻誣陷妖女，也必然是金钰雁指使。你們根本什麼都沒見到，卻在此信口雌黃。你死不要緊，曹家，也因你而亡！”
蕭沉一指曹無意，後者驚出了一身冷汗，癱軟在地，捂着自己的腦袋，“我也不想，我知道钰雁也不是真心想要這麼做的，可是沒有辦法，有我們無法拒絕的人……”
就在曹無意即将把話說完的刹那，一尊霸道狠辣的天狼爪印扣殺而來，直接摘下了曹無意的頭顱，扔下了祖峰！
“竟敢構陷妖女，此人，該遭滅族之禍！”
仇萬裡的嘴裡緩緩吐出一道聲音，仿佛搖身一變，要替妖女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