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祁韫澤及時将人攔下。

　　陛下還算了解祁韫澤的為人，最是厭惡貪官污吏，更憎惡這種謀反之人，可今日的舉動實在是太過奇怪。

　　他冷靜下來，揮手讓聽到動靜進來的太監退了出去，這才道：“你今日的确有些不對勁，先是吞吞吐吐，如今又阻止朕下聖旨，難道是這案子還有蹊跷不成？”

　　“是。”祁韫澤道，“明安王有從龍之功，要是在證據不充分的時候下旨抓人，隻怕會叫朝堂人心惶惶，另外此事又牽扯到了宋國公府――”

　　“陛下，朝中人人皆知，國公府和東宮來往密切，要是真的給明安王定罪，隻怕國公府也難逃其咎，那太子的名望必然會受到影響，到時候陛下怕是會為難。”

　　陛下重新坐回了龍椅上。

　　他的确沒想到此案竟然牽扯甚廣。

　　“也罷。”他道，“既然此事還有些不清楚，朕就命你去調查此事，倘若太子真的牽涉其中，你也不必徇私，隻管這件事情來禀告給朕。”

　　“臣遵旨。”

　　一句話，禦書房的氣氛倒是好了許多。

　　陛下笑道：“朕聽聞祁大人明日成婚，迎娶的娘子是國公府的表小姐？難道就不覺得尴尬嗎？”

　　“不瞞陛下，内子成婚前的确住在國公府，隻是她和國公府并沒有什麼關系，要真說關系，隻怕也不是什麼好事。”祁韫澤說得雲裡霧裡，倒是叫陛下對她起了疑心。

　　陛下問道：“哦？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事兒還不是能告訴陛下的時候，等明安王的事情了了，臣一定事無巨細的告訴陛下。”他特意賣了個關子。

　　陛下從不疑心祁韫澤的忠心，即便是聽了這話，也隻是笑道：“既如此，那朕可就等着那日了。”

　　天色漸漸沉了。

　　雖是夏末，可日子卻是涼爽得很。

　　柳霜序坐在窗邊，手裡雖然拿着書卷，卻是心不在焉，看着外頭愣神。

　　二丫看到，立刻上前來，笑道：“小姐一向冷靜，怎麼今日也發起呆來了，該不會是心裡在想着祁大人吧？”

　　“你這丫頭，越發口無遮攔，等我哪日非得撕了你的嘴不可！”柳霜序的臉上染上了兩團紅暈，嬌嗔道。

　　高婆子聽到動靜，也連忙上前來，笑道：“小姐明日大婚，今日緊張也是人之常情，隻是不必緊張，小姐一切聽喜娘的就是。”

　　“好。”柳霜序露出一副乖巧的樣子來，并不叫人起疑，卻突然又道，“就是不知明日花轎都會路過哪裡？”

　　二丫是個沒心眼的，幾乎是立刻就道：“國公府和尚書府離得并不遠，祁大人說了，為了讓人們都沾沾喜氣，想在宮門口繞一圈，聽說就連陛下和皇後也會在城門口觀禮呢。”

　　“宮門口？”柳霜序喃喃，心裡卻突然有了成算。

　　高婆子卻是看出了不對勁，連忙問道：“小姐可是覺得有哪裡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