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何出此言？”柳霜序擡眸，神色坦然，“今日一早，兒媳倒是想着來跟母親請安的，卻不想母親命人傳了話過去，不比兒媳伺候，我又想着，許是我伺候的不夠周到，比不得表妹，這才沒來，難道這也惹了母親不快？”

　　“何出此言？”祁老夫人聽得她這指責自己的話，一拍桌案，茶盞震得叮當作響，“圓荷好心給你送安神香，你卻污蔑她香中有毒，還當着韫澤的面羞辱她，這就是你的禮數？”

　　陳玉筠适時地低頭，聲音哽咽：“姑母，您别生氣，都是圓荷不好，不該多事......”

　　柳霜序靜靜看着她演戲，忽然輕笑一聲：“表小姐如今怎麼哭哭啼啼起來了，方才在我院裡可不是這副模樣呢。”

　　“難不成是到了母親面前，便又換了一副心腸不成？”她挑眉。

　　陳玉筠臉色微變，随即又委屈道：“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擔心夫人睡不安穩，才特意......”

　　“特意送了一味與我夫君身上熏香相似的香囊？”柳霜序打斷她，眸光清冷，“還繡了并蒂蓮的紋樣？”

　　祁老夫人眉頭一皺，看向陳玉筠：“并蒂蓮？”

　　她并不是老糊塗的，自然明白了陳玉筠的意思，這是去柳霜序面前挑撥離間，非但沒成，反而被人給折辱了。

　　她雖然有心讓陳玉筠來做祁家的主母，卻也不想她是個這般沉不住氣的性子――

　　陛下才開了口，要是就有事情鬧了出去，隻怕會有損祁家在陛下心目中的形象。

　　陳玉筠察覺到她眼底的神情，慌忙搖頭：“姑母，那隻是尋常花樣，我、我并未多想......”

　　“母親若不信，大可親自看看。”柳霜序不緊不慢地從袖中取出那香囊，遞到老夫人面前。

　　祁老夫人接過香囊，指尖摩挲過那金線繡的并蒂蓮，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這孩子未免也不懂事了！

　　陳玉筠見狀，急忙辯解：“姑母，這不過是巧合！我真的隻是想緩和夫人和您的關系......”

　　“夠了！”祁老夫人厲聲打斷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還是看向了柳霜序，道，“不過是個香囊罷了，能說明什麼？況且她這是送給你的，又不是送給澤哥兒的，難道也要被诟病不成？你又為何污蔑她要害你呢？”

　　“母親這話從何說起？”柳霜序繼續道，“我不曾污蔑她，反倒是夫君多嘴說了城南有家什麼鋪子，上月被查出摻了曼陀羅粉，我這兩個月一直都待在府上，不知外頭的事情，如何污蔑表妹？難道說表妹心裡有鬼，這才......”

　　“我......我沒有――”陳玉筠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如今完全被她牽着鼻子走，立刻跪下，搖了搖頭，“姑母，圓荷當真不知什麼曼陀羅粉......”

　　祁老夫人閉了閉眼。

　　不管這件事情陳玉筠是有心還是無意，她這般慌張便叫人懷疑，況且不過三言兩語便慌了神，實在不是做當家主母的好料子。

　　“如此說來，這一切不過是誤會而已？”她再睜開時已恢複冷靜，看向陳玉筠，“既然是誤會，那就不用再提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