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婆子應了一聲。

　　她連忙進去守着了。

　　不想一進門，便看到柳霜序睜着眼睛躺在床榻上，眸中滿是失望。

　　高婆子被她的眼神給吓住了，唯恐她的身子因此不好起來，連忙上來喚：“夫人，您要是醒了便起來吧，大人方才可是說了，今兒叫忠叔偷偷進來一趟，叫你們兩個見一面呢。”

　　柳霜序如今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

　　她原以為祁韫澤對自己是有幾分真情在的，可昨日聽了那樣的話才知道，自己于祁韫澤而言，不過是個聽話的玩物罷了。

　　一旦自己有了逆反的心，他便可用自己的父兄來要挾。

　　如今自己哄了他高興，他便随便用些什麼來賞自己。

　　這樣的日子，竟與在宋千月身邊一般無二。

　　“夫人難道不高興嗎？”高婆子斟酌着問道，“大人還說了，今兒讓忠叔去趟牢裡，見一見柳老爺，想來他會帶來親家老爺的囑托呢。”

　　柳霜序已經在她的服侍下站起身來，望着鏡子裡的自己，隻覺得有些駭人，道：“我知道了。”

　　“籠玉的手巧，最會妝飾，叫她來伺候我吧。”她吩咐一聲，又道，“我今兒這副樣子，就不去老夫人跟前惹她厭煩了，你替我去，再給老夫人送些滋補的東西吧。”

　　她雖然并不是國公府的表小姐，可國公夫人到底是沒真的斷了她的路。

　　國公夫人從宋千月的嫁妝裡尋了些雜碎的東西出來給她當嫁妝，倒也算是叫她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高婆子退下去了。

　　約莫用過了午飯，忠叔從後門偷偷進來了。

　　高婆子直接将人領進了柳霜序的院子，又吩咐幾個妥帖的小丫鬟盯着。

　　忠叔一進門，便聞到了濃濃的脂粉味，擡頭去看，隻見柳霜序正在窗邊插花，倒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他懸着的心到底放下了，連忙去給柳霜序請安：“祁夫人安好。”

　　“忠叔來了，快些坐吧。”柳霜序強撐起笑臉來，裝出一副輕松自在的神情，道，“你如今在京城，不知國公府的人有沒有去找你的麻煩？你要是有什麼短缺的，隻管告訴我，我叫二丫給你送過去。”

　　“夫人不必麻煩了。”忠叔擺了擺手。

　　他原本想着等柳霜序成婚之後，自己便回祁韫澤給自己安排的莊子上去，卻沒想到柳霜序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去敲登聞鼓。

　　他太擔心柳霜序接下來的處境，便索性多留了兩日。

　　好在，祁韫澤護得住她。

　　忠叔面露難色，開口：“我知道柳家的事情對小姐而言是一輩子的難事，小姐為了老爺少爺去告官，也是人之常情，隻是小姐去敲登聞鼓一事，實在是太過魯莽了。”

　　“忠叔也覺得我不應該去嗎？”柳霜序喃喃問道。

　　她手上的動作都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