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裡，四周的牆壁開鑿出了一尊尊的佛龛。
裡面盛放着各種佛像。
它們射出一道道的佛光，交織成一道牢籠，把一個渾身披着袈裟的女人困在角落。
很顯然，此女掉下來的時候，衣不蔽體。
她渾身多處流着黑色的皿，嘴中痛苦的呻吟。
周圍滿是爆炸砸飛而來的碎石塊。
她也受傷了。
江凡看在眼裡，這禁咒看起來可不像是保護她的樣子。
倒像是防止她逃跑似的。
“她聽不懂人族語言吧？”望着她黑色濃密的頭發裡，有一對小角，江凡猜出了她的身份。
地獄界的生靈！
具體是哪一族就不得而知。
白心微微搖頭：“不知道。”
“她既不開口說話，對我們的話也沒任何反應。”
那就是聽不懂了。
江凡想了想，張開嘴，用地獄界文字跟她熱情打了個招呼。
“你是蠢驢。”
沒辦法，他隻從畫心那學來了這個。
蹲在牆角呻吟的女子，猛地擡起頭，露出了一張漂亮但很憔悴的臉龐。
她眼露吃驚，分外激動的回應了。
還連續回應了三聲。
“你是蠢驢！”
“你是蠢驢！”
“你是蠢驢！”
江凡嘴角抽了抽。
白心臉上浮現一抹驚容：“她竟然說話了！”
童非也滿臉不可置信，喝問道：“你怎麼做到的？”
便是法印金剛都覺得不可思議：“住持都沒能奈何他，江施主真是讓人意外呀！”
黃莺驚訝的張大了小嘴，嘀咕道：“這小子，還真是奇才呢！”
“你們剛才說什麼了？聽起來是一樣的話。”
江凡能怎麼說，難道說是罵人的話不成？
他面不紅心不跳道：“是地獄界的見面問候語。”
“相當于我們人族的你好。”
童非眼珠一轉，立刻走上前，笑着以地域語言道：“你是蠢驢。”
回應他的是此女惱怒的吐來一口唾沫。
童非趕緊避開，可還是吐在了他嶄新的袍子上。
是傻子都知道，這不是問候語，應該是罵人的！
他惱火的瞪向江凡：“小子，你搞什麼鬼？”
江凡聳聳肩：“我一人族，你指望我有多高的地獄文字造詣？”
噗！
黃莺捂住嘴，差點笑噴。
童非還想搶功勞呢，搶來一口唾沫。
白心道：“如此說來，你也很難與她交流了？”
江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行，但有人行。”
他拍了拍懷中的幽魂水晶。
“起來幹活。”
畫心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呻吟道：“個把月沒聽到某個讨厭的聲音，真舒服啊！”
江凡道：“你是舒服了，你的族人可就遭殃了。”
嗯？
畫心立刻向外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女人，吃了一驚：“暗黑修羅一脈？”
“他們在地獄界早就滅絕了！”
“怎麼可能出現在你們中土？”
“她哪來的？”
江凡道：“天上掉下來的。”
“你跟她聊一會吧。”
畫心也很震驚，眼露威嚴的瞪視着對方，當場傳音起來。
女子吓了一跳，起初也很驚喜。
以為畫心跟自己一樣是同族。
可聊着聊着，女子便憤怒的尖叫起來，随後閉上了嘴，怨恨的盯着畫心，一言不發。
江凡眯了眯眼：“好像你跟她不怎麼對付？”
畫心哼道：“何止是不對付？”
“你要是放了我，我現在就殺了她！”
這是有仇恨呐。
江凡目光閃了閃：“問到有用的信息了嗎？”
“知道就别隐藏，遠古巨人若是降臨中土，對你沒什麼好處。”
他擔心畫心會藏一手。
畫心沉默了片刻，道：“她說了三個重要信息。”
“第一，她叫天戈。”
“第二，她是從南天界逃回來的。”
“第三，遠古巨人在動員，三月内降臨中土。”
聽到最後一條消息，江凡身軀巨震。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隻是，來得比預料中快得多！
三個月，三個月夠幹什麼？
他失神無比，又問道：“還能問出有用的情報嗎？”
“比如遠古巨人來多少人？有什麼特别的兵器？有什麼準備？”
畫心朝天戈努了努嘴；“你瞧她那仇恨我的樣子，還願意跟我說話嗎？”
“要問你自己問吧。”
“你大可以施展美男計，把她給拿下。”
“我看你應付女人挺在行的，沒有女人逃得過你的魔掌。”
說罷，不等江凡吐槽，她自己就捂着耳朵躺在椅子上了。
赫然是來了一次反向閉麥。
江凡瞪了她一眼，也沒功夫收拾她。
轉身望向白心，面色沉重：“白千戶，壞消息來了。”
“你……”
蓦地，他瞥見童非看似不經意的望向别處，實則耳朵輕輕震動在探聽消息。
便果斷動用了閉口禅，直接在白心的腦海裡說話。
将上述三條消息複述了一遍。
白心吃了一驚：“當真？”
江凡搖搖頭：“不敢确定為真，但甯可信其真，以備不測。”
白心的臉色跟着凝重起來，立刻轉身，道：“黃莺，我們走！”
黃莺一臉驚訝的跟上去，道：“大人，你哪撿來的人啊？”
“竟然真讓他套出情報來了？”
“你告訴我，我也去撿一個……”
看着白心得了情報離去，童非心急如焚，上前道：“小子，你跟着白心沒前途的！”
“她這人隻論公，心中沒有私。”
“你功勞再大，她都不會偏袒你。”
“跟着我就不同，你這樣的人，會得我重用！”
為了讨要一份情報，他打算挖白心的牆角。
江凡淡淡道：“童千戶，我覺得你還是學一學白千戶吧。”
“遠古巨人在前，務必以公為重。”
童非沒要到情報，還被教育了兩句。
頓時沉着臉，惡狠狠瞪了眼江凡，道：“别後悔就是！”
“走！”
旋即憤恨的帶着屬下揚長而去。
此地畢竟是佛門之地，由不得他對江凡亂來。
法印金剛目視他們離去，這才不緊不慢上前，道：“江施主，此女的情報可否也告知我們一份？”
江凡伸出手，道：“法印大師不會讓人白白辛苦吧？”
法印金剛哭笑不得，敲竹杠都敲到了佛門的頭上。
想了想，他目視江凡道：“江施主修煉了某種以真靈之皿為引的功法吧？”
江凡心頭一跳。
莫非白馬寺有真靈之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