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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六十三章:玉蝶

長生仙遊 四更不睡 5412 2025-04-25 14:14

  甯不凡略帶呆滞,看着那立于雪中的梅樹綻放開數朵梅花。

  此翻美景,好似天上而來。

  在那一片朦胧的飛雪之間,卻見一道倩影浮現于眼前。

  那道身影亭亭玉立,宛若仙子一般,着一身白衣,眉間一抹梅花印記,似那茫茫飛雪之中唯一展露出的絕美。

  僅是一抹梅花,便讓甯不凡恍然。

  卻見那女子微微屈身,對那前來的青衫先生行禮,喚道:“玉蝶見過先生。”

  梅花之名别樣繁多,似玉玲珑、玉面、百花魁雲雲皆為梅花之名,玉蝶亦是取的本名。

  陳長生拱手回禮,說道:“山雪之中孤寂,有勞姑娘守着這萬裡雪山。”

  玉蝶微微一愣,她微微張口,目光之中似乎有些意外,但轉眼之間卻有明白了過來。

  “先生不是那位先生了?”

  陳長生微微點頭,說道:“陳某想來不是姑娘認識的那位先生。”

  玉蝶聽後眉眼低垂下來,好似失去了光澤。

  她微微抿唇,又擡眼望向眼前的青衫先生。

  “先生瞧着老了許多……”

  陳長生頓了頓,說道:“若不老去,總會讓人誤會。”

  “這樣嗎。”

  玉蝶緩緩上前,仔細的打量着眼前這人面容。

  眼前之人,與先生一般模樣,但玉蝶卻又感到無比陌生,此人好像與自己從不相識一般,這也從另一方面印證了此人不是當初的先生了。

  玉蝶閉上了眼眸,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她早該想到的。

  甯不凡有些麻木的望着,看了一眼陳長生又看了一眼這位絕美的女子。

  不禁有些茫然。

  陳長生看向她,說道:“陳某來此,是有一事未了,想來是前世之事,對于姑娘留下了禁锢,特來了卻這段因果。”

  玉蝶微微點頭,明白到底是為何事。

  她道:“先生說的對,玉蝶的确也該走了。”

  她留在這裡,也不是刻意為之。

  這萬裡雪山隔絕着人與妖兩界,可這山峰連綿,雪飄不止,總會有說不清的變故,她更似山嶽之神一般守在這裡,守着這看不見盡頭的山,同樣也是為了這片人間山河。

  如今人間巨變,妖物頻出,轉念一想,這座山似乎也沒什麼必要了。

  陳長生聽後心中松了口氣,他所擔心的,無外乎是這姑娘太過于執念于曾經,但如今看來,卻是不必過多解釋了,相對也輕松了許多。

  玉蝶柔然一笑,說道:“不過,玉蝶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如先生為我指一條路?”

  陳長生頓了頓,說道:“陳某尚且都不明白自己該去哪裡,所以就更沒法告訴姑娘了。”

  玉蝶愣了愣,有些意外。

  她感覺到差别巨大,無論是從性格還是做事之上,此人與曾經的先生都好似天差地别一般。

  這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玉蝶沒有再提及這些事,開口問道:“卻不知幾位姐姐還在嗎?”

  陳長生問道:“不知姑娘是問的那位?”

  “竹柒姐姐,狐钰姐姐,還有玉萱姐姐。”

  陳長生頓了頓。

  二者相視無言。

  玉蝶的面色顯得有些苦惱,她無奈一笑,說道:“都不在,那我就更沒有去處了。”

  陳長生思索良久,問道:“依姑娘的意思呢?”

  玉蝶想了想,說道:“這挺好的,要不然便不走了吧。”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總歸,去哪裡,在哪裡,都是姑娘自己做主的事。”

  玉蝶聽到這話心裡卻是一緊。

  “先生就不管我了?”

  她說出這句話後,才意識到自己失言。

  陳長生張口之間,卻好似有些語塞,不知如何答複。

  玉蝶抿了抿唇後卻又撇過頭去,轉眼間又平靜了下來,擠出了一抹笑意,說道:“先生莫怪,玉蝶說錯話了,畢竟先生的确也不是曾經的先生了。”

  陳長生問道:“這般說來,早年時陳某與姑娘應當是很熟?”

  玉蝶回憶了起來,往一旁走了兩步後道:“那時候不懂事,還喚過先生爹爹呢,還有兩位娘親,後來是被玉萱姐姐教訓了,才改慢慢改過來的。”

  想起當年,她也是先生親手種在院子裡的。

  陳長生聽後試着回憶了一翻,卻是徒勞無功,他覺得一些事情的确玄妙,是他又不是他,不過如今尚且也能分清了。

  若是放在往年,大抵是怎麼都想不明白。

  陳長生微微搖頭,說道:“總而言之,姑娘往後請便就是了,這風雪裡了無生息,待久了也會煩悶,想走便走,想留便走,自在即可。”

  玉蝶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她舒了口氣,看向先生道:“先生去吧,不必在乎這些過往之事,按理說,這也與先生無關了,從前事從前了,今日事,當是今日人,隻願先生平安長樂。”

  陳長生微微點頭,看着眼前這位姑娘良久。

  “那陳某便去了。”

  “再問先生要一樣東西吧。”

  “姑娘請講,隻要是陳某力所能及,定能辦到。”

  “先生再堆一次雪人吧。”

  陳長生聽到這個‘再’字時不禁一愣,但随即便反應了過來。

  他答應道,“好。”

  “不過,姑娘想陳某堆個什麼樣的呢?”陳長生又問道。

  玉蝶想了想,說道:“看先生自己吧。”

  陳長生聽後便動起了手來。

  搓了個雪球後便在這雪地裡滾了起來,不多時便起了兩個大球,疊在了一起。

  以指畫上眉眼,卻無木棍,索性就一并畫了出來,遠遠瞧着,無外乎就是兩個球疊在了一起。

  瞧着潦草無比,也沒見有什麼美感可言。

  玉蝶見此卻是有些發愣。

  她張了張口,有些不太明白。

  看了一眼先生,又看了看這雪人。

  陳長生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若是姑娘不滿意的話,陳某再好好堆一個。”

  玉蝶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玉蝶很滿意。”

  她本還分的清的。

  可當這雪人堆起來,她便有些分不清了。

  若曾經是曾經,現在是現在,那為何曾經的人與現在的人堆了同樣模樣的雪人。

  她不明白,又覺得難以理解。

  .

  .

  青衫先生下了山去。

  玉蝶在那山巅望着,擡手之間那飛雪退散,顯露出一條埋藏多年的道路。

  那青衫回頭回頭拱手,道了一聲多謝。

  随即再未回頭。

  玉蝶平靜的望着。

  直至那大雪再現,遮蔽了下山人的身影,她這才恍然間回過神來。

  “還是有些分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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