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齊見歡、鄭少禹 番外1
泰安十五年。
鄭少禹當值回來,直接進了書房,這一年來皆是如此。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半晌,屋中才應聲,“去回了母親,我一個都不見。”
門外沒了聲音。
鄭少禹原以為下人走了時,卻聽到“吱呀~”開門的聲音。
鄭少禹頭都未擡,斥道:“放肆,不是讓你回了母親,我的親事不必她操心,還不滾出去!”
真是夠了。
他才二十二歲,母親便等不及了,天天催婚跟催命似的。
若是再逼他,他便離家出走做和尚去,徹底讓鄭家絕了後。
“我說鄭少禹,你真是膽大了,竟敢讓本公子滾出去?”
雲霄進門,朝着鄭少禹的兇口便是一拳。
鄭少禹反應極快,握住了雲霄的拳頭。
二人從屋裡打到屋外,打得累了,好兄弟抱了抱。
鄭少禹沒好氣的瞪了雲霄一眼,“好小子,竟會搞偷襲了,快說,什麼時候回來的?”
雲霄被朝廷派遣出去辦事。
自小受皇上的刻意培養,鄭少禹與雲霄二人已經在朝廷有一席之地,是皇上的心腹。
“我說鄭少禹,怎麼說我還比你大一歲,你喚我姑母一聲舅母,說來也該喚我一聲兄長吧?怎的這般無理?”
一時之間氣氛寂靜下來。
兩人都沉默了。
鄭少禹邁步進屋,為雲霄倒上茶。
二人面對面坐下,面色沉重。
“還沒找到嗎?”
雲霄搖搖了頭。
姑母一家走了十二年了,他知道,姑母與姑父中間回來看過祖父與祖母的,但他問起姑母到底去了哪裡時,誰都閉口不言。
雲霄猜測,祖父祖母知道姑母的下落,父親與母親也知道,其他人他不确定。
“姑母真是狠心,就這樣将笑笑妹妹帶走了,十二年了,現在算來,笑笑妹妹也快十五歲了。”
鄭少禹面上沒說什麼,但眼角餘光忍不住瞄向床頭那個木箱子。
每年笑笑生辰,他都要提前備禮物,但每次去宸王府時,都被趕了出來。
笑笑離京十二年,他與雲霄尋了十二年。
想到一個月後便是笑笑妹妹的十五歲生辰,他也該準備禮物了,說道:“找到她的下落,通知我。”
這幾年,鄭少禹也有派人在查。
好似宸王一家從這世上消失了般,連痕迹都沒有留下。
就連皇上都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雲霄的目光掃過鄭少禹的臉,沒好氣道:“我是笑笑的哥哥,找妹妹天經地義,你又是誰,通知你做什麼?”
鄭少禹表情平靜,“是,是你妹妹,行了吧?好友的妹妹我鄭少禹關心一下也不行嗎?”
“哼!誰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
鄭少禹沉默未語。
他能打什麼主意,笑笑走時才三歲,他也才十歲,他又能打什麼主意。
他給雲霄解釋多少次了,笑笑也是他的妹妹,就這麼簡單,是他不信。
鄭少禹面色平靜道:“跟你一樣,笑笑是你妹妹,亦是我鄭少禹的妹妹。”
趕走了雲霄,鄭少禹坐在書房沉思起來。
今年她的生辰,他能見到笑笑妹妹嗎?
但禮物,卻難到了他。
十五歲之前還好說,女子過了十五歲便及笄了,不能再随意送一些小孩子的玩意了。
他喚來小厮,問道:“文柏,你有在意的人嗎?”
文柏不明所以,“爺是指?”
鄭少禹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沉默了一下方道:“女子十五歲的生辰,要送什麼好?”
文柏聞言心中大喜,難道少爺有喜歡的女子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文柏笑嘻嘻道:“爺,這個奴才擅長,女子都喜歡貴重首飾,喜歡華麗衣裳,您送簪子,送簪子準行。”
鄭少禹垂下眸子。
女子确實都喜歡首飾,但……
笑笑的母親—鎮國公主,她可不是尋常的女子,笑笑定也如她母親般,怎會如其他女子般喜歡這些俗物呢。
他揮了揮手,讓文柏先下去。
看來他沒有問對人,文柏隻是個府中下人,所接觸的女子也都如他一般,怎會了解這些。
鄭少禹一時苦惱起來。
可文伯樂壞了。
他一出屋門便撒腿就跑,去了鄭國公夫人的院中。
鄭國夫人這幾日,因鄭少禹的終身事,都氣出了病。
并非她逼迫兒子早日娶親,因鄭少禹是小兒子,她今年也六十多歲了,她怕自己活不了幾年,見不到兒子成家。
不是她自誇,少禹年少有為,長得也英俊,他們鄭國公府的門檻可是快被踏空了。
可少禹他見都不見,整日與雲家小公子厮混在一起,外面都有傳言,說他二人……
想到此,鄭國公夫人兇口又是一陣堵,頭也開始疼了。
她靠在榻上一副大病的模樣。
下人帶文柏進門,“夫人大喜。”
鄭國公夫人擡了擡眸子,見是兒子身邊的文柏,兇口更疼了,“何事?”
鄭國公夫人不認為自己兒子有什麼喜事。
無非是升官發财,他們鄭國公府還缺這些嗎?
文柏跪下,“回夫人,小公爺像是有心儀的女子了。”
鄭國公夫人聞言騰的站起,“哦?快站起來回話。”
文柏站起,“就在方才,小公爺問奴才有沒有在意之人,還問起女子十五歲生辰禮要送什麼禮物,奴才猜測定是爺有了喜歡的人,才如此苦惱。”
鄭國公夫人大喜,“真的?沒哄我老人家?”
文柏彎身,“奴才不敢。”
“好好好,去找賬房領賞錢去吧。”
這一刻,鄭國公夫人的病全好了,頭也不疼了,兇口也不堵了。
見媽媽端藥進來,她一擺手,“将藥撤了吧,我餓了,去端飯來。”
……
廣陵府。
女子學堂内,熏香袅袅,女夫子手持書卷,聲音清朗,衆閨秀皆端坐案前,或凝神聽講,或提筆疾書,唯有一人——
就見笑笑伏在案上,睡得正香。
她半邊臉頰壓着《女誡》,墨發微亂,唇邊還沾了一滴未幹的墨漬,呼吸綿長,仿佛這滿室書香與她毫無幹系。
女夫子眉頭一蹙,戒尺“啪”地敲在案上,驚得衆人一顫。
“文歡!”
滿堂寂靜,唯有窗外鳥雀啁啾。笑笑睫毛顫了顫,迷迷糊糊擡頭,眸中還帶着惺忪睡意。
“《女則》第三篇,背。”
文歡兒正是笑笑—齊見歡。
齊君烨與雲扶二人出來時,便決定隐姓埋名,不想要任何人找到他們。
衆女子低笑,誰不知文歡兒平日最厭女誡、女則,今日怕是要出醜。
唯有文璇(齊璇)笑了笑,面上沒有絲毫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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