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西紅柿雞蛋湯……”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出來，又對視一笑，祝曉敏又點兩個菜，把手裡的燒雞給她，“另外拿兩個盤子，幫我把這燒雞分一下。”

　　 服務員記完，笑着拿着燒雞進去。

　　 小陸也眼巴巴的瞧着：“大雞腿跑了。”

　　 “噗！”祝曉敏好笑，揉揉她的頭發，“一會兒就拿出來。”

　　 何蘭芳看的有趣，逗陸亦：“小亦怎麼不說話，不喜歡大雞腿兒？”

　　 陸亦看看陸也，屁股往另一邊挪一挪，低聲說：“我才不是小吃貨。”

　　 陸也立刻抗議：“吃貨怎麼了？吃貨有福。”

　　 何蘭芳笑起來：“我都知道是誰教的。”

　　 祝曉敏也笑：“回去和志安算賬，都教我女兒些什麼。”

　　 陸明峥卻很滿意：“對，我們小也有福。”

　　 隔壁桌的郭星琪看的眼熱，看看坐在江星宇腿上，認真啃着一塊包子皮的兒子，喃喃的說：“什麼時候，我們小山也能這麼說話？”

　　 江星宇側頭看看陸亦和陸也，問：“你問哪一個？”

　　 祝曉敏那兩個小家夥，一個惜言如金，一個說個不停，最強反差。

　　 郭星琪想一想，也笑：“都好。”

　　 祝曉敏聽到兩人說話，回過頭笑：“你現在羨慕，等他真的會說話了，一天叫你八百回媽媽，有你煩的。”

　　 這個時候，服務員正端了分好的燒雞和包子出來，小陸也的眼睛立刻粘了上去，小嘴兒應景的連聲喊：“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包子來了，雞腿來了。”

　　 郭星琪“噗”的一聲笑出來。

　　 祝曉敏也好笑，見服務員放下盤子，先拿一盤給郭星琪：“嘗嘗，平城這家燒雞很出名。”

　　 郭星琪忙推：“曉敏姐，不用，我們都快吃完了。”

　　 祝曉敏含笑：“一整隻，我們也吃不完。”

　　 見兩個人推，江星宇接了過來，往自己這邊盤子裡撥一半，剩下一半又拿回去：“我們隻有兩個人，小家夥啃點滋味就好。”

　　 兩個盤子是平分的，也就是說，雞腿和雞翅是一邊一個。

　　 祝曉敏見他特意把雞腿和雞翅都又拿回來，知道是因為這邊兩個孩子，笑着接回來。

　　 這一邊，何蘭芳特意逗小陸也：“小也，我們把雞腿給哥哥好不好？他人大肚子大，要多吃。”

　　 小陸也眼巴巴的看着雞腿，糾結的小眉毛都擰巴起來，遲疑好一會兒，才點頭：“好吧！”

　　 何蘭芳有些意外這麼小的孩子還懂得讓，挾了雞腿給陸亦。

　　 陸亦順手把雞腿給了陸也，一臉嫌棄：“還得啃骨頭，你吃吧。”

　　 小陸也瞬間眉開眼笑，抓住啊嗚一口就咬了下去，香的眉頭都來回挑了幾下。

　　 何蘭芳笑：“曉敏，這兩個孩子教的真好。”

　　 祝曉敏剛接了另半盤雞回來，把另一條雞腿給了兒子，揉揉他的頭，笑說：“從小成長的環境好。”

　　 這些年在他們周圍，或者是自己這幫知青，或者是和羅亭淵一起，都是嘴上不讓，行動卻互相禮讓慣了的，兩個孩子雖小，可也是有樣學樣。

　　 陸明峥笑看兩人顧着孩子說着話，筷子已經挾了個雞翅放媳婦兒碗裡，另一個向何蘭芳面前推了推。

　　 何蘭芳向來知道祝曉敏愛吃雞翅，笑說：“我人就在平城，想什麼時候吃什麼時候去買就好。”把另一個也挾了給她。

　　 祝曉敏笑：“好了，我也成孩子了。”阻止兩人再給自己挾菜，這才安安穩穩的吃飯說話。

　　 江星宇和郭星琪先吃完，打個招呼先回了招待所。

　　 祝曉敏和何蘭芳很久沒見，加上兩個孩子自己吃，要慢一些，這頓飯吃的時間就要長一些。

　　 等到吃完，何蘭芳和陸明峥搶着去結賬，才發現江星宇已經結過。

　　 祝曉敏聽到，隻是笑笑：“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在意。”向陸明峥說，“你帶孩子先回去吧，我送小何回去。”

　　 何蘭芳忙說：“我自己回去就好。”

　　 祝曉敏笑：“我可是開着車的，你不試試？”

　　 這年頭，自己能開車的人可是鳳毛麟角。

　　 何蘭芳被她說的吸引，點點頭：“那你帶我市裡轉一圈。”

　　 祝曉敏笑着答應，一起出門往招待所走。

　　 陸明峥知道她是要和何蘭芳說話，也不說一起去的話，到招待所門口，由着她去開車，自己帶了兩個孩子先回去。

　　 車子出了行署大院，沿着寬闊的街道繞道進市區。

　　 何蘭芳坐在副駕上，新奇的東張西望，笑說：“也不是沒坐過這個位置，可是你開車和别的師傅開車，感覺就不一樣。”

　　 祝曉敏笑望她一下，點點頭：“嗯，自己開車要自在很多。”

　　 何蘭芒訝異的問：“曉敏，你們廠有很多車，怎麼還給你開？”

　　 祝曉敏悶笑一聲：“是我搶來的。”也不瞞她，簡單把在紡織廠的事說一回，“開車不麻煩，麻煩的是後來的汽油票，我把明峥部隊和羅老師那裡都搜刮一回。”

　　 何蘭芳聽着，心裡卻有些堵得慌，低聲說：“當年你要考大學的時候，行署就已經打算升你副科了，這麼些年下來，至少也是正科，現在倒好，還是一個幹事就算了，還是那樣的一群人。”

　　 祝曉敏倒不在意，微微搖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當初來行署，不也有郭紅桃和範彥清那樣的人？在紡織廠，我至少很容易知道哪些人需要防着，也不像在農業局的時候，想要平衡什麼關系。”

　　 何蘭芳點點頭，有些感慨：“嗯，至少你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以後陸營長轉業了，你們就好在一起了。”

　　 祝曉敏看她一眼，趁勢問：“我怎麼聽江星宇說，你在學校也處了一個對象？是因為你沒能留龍城分的手？”

　　 何蘭芳瞬間沉默，隔了好一會兒，微微搖頭：“那不過是他的借口罷了，你寫信和我說過分配從配偶的情況，大三的時候，我提過結婚的，隻要結了婚，分配就能在一起，可是他反而說我不信任他，和我大吵一架。”

　　 又是一個渣男！

　　 祝曉敏皺眉，低聲安慰：“這樣的人，沒有結婚也是一件好事，總比結婚後再發現他不是人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