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曉敏笑：“我們過年才吃的餃子，就先吃頓包子。”

　　 “好好！”大家立刻贊成。

　　 宋志安問：“那我們吃什麼餡的？”

　　 祝曉敏想想說：“過年的時候，我們羊湯羊肉羊下水從臘月吃過正月，想來羊肉是暫時不想了，下次旭東去縣裡，拿些肉票去，買些豬肉回來，我們包豬肉餡的。”

　　 “好！”知青們頓時歡呼起來，這個說，“韭菜豬肉的好吃。”

　　 那個說：“白菜豬肉的也不錯。”

　　 還一個說：“芹菜豬肉的也好吃。”

　　 ……

　　 聽着大家七嘴八舌的數出好幾樣，祝曉敏回頭去瞧瞧一片青綠的菜園子，笑着點頭：“我們每樣都包一些。”

　　 苗詩文笑：“小雅八月就要去上大學了，我們先吃包子，祝賀大家全體高中畢業，餃子的話我們晚一點慶祝小雅去上大學，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好哦！”知青們又是一陣歡呼，早把還要接着複習功課的事抛之腦後。

　　 王小雅漲紅了小臉兒，可是眼底都是光，說不出是開心還是不舍。

　　 祝曉敏卻趁機講條件：“吃了包子，要跟着羅老師學外語了。”

　　 好吧，反正不能白吃！

　　 大家都習慣了。

　　 再有半個月，山上的水果就要開始大量的成熟，祝曉敏跟着陳旭東一起去了縣裡，一個是和嚴一民商量給另十二個大隊分銷路的章程，另一個就是替自己隊裡訂購玻璃瓶。

　　 這一次是帶着隊裡的介紹信和嚴一民的條子過去，光明正大的去見玻璃廠的負責人。

　　 玻璃瓶的訂價是固定的，這些不需要太過讨價還價，祝曉敏要确定的是玻璃瓶的大小和樣式。

　　 經過反複選擇，訂制了兩種款式的瓶子，一種方的，一種圓的，都是小瓶，一瓶放300克左右。

　　 方的用來裝果醬，圓的用來裝罐頭，另外找了印刷廠，訂制了罐頭瓶上要貼的标簽。

　　 前期的準備工作做好，連另十二個大隊銷路的問題也都理順，隻等着山上的水果大量成熟，祝曉敏終于緩過口氣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白桂花悄悄的湊過來，低聲說：“怎麼我看到好幾次，聶一飛和王知青悄悄說話？”

　　 “王知青？”祝曉敏一愣，“王小雅？”

　　 白桂花點頭：“一次是在知青點外頭，你們都不在，孩子們在上課，兩人躲在一棵樹後頭說話。還有一次是大竈房那邊，是躲在新買的機器後邊。”

　　 這段時間，因為王小雅很快要去上大學，已經不需要掙工分，大家也就不再給她安排任務，她随着喜歡，要不留在知青點收拾東西，要不跟着去知青們勞動的地方去轉，偶爾打個下手。

　　 可是，聶一飛找她幹什麼？

　　 祝曉敏瞬間皺起眉頭。

　　 晚上下工回去，趁着大家忙着晚飯的時候，祝曉敏悄悄把王小雅叫進内院，直接問：“是不是聶一飛總來找你？他想幹什麼？”

　　 王小雅瞬間漲紅了臉，直愣愣的看着她，沒有說話，可目光也沒有躲閃。

　　 祝曉敏緩了語氣：“不管他說什麼，都是他自己的事，隻是他對這個大學名額不死心，我不放心，所以問問。”

　　 王小雅點點頭，又憋好一會兒，才悶悶的說：“我……我其實一直在拒絕他，可是他就是陰魂不定的，不管我去哪，他都能找到我，說……說要和我搞對象，我……我……”

　　 又是搞對象！

　　 祝曉敏氣笑，認真的問：“你呢，怎麼想？”

　　 王小雅立刻搖頭：“我才不要呢，他能一邊和巧梅姐搞對象，一邊和石美君滾炕上，也太不要臉了，就是……就是他狗皮膏藥一樣，沒完沒了的，我……我……”

　　 “怎麼不和我們說？”祝曉敏問。

　　 王小雅又漲紅了臉，嗫嚅說：“這……這種事聽别人的好玩，自己……自己的怎麼說？”

　　 祝曉敏：“……”

　　 感情你隻說别人的時候，才像個愛情專家？

　　 無奈又好笑，倒是也欣慰，低聲說：“這個人不止是不要臉，做事的手段也很見不得人，萬一他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壞你的名聲，你不止上不成大學，這輩子都得被他毀了。”

　　 有了石美君的例子，王小雅自然知道名聲毀了有多嚴重，吓的小臉兒蒼白，驚懼的說：“難怪有幾次他叫我去村子裡玩，還……還有一回有一個人跟他一起……”

　　 “什麼人？”祝曉敏吃一驚。

　　 王小雅搖頭：“隻有幾次記工分的時候，在大隊部見過，也不常見，應該是别的村的，我不認識。”

　　 不常見，卻能來一大隊記工分，應該是一大隊所屬村子的人，八成是那夥二溜子裡的一個。

　　 祝曉敏隐約知道聶一飛想做什麼，瞬間沉了臉，囑咐：“他不安好心，以後你别落單，更不要單獨見他。”

　　 王小雅立刻點頭：“從明天開始，我哪都不去了。”

　　 “那倒也不用，隻要和我們在一起就行。”祝曉敏笑，拍拍她肩膀，和她一起出來，心裡卻在暗暗的盤算。

　　 不要說聶一飛又對王小雅起了歹念，就算不是，現在他和石美君離婚，放任下去，他還是能等來知青大返城。

　　 就算幹不掉他，也得徹底把他留在村裡。

　　 想到這一點，心裡瞬間有了主意，吃過飯，又叫了苗詩文和謝承志，把事情說一回，低聲說：“本來看他現在的生活亂七八糟，我們送了小雅去上大學就行，可是他既然不死心，我們也不能再客氣。”

　　 謝承志聽說聶一飛居然對王小雅也起了壞心思，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握緊拳頭，低聲說：“要怎樣能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賭錢，我們通知糾察隊來抓人。”

　　 祝曉敏搖頭：“聚賭隻會抓進去幾天，等放出來，他還得惡心人。”

　　 苗詩文伸腳在她腳上踢一下，埋怨：“以前你是怎麼瞧上他的？”

　　 “我眼瞎！”祝曉敏踹回去。

　　 瞧着兩人打鬧，謝承志低笑一聲，又無奈：“他想利用别的村的二溜子害了小雅，事情暴出來，一是小雅忍辱，捏着鼻子和二溜子結婚，二是死活不認，二溜子叛個流氓罪槍斃，可是不管怎麼說，小雅的名聲都毀了，大學也就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