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七十年代,兩地分居的生活

第8章 開學了

   在家待了兩天,學校開學了。

   許笛收拾好書包,也沒什麼收拾的,就一個文具盒,鐵皮的,扁扁的,也不知道用了幾年了,鏽迹斑斑,從姐姐許梅那繼承過來的。

   許笛看了一下自己,深藍色的褲子,碎花的半截袖,洗的發白的綠挎兜,腳上穿的是奶奶做的布鞋。

   前世看到四十多歲的女演員梳着兩條麻花辮演十八歲少女,被批是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許笛看着巴掌大的小鏡子裡,自己黝黑的兩條麻花辮,這是真的嫩啊!

   “許笛,你暑假幹什麼了?”

   順着記憶走進教室,另一個梳着兩條麻花辮的姑娘熱情的喊着許笛。

   許笛知道這是她的同桌楊大妮,比她小一歲。

   “楊大妮,我暑假去鄉下的奶奶家了,跟着上工了。”

   “真好,我也想去下鄉,去農村的廣闊天地,幹一番事業!”

   許笛看着天真的孩子,想着那些在農村掙紮的學生,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時候,響應号召,上山下鄉是主流思想。許笛可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唱反調,紅小兵可是無處不在的。

   沒一會,老師來了,什麼也沒說,準備上課了。

   許笛她們上的是機械廠的子弟學校,中午放學直接回家了,也沒多遠。

   這邊,許笛時隔二十多年,又重新坐到教室,還挺新奇。

   那邊,梁安康小朋友終于可以出院了。

   “蘭子,康康沒事了?”

   “錢姨,都好了,沒事了,你這是買菜去了?”

   “嗯,買菜去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不吃吧,還不行。”

   錢姨是婦聯的前任主席,年輕的時候組織婦女給紅軍做鞋,打掩護,也做過聯絡員,衛生員。

   革命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後來,一切結束了,國家成立了。錢姨就一直幹婦聯的工作,退休前是婦聯主席了。

   “朝陽有一陣沒回來了吧?”

   “可不是,快一年了。這都二十多了,也不想着找對象,就知道訓練訓練。”

   錢姨和王蘭說了會話,知道她剛從醫院回來,也不多說什麼,讓她趕緊回家。

   王蘭想着錢姨,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媽,梁博剛才來電話了,他明天到家。”

   “是嗎,那太好了。咱們一起去許家,還得好好謝謝許笛,救命之恩那。”

   “嗯,是要好好謝謝。那孩子不錯,合眼緣。”

   嚴芳芳說的是真心話,她工作這麼多年,多多少少,也能看明白一些人和事。

   梁家人在吃完晚飯以後來的,一家四口,來全了。

   “王大姐,你看看,怎麼這麼客氣,又拿這麼多吃的,用的。許笛這也是碰巧了,也是康康這孩子有福氣。”

   許母看着梁家人大包小包的進門,真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許笛救了康康,對我們來說,那是天大的恩情。以後,咱們多走動,我們看着許笛這孩子合眼緣。”

   王蘭自從進了許家,看着她們一家人,其樂融融,老實本分,是真的想多走動。

   她相信命運,覺得許笛是她家康康的貴人。

   “有大姐這句話,咱們以後就多走動,當親戚處。”

   許家一家人,許父和許大哥少言寡語,許大嫂大大咧咧,但是被梁家人的氣場鎮住了,沒敢往前湊。

   “王姨,嚴姐,康康也麼樣,還害怕嗎?”

   “不害怕了,自從出院以後,見誰和誰說,他和一個大姐姐去打妖怪了,是個大英雄。”

   嚴芳芳目前就這麼一個兒子,那是當成眼珠子的。

   對救了自己兒子,又哄的兒子不害怕的許笛,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那就好,小孩子忘性大,過一陣,就真的不害怕了。”

   許笛前世從懷孕到生産,再到孩子高中畢業,那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很有經驗。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他過幾天又想起來了呢。”

   嚴芳芳都沒細想,許笛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怎麼知道那麼多孩子的事情。她就是從心裡信服,相信許笛的話。

   梁家人沒待太長時間,留下了家裡的地址和電話,讓許笛沒事多走動,就帶着孩子回去了。

   “媽,我們周六下午自由活動,他們要去參加批鬥會,我不想去。正好,王姨她們拿了這麼多吃的,我帶一些給爺爺奶奶。”

   “行,你看着辦,本來這些東西就是人家送你的。”

   許母大手一揮,讓許笛把東西收起來,怎麼用,随她高興。

   畢竟,這次,二閨女遭了大罪了。

   許笛看着兩大網兜子吃的,用的。她把奶粉給了侄子,香煙給了許父,罐頭給了許軍,讓他打開,大夥一起吃。

   桃酥,餅幹,麥乳精,魚罐頭,肉罐頭,花布,頭繩……

   這些東西,許笛挑出一些吃的給許母,其他的她拿進自己的房間了,想着周六去看爺爺奶奶,拿一些過去。

   許笛主要還是想去爺爺家弄點種子,她的空間還空着呢。

   周六中午,許笛放學回到家就開始收拾東西。

   去爺爺家有班車,一天早中晚三趟,車費一毛。

   “二姐,二姐,你去爺爺家,也帶着我呗。”

   許軍呼哧帶喘的跑回來,就怕他二姐走了。

   “帶你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呢,你有條件。”

   許軍就知道,他二姐有後話呢。

   “你要聽我的,不能到處亂跑。”

   “沒問題,我要是做不到就是小狗。”

   許軍信誓旦旦,他二姐可是會揍人的。

   “哼,你自己想清楚了,要是做不到,我就把你揍成小狗樣。”

   許笛拎起布兜子,鎖好門,帶着許軍,一人手裡還拿了一個窩窩頭。班車快開了,沒時間在家吃飯了。

   許母昨天和許笛說了,讓她帶着許軍,這兩天她晚班,沒時間管他。

   姐弟倆急急忙忙的上了班車,許笛起了車票。

   “姐,有水嗎,我噎住了。”

   “給,懶驢上磨,屎尿多。”

   許笛遞給他一個裝水的玻璃瓶子,這是許大嫂從廠醫院拿回來的點滴瓶子,洗幹淨,用來裝水喝。

   “謝謝二姐。”

   許軍喝了一口水,把噎住的窩頭咽下去。

   “坐好,一會就到了。”

   許笛把瓶子放好,看着這複古的小客車,感受着颠簸的道路,心思已經飛到鄉下去了。

   腦子裡不斷閃現出鄉下爺爺家的情況,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還有幾個弟弟妹妹。

   嘎吱一聲,客車停了,她們到了。

   許笛,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自己給自己加油打氣,邁着自信的步伐,向爺爺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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