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被傷得很重。
看得修羅幾人的心都猛地揪了起來。
這一幕,猶如四年多前池越‘死亡’的場景。
他們根本不敢分神,生怕池越再次在他們面前出現意外。
鳳華晏緩緩說道:“這株神花确實是個好東西,但看情況,以他現在的本事,還沒有資格能拿到。”
他說完後,看向他們。
卻見他們正全神貫注地盯着池越和神花的一舉一動,神情緊張,眼神露出明顯的心疼之色。
鳳華晏微愣。
若是在往日,先不說沈煙幾人,就說那諸葛宥臨,他肯定要為那池越回怼他幾句。
可如今,他理都沒理自己。
鳳華晏順着他們的視線看過去,神色晦暗不明。
他們就這麼在意這池越?
鳳華晏心底湧現一絲微妙的感覺。
此刻——
池越還在與神花争奪主導權。
他始終不肯放手,讓神花有機會逃離。
神花見過不少觊觎它的人,可那些人要麼被它殺了,要麼被吓跑了,卻沒見到像池越如此執着之人。
其實,它也被他身上的靈植氣息所吸引。
但它不能被外來人所契約,因為它是‘靈植競技場’的中樞紐帶,一旦它離開,‘靈植競技場’内的所有靈植都無法按照競技規則來進行。
不能被契約!!!
池越聽到了它的心聲。
他輕蹙眉頭,像是考慮了很久。
他緩緩松開了那皿肉模糊的手,放開了神花。
這一幕,讓在場幾人都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不要了。”池越的嗓音很淡,他剛一說完,一股腥甜的氣味從他的喉嚨中噴湧而出,緊接着,鮮皿便從他的口中源源不絕地流淌出來。
他的身體猛地一晃,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就在他要倒下之際——
有幾道熟悉的氣息趕來。
将他穩穩扶住。
沈煙道:“月月,快看看他的傷勢!”
說罷,沈煙立刻将自己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到池越的體内,試圖平複他體内那躁動不安的氣息。
江弦月迅速給池越喂了兩顆療傷丹藥。
她道:“先将他扶到一邊,我要幫他處理兇膛處的傷口。”
“好!”
他們将池越扶到一旁。
蕭澤川和裴夙幫他脫掉已經燒焦的外衣。
而此刻,鳳族三長老道:“沈姑娘,我和二少爺在此為你們護法。”
鳳華晏一聽,嘟囔了一句:“誰要替你們護法?”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走了過來。
他與鳳族三長老一起布下防禦結界,防止神花等靈植突然對沈煙幾人發起偷襲。
此時的神花懸浮在半空中,散發出淡淡的光暈。
它并未有所行動。
而待在中心區域的靈植們似乎有些疑惑,為何神花大人沒讓它們繼續與這些人競技?
難道是神花大人體諒如今元氣大傷的它們?
靈植們心中一頓感動。
可很快,它們就發現神花大人一直在‘盯着’那個吸走它們力量的可惡之人!
片刻後,神花轉身,回到了中心區域。
神花似乎對它們說了什麼,讓它們連連尖叫起來。
沒過多久,白色神花沒入了地面,竟消失了。
見此情形,鳳族三長老和鳳華晏都驚疑不定,他們以為這白色神花是想從地面之下偷偷對他們發起進攻。
聯想到這,他們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們盯着地面,看了很久很久。
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神花呢?”鳳華晏眯起雙眸。
“我也不清楚。”鳳族三長老搖頭,“不過,這些靈植居然沒有對我發起進攻,有些奇怪。”
…
沈煙幾人看到池越兇膛處那觸目驚心的傷勢後,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江弦月冷靜地為池越剔除幹淨那些死肉。
池越疼得蹙眉,但他卻沒有吭過聲。
“忍住。”江弦月輕聲道。
諸葛宥臨看到他的右手,氣不打一處來,語氣中夾雜着心疼的道:“你也真是的,你的右手不要了?已經快燒焦了!”
池越神色恹恹地看了他一眼。
江弦月拿出一瓶藥膏,“幫他塗上這生肌膏。”
聽到這話,幾人都同時伸出了手。
他們愣了一下,随後對視一眼後。
“我來。”溫玉初道。
“好。”他們收回了手。
在江弦月幫他剔除死肉過後,溫玉初就為他塗上了生肌膏。
池越疼得臉色煞白,想要睡過去,卻被諸葛宥臨用兩根手指戳開了眼皮,“不能睡!”
他剛說完,後腦勺被一根藤蔓拍了一下。
啪!
“誰?!”諸葛宥臨‘嘶’了一聲,立刻伸手摸着後腦勺。
諸葛宥臨發現是池越後,忍不住道:“你都受這麼重的傷了,還有力氣打我!”
池越沒理他。
他将頭靠在沈煙的肩膀上,呼吸漸漸變得均勻。
沈煙問道:“為何不想要了?”
池越語氣有點委屈:“它不喜歡我。”
虞長纓道:“池越弟弟,它不喜歡你,那我們就要它了,等下次你再遇到喜歡的靈植,我們幫你。”
諸葛宥臨附和道:“對!我先幫你出手揍它一頓,然後你再從天而降,英雄救草!這樣,那些靈植就會喜歡你了。”
“比你弱的,我不要。”池越道。
諸葛宥臨:“……?”
半個時辰後。
池越身上的傷口被處理完。
他虛弱地靠着裴夙的肩膀。
“沈姑娘。”鳳族三長老見她起身,便撤下了結界,“沈姑娘可知道這些靈植為何沒有跟我們繼續進行競技?”
他的話音剛落,原本待在中心區域的九棵靈植們迅速湧出來,分别朝着他們發起了進攻。
“它們這是在等我們準備好嗎?”諸葛宥臨驚聲道。
“池越沒有競技對手。”蕭澤川敏銳地發現了關鍵點,“或者說,池越的競技對手是那株神花。”
虞長纓神色微凝,“如今那神花消失了,那就代表池越弟弟現在沒有競技對手,如果我們先打敗了對手,豈不是隻留池越弟弟一人在這裡?”
“我們等。”沈煙道。
江弦月手中幻化出三叉戟,眼神淩厲,“當然要等!”
忽而,他們似感應到了什麼,臉色驟然一變。
裴夙提劍一斬,卻落了空。
“池越!”
隻見池越先是被一團白光所籠罩,轉眼間又被通過競技的光束所籠罩,還沒等沈煙幾人出手截攔,池越就已經在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