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
“第三堂課,你們要學會至少一招功法戰技。”
虞長纓擡手一揮,刹那間無數光點出現于半空中,她的聲音淡淡:“擡頭望,跟随你們的本心,去抓住你們想要的光點。”
弟子們聞言,當即擡頭望去。
溫玉初緩緩道:“每個光點内都包含着一個功法,抓多少,就要在今天之内學會多少。不過,我勸你們别貪心,老老實實學會一招功法戰技就好。貪多嚼不爛,學不精。”
有弟子詢問道:“溫導師,虞導師,請問學會了一招功法戰技以後,可否再抓第二個光點?”
“自然可以。”
聽到這樣的回答,衆弟子心中隐隐躁動。
他們當即循着本能地去抓光點。
在抓到光點以後,光點在掌心之上幻化出一本書籍的模樣。
他們迫不及待地翻開書籍,看到了上面所标注的功法戰技,心中不禁興奮了起來。
這是天大的機緣啊!
得趕緊學!
而此時的溫玉初和虞長纓相視一笑。
諸葛宥臨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他自知自己留在此地也無事可幹,而他心中還有一人放不下,他擡頭對虞長纓和溫玉初道:“我跟池越先走了。”
“好。”虞長纓道。
正專注于鑽研功法戰技的弟子們,沒有發現諸葛宥臨和池越的離開。
今日,虞長纓和溫玉初兩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溫柔至極,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他們給弟子們指點迷津。
宛若真正的導師一般。
這三天的時間,讓他們收獲頗豐。
他們對兩人更加敬畏了。
又一個淩晨時間到來之時,所有的功法戰技皆化為光點,消散于空氣中,這一幕讓弟子們為之一驚。
虞長纓面向衆弟子,輕聲笑道:“弟弟妹妹們,我們已經給你們上完了三堂課,是時候該說再見了。”
聽到此話,弟子們瞬間變了臉色。
燕開急切地道:“你們就要離開了嗎?”
“對。”溫玉初點頭一笑。
翟雁眼神不舍地望着虞長纓,“那你們還會回首班嗎?”
“不回了。”虞長纓搖頭,“下一次見面,希望你們都已經有所成就。”
龍勳眼神複雜地望着虞長纓,他默默地攥緊手指。虞長纓是他一見鐘情的對象,偏偏她是他高攀不上的師姐。
她喜歡哥哥,不喜歡弟弟。
他記在了心裡。
若他…再年長十歲,她會不會喜歡自己?
他在看向溫玉初時,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弟子們開始表達不舍。
而虞長纓并不想聽他們這些話,她拉起溫玉初的手,然後笑意盈盈地擺了擺手。
“再見。”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所有的弟子都被傳送到了西域學院的武場。
而虞長纓和溫玉初傳音跟玄雲院長道别。
燕開等人迫切地環顧四周。
可卻沒有虞長纓和溫玉初的身影。
他們真的離開了。
這幾天的經曆,宛若一場夢境,不真實。
燕開垂眸,他握緊手中的次神器。
他堅信自己将來一定會見到他們的。
…
虞長纓和溫玉初兩人離開西域學院後,便在西域城中找了一間酒樓,進了間包廂,點了飯菜和酒。
兩人坐在三樓的窗邊,看着外面亮起的絢爛花燈。
熱鬧又平凡。
虞長纓執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眼底浮現了真切的笑意。
“就這麼開心?”溫玉初夾菜放在她碗中。
虞長纓毫無掩飾地道:“開心啊。”
說完,她便拿起筷子,嘗了嘗菜肴。
還是熟悉的味道。
這是她家鄉的味道。
品嘗完後,虞長纓一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街道,記憶好像回到了從前,“我小時候曾在那裡跟人打過架。跟我打架的人,是一個男孩,比我大三歲,他想搶我爹給我煉的靈器,我不肯給。後來,我就跟他打了起來,他被我揍得鼻青臉腫……”
說到這,她說不下去了。
溫玉初凝望着她漸漸黯淡的雙眼,心頭仿佛被紮了一下,“你呢?有沒有受傷?”
虞長纓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其實,是我傷得更重,他踩斷了我的腿,打斷了我的肋骨。”那時候的她,身上幾乎都是皿。
後來,那男孩害怕了,就跑了。
而她被好心人送回了城主府,撿回了一條小命。
她那被踩斷的腿骨,也拼接起來,養了半年。
終于跟常人無異。
她清晰地記得,當時爹爹滿臉都是疼惜之色,那對眼眸中仿佛有淚光在微微閃爍着。他那粗糙而又布滿厚繭的大手,輕柔地撫摸着自己的小腦袋,柔聲說道:“纓纓,再忍一忍哦,很快就不會疼啦。”
直到後來,她才真正了解到爹爹當時究竟有多麼的暴怒。他竟然毫不猶豫地沖到那個男孩的家裡,不僅将那男孩的腿砍斷,更是直接廢掉了他的修煉根基!
當她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溫玉初。
溫玉初緩緩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她那有些發冷的手,順着她的目光一同看過去。
在街道上,有一個男人正靜靜地坐在花燈攤位前。這個男人的面容生得頗為端正清秀,隻是眼角和額頭都已經出現了一些淺淺的皺紋,看上去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
他身上穿着的衣裳,料子雖然普通尋常,但卻顯得十分整潔幹淨。
很明顯,這是一個完全沒有絲毫靈力的普通人。
男人的神情溫和而親切,對待每一個前來光顧的客人都十分友善。
溫玉初默默地看着這一切,手中不自覺地又緊了緊,仿佛想要用自己的溫度來溫暖虞長纓那有些發涼的手。
最後,他輕聲對虞長纓說道:“長纓,先吃飯。”
虞長纓回過神來,輕‘嗯’了一聲。
她又喝了幾杯酒暖肚。
待他們兩人走出酒樓以後,來到了花燈攤位前。
那花燈老闆在看到如此貴氣逼人的兩人,沒敢細瞧,連忙出聲介紹起了花燈。
“喜歡哪個?”溫玉初低眸望向虞長纓。
虞長纓指了指那白兔花燈。
花燈老闆立刻領會到,他當即起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将白兔花燈取下。
“這位小姐,是您想要的嗎?”花燈老闆将白兔花燈遞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