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族三長老回過神來,趕緊問了一句:“沈姑娘,這位池小友沒事吧?”
沈煙收起天州神劍,緩緩搖頭道:“他并無大礙,隻是需要休息一些時間。”
“那就好。”鳳族三長老點頭,若是他如今面對的人并不是沈煙,那他定會繼續詢問關于池越将周圍的靈植當成養分吸收一事。
鳳華晏的聲音傳來,“靈植師都有這樣的本事?”
“或許。”沈煙模棱兩可地回答。
鳳華晏聽得出她并不想多說此事,也不知怎的,他似是有些疲憊,并不想追問下去了。
周圍原本綠油油、充滿生機勃勃的巨型靈植們如今都枯萎了,乍一眼看去,宛若置身于什麼恐怖場景之中。
一夜就這麼平靜地過去了。
鳳華晏緩緩睜開雙眸,看見對面的幾人在打坐修煉,并沒有任何要行動的迹象。
那池越也還沒醒。
池越躺在他們幾人的中間,被他們守護着。
鳳華晏垂下眼簾。
片刻後,他繼續打坐,調理體内的氣息。
這一整天,他們之間都毫無交流。
直至第二日清晨。
鳳華晏站起身來,“你們要等他醒了以後,才進入競技區域?”
“那是自然。”諸葛宥臨伸了伸腰。
鳳華晏問道:“那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諸葛宥臨回道:“不知道啊。”
“不知道?”鳳華晏皺起眉頭,他看向沈煙的方向,“如果他一直沒醒,你們是不是就一直不進入競技區域?”
“嗯。”沈煙輕應了一聲,“你們可以先進入競技區域,不用等我們的。”
鳳華晏沉着臉,“誰要等你們?”
“你好端端的,生什麼氣?”諸葛宥臨見狀,忍不住道。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生氣?”
“所有眼睛都看到了。”
“哼,那你的眼睛肯定被屎糊住了!”
“二少爺!”一旁的鳳族三長老聽到此話,瞬間變了臉色,“如此粗鄙之語,二少爺你怎能當衆說出來?”
鳳華晏轉頭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讓我在心裡說?”
鳳族三長老噎住,有些無奈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鳳華晏兇膛微微起伏,似乎有些怒氣,他猛地一拂袖,然後轉身就迅速離開了。
“二少爺!”鳳族三長老臉色驟變,他剛想跟上去的時候,想起了什麼,立刻先跟沈煙說了幾句,才朝着鳳華晏的方向追去。
可鳳華晏是鐵了心離開的,所以他走得很快。
鳳族三長老追着追着,眼前就沒了鳳華晏的蹤影。
“二少爺!”他大聲呼喊道。
而留在原地的沈煙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諸葛宥臨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場面,神色頗為複雜地道:“他的脾氣挺大的。”
沈煙看着鳳華晏離去的方向,“他雖然很聰明,可是心性卻還不成熟。”
諸葛宥臨雙手抱兇,“想當年小爺十七歲的時候,比他成熟多了!”
蕭澤川輕嗤一聲。
“成熟?像頭瘋牛橫沖直撞的成熟嗎?”
小夥伴們都忍不住笑了。
諸葛宥臨咬了咬牙,“喂!蕭狗川,你夠了,你總是诋毀我!”
“我這是在叙述事實。”蕭澤川面不改色地瞧了他一眼。
諸葛宥臨噎住。
随後,他輕哼着駁道:“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成熟的人了!”
“煙煙,你覺得鳳華晏是一個怎樣的人?”裴夙問道。
幾人都望向了沈煙。
沈煙聞言,腦海裡不禁浮現他渾身是傷的畫面。
若真要她評價鳳華晏,她現在隻能評價出一些淺顯的東西,可一個人是多面性的……
她隻能說:“不算敵人。”
聽到這話,小夥伴們心裡也有數了。
江弦月這時道:“你們覺得鳳華晏還會回來嗎?”
諸葛宥臨不确定道:“他生完氣,應該就回來了吧?”
…
與此同時。
在巨靈植林某處。
那身着紅衣的少年在躲開身後之人的追尋後,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林中。
他的唇色仍舊沒有多少皿色。
此刻,他的思緒很混亂,時而想起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時而想起回到鳳家後的經曆,還時而想到沈煙幾人如此守護那池越的一幕幕。
他垂下眼眸。
掩下所有的情緒。
他找了個地方,靠着身後的巨型靈植緩緩坐下。
他從儲物空間内拿出一個小鳳凰的木雕,這小鳳凰看起來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你為什麼連控制情緒這件小事都做不到?”
“你為什麼要生氣?你為什麼要嫉妒?你為什麼要不高興?”
“你就這麼在意别人?”
“你真是一個沒用的鳳凰!”
他一邊摩挲着小鳳凰木雕,一邊開口指責。
過了一會兒,少年盯着小鳳凰木雕,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情緒。
“為何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偏愛你?”
“為何所有人都覺得你可有可無?”
少年說着,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攥緊小鳳凰木雕,兇膛起伏着,眼神冷到了極緻。
母親對他很好。
但母親卻也偏愛鳳華清。
…
夜色漸濃。
鳳華晏已經整理好了所有情緒,回來了。
沈煙幾人自然發現了他的存在。
諸葛宥臨愣住,“咦,怎麼隻有你?鳳三長老呢?”
“我跟他走散了。”鳳華晏淡淡道,“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
說罷,他的視線落在那還在昏睡中的池越身上。
“他還沒醒嗎?”
“沒有。”
鳳華晏聞言,點點頭。
随後,他就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
小夥伴們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
現在的鳳華晏有些怪怪的,像是戴上了一張假面具一般。
氛圍變得有些奇怪。
接近半夜的時候,鳳族三長老回來了,他一看到鳳華晏,就氣不打一處來,正想教訓他兩句,可又怕他又跑了,隻能忍了下來。
鳳華晏閉上雙眼,正要打坐修煉的時候——
對面傳來了一陣動靜。
隻見沈煙在一塊糕點上插了一根蠟燭,并且點燃。
一道亮光照得周圍蒙蒙亮。
“來,吹蠟燭。”
諸葛宥臨唇角翹得老高了,神情有些害羞也有些興奮地擡手,接過插着蠟燭的糕點。
“今日是諸葛小友的生辰?”鳳族三長老見狀,愣了一下。
虞長纓笑了,“對啊,今天可是我們宥臨弟弟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