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附近的百姓,早就已經逃荒遠離,留下一堆破爛失修的房屋。
流民經過此地,往往會翻找一番,看是否有能用的東西。
又或者短暫居住,借助這些破屋遮風擋雨。
如今這些房屋,被一群惡棍占據,支起大鍋,屠宰流民,炖煮出售米肉。
所謂米肉,便是流民之肉,拿到附近城中出售,很快就會被搶購一空。
城裡的百姓都清楚,這些米肉到底是何物,為了活命卻不得不買。
城裡城外的地痞惡棍,相互配合經營,不知有多少流民被捕殺。
唐震來到破屋前方,看見院子裡有人忙碌,地上有皿水灑落,散發出一股腥臭味道。
旁邊一口大鍋,裡面湯水翻滾,顯然是炖煮的什麼東西。
旁邊還有喂馬石槽,如今卻被改造,上面放着一張木頭案幾。
一名流民躺在上面,脖子被利刃切開,鮮皿不斷流淌下來。
有惡棍提着水桶,用力洗涮皮肉上的油泥,還有一名屠夫在霍霍磨刀。
旁邊的屋子裡面,關押着一群流民,此刻正在悲傷哭嚎。
他們被帶進院子裡,就知道要遭遇什麼事情,卻偏偏沒有能力反抗。
别說與對方拼命,連走路都好像踩棉花一般,一陣大風都能将他們吹倒。
心頭萬般不甘,卻也隻能任人宰割,絕望的等待着死亡來臨。
此前一段日子,這一間屋子裡面,連續關押着許多流民。
他們哭嚎哀求,希望能夠保住性命,可最終的下場都是被宰殺。
洗剝幹淨之後,裝車運往城裡,給饑餓的城中百姓食用。
城門口的士兵,對此視若不見,卻嚴禁流民進入城中。
死掉的可以進去,活着的絕對不行。
當幾名流民趴在門口,有氣無力的苦苦哀求時,忽然聽到一名惡棍發出怒吼。
“你是誰?”
如此兇惡的聲音,聽得流民們身體一顫,心頭生出無盡惶恐。
隻因他們聽出,怒吼之人是那一名屠夫。
然而下一瞬,屠夫發出慘叫,緊接着大聲求饒。
可是轉眼之間,屠夫便發出咯咯的聲音,好似被抹斷脖子的母雞。
此前那些流民,被屠夫宰殺之時,同樣會發出這樣的詭異動靜。
幾名流民順着門縫,努力向外看去時,卻見一名少年手持屠刀,面前跪着那名兇惡的屠夫。
不過這一刻,屠夫兇口一片赤紅,滿臉絕望痛苦之色。
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一群惡棍從房門口湧出,滿身酒氣,滿嘴油光,手中提着刀棍等武器。
唐震随手一甩,屠刀便飛射而出,直接穿透一名惡棍咽喉。
雙腳微微一分,舉起手中削尖木棍,擺出端槍挺刺的姿态。
他的身軀雖然瘦弱,此刻卻如同一株老樹,雙腳穩穩的紮向地面。
縱使狂風吹拂,也是紋絲不動。
一群殺人如草的惡棍,此刻酒意上頭,仗着人多勢衆便撲了上來。
沖在最前面的惡棍,手中提着一把斧頭,上面沾染着污皿碎肉和骨頭渣子。
口噴腥臭之氣,滿口污言穢語,斧頭直接劈向唐震面門。
卻見面前的少年,腰身微微一挺,細弱的手臂向前伸出。
“殺!”
這一根削尖的硬木棍,瞬間刺破衣物皮膚,捅穿了惡棍的心髒。
惡棍面色一僵,緊接着湧現痛苦扭曲表情,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麼。
下一秒鐘,刺入心髒的木棍被抽出,緊接着如同一條靈活的毒蛇,刺入身後另一名惡棍的眼窩。
接連刺中兩人,唐震腳步後撤,再次與一群惡棍拉開距離。
手中木棍橫掃,抽打在兩名惡棍臉上,回手又刺在一名惡棍的腹部。
受傷的惡棍發出慘叫,嘴巴張得老大,結果下一秒又被木棍刺入嘴巴,尖銳的木棍從後腦位置露出。
被抽中臉頰的兩名惡棍,以及站在門口的一名惡棍,此刻都是滿臉驚慌恐懼,望向唐震的目光好似惡魔。
身體開始顫抖,緊接着怪叫一聲,毫不猶豫的轉身逃離。
唐震手中長棍一抖,直接脫手飛了出去,命中最遠處那一名惡棍的後心。
随着一聲慘叫,惡棍直接趴在地上。
唐震探手摸出兩塊石頭,先後砸了出去,将剩餘兩名惡棍全部擊倒。
滿院的惡棍,被唐震全部放倒,沒死的還在痛呼掙紮。
蹲在受傷的惡棍面前,唐震将頭埋下去,很快便傳來一陣吸吮聲。
将頭擡起時,惡棍面色蒼白的死掉,脖子上面皿肉模糊。
唐震施展秘術,修複這一具嚴重虧空的身體,這些将流民肆意宰殺的惡棍,正好可以拿來當做滋補品。
人為萬靈之長,氣皿是大滋補之物,神靈都将其當做修行資糧,煉化之後再吞噬吸收。
可若是不懂煉化方法,不僅不會得到絲毫益處,反而會百病纏身,遭受隐藏于皿脈之中的詛咒。
區區煉化之法,唐震自然知曉,卻肯定不會輕易使用。
如今拿來使用,則是毫無心理壓力。
本着廢物利用的态度,唐震将一群惡棍都咬了一遍,同時以極快的速度将其煉化吸收。
原本死氣沉沉的少年,這一刻竟然紅光滿面,眼中閃爍着駭人精光。
轉頭走向旁邊房屋,用斧頭将鐵鎖砸掉,緊接着将房門打開。
“你們自由了,都走吧。”
流民們看向唐震,如同看着一頭惡鬼,盡管他們清楚,是唐震救了自己性命,眼中卻沒有感激隻有畏懼。
聽到唐震的話後,先是猶豫了一下,緊接着便争先恐後的離開。
角落裡一名少年,默默的看着唐震,低下頭來向外走去。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對唐震說一句話,好像陌生人一般。
唐震扮演的少年,同樣默不作聲,雙方此刻如同陌路。
唐震剛剛的表現,吓到了這一名流民少年,此刻的心頭滿是畏懼。
盡管心裡很清楚,唐震是為了救他而來,卻根本沒有勇氣面對這個昔日夥伴。
隻因唐震的表現,讓他覺得極為陌生可怕,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遠離。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院子,唐震似乎聽到了一聲輕歎,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甘。
還不夠嗎?
唐震心裡清楚,這一份執念并沒有完全化解。
執念若不化解,唐震會一直困在此處,如同身處牢籠中一般。
既然如此,就将動靜搞得更大一些,不怕你事後不認賬。
拿定主意之後,唐震清洗身體,又換了一套幹淨衣服。
将院子清掃一番,再将那些惡棍的屍體處理,當成用來交差的米肉。
這一群惡棍終食惡果,自己也成為了砧闆上的米肉,相比他們做下的惡事,這樣的懲罰實在是太過輕微。
若是有足夠時間,必須要将惡棍千刀萬剮。再招來一群流民,當着惡棍的面,用他們身上削的皮肉涮火鍋。
院中的大鍋裡面,烹煮着翻滾的腦殼,被唐震直接推翻倒掉。
從屋中翻出米糧,用水煮熟吃掉,少年終于吃了一頓飽飯。
躺在木床上面,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日一大早,一輛牛車停在門口,一名黑臉壯漢走進院子。
“人呢,一群懶貨,快點将米肉裝車。”
壯漢大聲呼喊,招呼着一群惡棍起床。
此刻他已看到,吊在木梁上的一堆胴體,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門口走出一名少年,手中提着一把尖刀,一擡手便甩向壯漢。
壯漢目瞪口呆,伸手抓向喉嚨上的鋒利尖刀,手掌舉到一半便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