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晴有課,依依不舍給秦峰擺手告别,秦峰像是十八裡相送般含淚告别。
熊老頭看不下去了,笑道:“行了,行了,下午放學就出鳥籠了,該去哪裡撒歡去哪裡撒歡,看不夠了還。”
秦峰咬了一口三明治,吧唧吧唧嚼着,又吸了口奶,問道:
“昨天我被跟了,子睿從他們嘴裡撬出來的話是跟錦龍地産有關,你說是不是大刀爺?”
秦峰琢磨了,一般人應該不會做出這般沒腦子的無用功,别說兩輛車四個人,就是十輛車又能怎麼?照樣來去自如毫發無損。
又仔細想想,也有可能那些喜歡擺大棋局的人能做出的,出手大了會引起大動靜,不痛不癢敲點提醒。
熊老爺子沉吟下,等旁邊路過的學生過去,說道:“現在甯市,明白事兒的人,誰不知道你小子是個刺頭,明知道誰伸手碰?
既然伸手了,要麼就是不知道你底細的尋常人,要麼就是想碰下你的刺兒,引起你注意。”
“那你等于沒說嘛!”
熊老爺子說道:“燕大刀,動起手來是橫劈豎砍大開大合,不過,他的招式套路也是一般人難以摸透。
他跟燕老頭不一樣,你那燕爺,就一個教書匠,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不過,他商業頭腦可以,能跟得上時代變化。
說到底,也難逃以往社會迂腐思想。你那大刀爺,跟他不太一樣,他不懂可以,讓别人來搞,他退到一邊看着。
所以平湖集團下,大多都是職業經理人,很少有家族親屬人員參與。”
“那他一拍桌子把公司給燕子睿了是什麼意思?”
燕大刀說是賣,也隻有燕子睿會接受,别人也隻有看看的份。
這種左手倒右手,左口袋裝進右口袋的事兒,是明眼的都明白。
說不定名字都不用換,隻是簡單調整幾個崗位的人員,公司不受絲毫影響地運行。
熊老爺子背着手,哼哼道:“這燕大刀展示怒威,像古代官衙門一樣,這一巴掌拍的是驚堂木。到底警示的誰,就不好說了。”
………………
中午閑來無事,秦峰回到家看電視,時不時瞅下表,要在五點的時候到學校接江小晴。
燕子睿打過來電話說,他已經順利接手‘錦龍地産’,名字沒有改,隻是簡單做了人事變動,一切照常。
秦峰算是明白了,燕大刀應該是這個意思:子睿啊,把這家公司劃到你手下,就當結婚紅包了,人員該調調該砍砍,自己玩去吧。
燕子睿老老實實收着,隻是合理安插幾個重要位置的人,公司照舊運行。
秦峰搞不明白這燕家到底是怎麼個回事,也懶得問,隻知道燕子睿這幾天恐怕要處理下‘錦龍地産’的事。
至于調查自己被跟蹤一事,就先放着吧。不查也沒事,一個不痛不癢的問題而已。
躺在沙發上翻看手機,熊心悅發了一長龍的信息,秦峰簡單回複下,這女孩就變得安分了。
秦峰心裡總感覺不踏實,熊心悅要是罵自己一通,心裡倒踏實,她越是安靜,感覺就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昨晚加了亦靈的微信,亦靈的名字簡單,就‘亦靈’。頭像是她自己的扛着高爾夫球杆的卡通頭像,笑容陽光青春活力。
加了微信後,秦峰也沒給她發信息。能發些什麼?大了沒?漲不漲?癢不癢?
要是他老爸看到了,說不定會立即抄着機關槍前來一陣掃射。
薛亦靈也沒給秦峰發信息,像是彼此保持着尴尬的沉默。
準确來說尴尬的沉默隻是對薛亦靈來講,秦峰哪裡知道什麼是尴尬,沉默是他想給自己腦子騰點空休息下。
頭一歪葛優躺看電視,側頭看了眼二樓欄杆的監視攝像頭,要想辦法給拆了,這天天盯得全身不自在。
也許最近事情比較多,加上昨晚跟那神秘的白衣女子過招,秦峰有點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秦峰開車去學校。
人生百年,能尋覓一摯愛的人白首,人生足矣。愛情海無岸,哪怕波浪滔天,吾往矣。
江小晴此時正在畫室裡上課,上課的老師正是薛亦靈的媽媽季思然。
季思然四十來歲,來自京都書香門第季家,自小就受家裡濃郁書香氣息的熏陶,琴棋書畫無所不精。
她的畫展已經走遍以世界藝術殿堂著稱的很多國家,價格最高的一幅名叫《甯市山水圖》的水墨山水畫被人拍下三千萬的高價。
由于薛進廉這位甯市定海神針的原因,一些人為了讨好也争相購買或借以炒作。
對于商業炒作自己的作品的事,季思然保持沉默。
她也希望他們炒作,因為她把這些所得成立了一個校園學子基金會,去幫助那些家境貧寒的學子。
畫室裡,十幾個畫架前坐着認真繪畫的學生。畫室裡很安靜,隻有畫筆接觸紙面的飒飒聲和畫筆蘸顔料響起的輕微碰撞聲。
季思然輕步來回走動,尋看每個學生正的作品,偶爾會低下身輕聲指導。
走到江小晴身後,江小晴擅長的是水彩畫,也喜歡畫水彩。
她正畫着一條入海大江,遠處江面上墨黛色浮山隐隐,白玉欄杆上靠着一男孩,陽光笑臉,自由灑脫。
她正在修飾周圍的部分,整幅畫清新陽光,看一眼心情都變得輕快。
畫畫其實畫的是心境,隻是把自己喜歡的呈現出來,把心情表達出來。
季思然很喜歡這個這個女孩子,清秀的眉毛細長似要飛入雙鬓,眼睛清澈很有靈氣。
長發垂落臉頰,很有古典美。性格淡然、娴靜,比起現在的女孩子,心境很靜。
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不逐流,懂自我。
按照家世算來,季思然完全是把江小晴當成自己的小侄女看待。
她丈夫薛進廉的父親薛定嶽和江小晴的爺爺夏伯林是浴皿奮戰過的兄弟,鋼筋鐵骨誓死連心。
而丈夫薛進廉和江小晴的伯伯夏立榮還有熊心悅的父親熊毅也曾并肩作戰,同樣是情同手足生死與共。
當年,三人率秘密戰隊執行任務,薛進廉和熊毅負傷退出秘密戰隊,一個進入軍工集團,一個選擇金融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