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番外 上色6
周文軒出門時帶了傘,可是雨下的實在是太大,和沒帶傘也沒什麼區別。
這種天氣,開車堵在了路上怕是會更麻煩,他快去快回,以至於從裡到外,全濕了個透。
長到這麼大,還沒什麼人,讓他如此犧牲。
霍盈滿是唯一的一個。
周文軒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他的生活很簡單,從未對誰這麼上心過。
在他的世界觀裡,他自己,永遠是是排在第一位的。
換言之,他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可他剛剛竟然會淋著這麼大的暴雨,跑出門去,隻為了買幾粒退燒藥。
關鍵是,霍盈滿還是姜怡和霍燃的女兒。
他原本應該對她恨之入骨的。
此刻,見霍盈滿任性的,將他喂進去的葯,一股腦全部都吐了出來,周文軒擰著眉。
他雙手捧著她的頭,半威脅的說道:「你再敢吐出來試試?」
原本正燒的迷糊的女人,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
霍盈滿身為大小姐,從小就被一群人順著,供著。
驟然一聽有人竟然威脅自己,她睜開雙眼,瞟了他一眼。
周文軒又抓起一粒藥丸,要往霍盈滿的嘴裡塞。
可還沒塞進去,就被霍盈滿偏過腦袋躲開。
周文軒皺著眉,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意外。
眼前的女人,燒的臉頰通紅,一張小臉粉粉的,整個人看上去,昏昏沉沉。
可竟然還有力氣反抗。
周文軒忽然捧著霍盈滿的臉,「再躲,我不介意採取點兒非常手段。」
可霍盈滿顯然沒聽進去,面對周文軒餵過來的葯,再次選擇無視。
周文軒盯著霍盈滿看了幾秒。
他忽然將藥丸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整個人湊上去,咬上了霍盈滿的唇。
似乎察覺到,自己被冒犯到,霍盈滿猛地睜開雙眼。
男人的唇舌,長驅直入,卷著那一粒藥丸,塞進了她的口腔深處。
緊接著,周文軒端起杯子,往唇邊送了一口溫開水。
在霍盈滿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唇,再次朝著她湊了上去。
原本燒的迷迷糊糊地霍盈滿,這下是徹底的清醒了。
她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周文軒,將那水,慢慢的渡到了她的嘴裡。
藥丸順著喉嚨,一下子滑了進去。
周文軒並沒有太過分的舉動。
確定退燒藥進了霍盈滿的肚子,他就鬆開了她。
這會兒霍盈滿很想開口說點兒什麼,可是身體實在是太過難受,她隻恢復了短暫的理智,就又重新的閉上了眼睛。
周文軒盯著霍盈滿看了好幾秒。
確定她再沒有其他異樣,才鬆了口氣。
沙發過於狹小,一翻身就會掉到地上。
周文軒將她抱進自己的房間,還小心翼翼地,給霍盈滿蓋上了被子。
不一會兒,霍盈滿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擔心打擾到霍盈滿休息,周文軒立即來到外面,準備將來電給掐斷。
可是,看到來電提醒上,顯示「媽媽」這兩個字,他的手指頓了頓,整個人僵住。
霍盈滿的媽媽是誰?周文軒心知肚明。
他緊緊地抿著唇,渾身僵硬,猶如一尊雕塑。
周文軒抓的手指,甚至在微微的顫抖。
好半晌,直到電話快要自動掛斷時,他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按了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歲月讓她的聲線,發生了改變。
可是周文軒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電話那頭的人是……姜怡。
周文軒的眼睛,莫名有些潮濕。
聽筒裡,姜怡的嗓音,充滿了關愛:「滿滿,聽說榕城發生了特大暴雨,你還好吧?」
她的聲音,輕輕軟軟,一如既往的溫柔。
就像最普通的母親,關心著自己的孩子。
周文軒眼眶卻是一澀。
「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住,記得門窗都關好。」
「這麼大的雨,盡量就不要出門練琴了,不安全。」
「還有記得多加點衣服,千萬不要凍感冒了。」
姜怡對霍盈滿每一句的關心,都讓周文軒的心裡,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曾幾何時,她也這樣關心過自己。
隻是後來……
電話那頭的姜怡話落,沒聽到霍盈滿的聲音,覺得有些奇怪。
她看了眼手機,確定正在通話中,於是又問道:「滿滿?怎麼不說話?是信號不好嗎?」
周文軒動了下嘴唇,隨即像是做賊心虛一般的,掛斷了電話。
真的是姜怡。
周文軒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一雙眼睛猩紅。
看著斷了線的通話,姜怡覺得奇怪,又給霍盈滿打了過去。
隻不過這次,並沒有人接。
「怎麼了?」
一旁的霍燃,看著姜怡盯著手機發獃,輕輕地隴上她的肩膀。
雖然孩子已經二十多歲,但歲月並沒有在二人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姜怡抿了下唇,「我給滿滿打電話,但是她不吭聲,我感覺有些奇怪。」
霍盈滿是個能量很足的人。
母女二人每次通話,霍盈滿都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突然這麼沉默,難免引起了姜怡的疑心。
陽春三月,北海道的櫻花開了。
姜怡和霍燃二人來到了日本,正在這邊度假。
霍燃輕聲寬慰道:「或許隻是信號不好。」
姜怡想想,也有道理。
於是她點開手機,又給霍盈滿發了一條語音消息。
【滿滿,我和你爸爸過段時間,回榕城住段時間。】
周文軒不是個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人。
可是看到姜怡發來的消息,他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得知姜怡要結束環球旅行,來榕城定居,周文軒的心臟,忽然跳的很厲害。
他們會見面嗎?
她還記得他嗎?
都過去了二十多年了,他們一家人的生活這麼好,應該早就忘了他這個人生中的過客了吧。
思及此,周文軒的心裡,說不出的煩躁。
他放下手機,沉著臉,來到陽台上,吹了會兒風,想要壓下心頭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