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齊子琛出現在這裡，溫亦巧正準備上去打招呼。

　　可齊子琛已經進了電梯。

　　溫亦巧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電梯口等了一會兒。

　　電梯直達頂樓，他是去找表哥的嗎？

　　齊子琛戴著金絲鏡框，看上去很斯文，他身上有種氣質，彷彿帶了點憂鬱，溫亦巧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總之，很吸引她。

　　齊子琛也好，表哥霍燃也好，或許是因為，這種大城市的精英男，她從前不曾接觸過，所以，對他們充滿了好奇。

　　溫亦巧這會兒又有了點別的想法。

　　她眼珠子轉了轉，來到前台，「你好，可以幫我刷下總裁辦的電梯嗎？」

　　總裁辦不能隨便出入，電梯都要刷卡才能到達，前台多看了溫亦巧兩眼。

　　溫亦巧立即說道：「我是老闆的表妹。」

　　怕前台不信，溫亦巧甚至拿出了霍燃的私人號碼。

　　這是來之前，母親讓她存在手機裡的，沒想到在這時派上了用處。

　　前台掃了一眼，確實是老闆的私人電話，這號碼除了和老闆最親近的人，不會有人知道。

　　剛剛是外甥，現在又是表妹，前台信了，幫溫亦巧刷了樓層。

　　溫亦巧眼底一喜，立即上了電梯。

　　總裁辦，齊子琛局促的搓著手，「小舅，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霍燃放下手裡的鋼筆，「生意上的事兒？」

　　齊子琛一愣，點點頭，「霍氏的那個養老項目，不是準備打造專門的養老中心嗎？我現在在建材公司任職，可不可以……」

　　話說了一半，助理進來送咖啡。

　　被這麼一打斷，齊子琛話隻說了一半。

　　他原本就是厚著臉皮，來找霍燃走後門的，霍燃的性格他多多少少清楚一點，最是鐵面無私。

　　現在，忽然就有點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辦公室裡長久的安靜，齊子琛如坐針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雖然話隻說了一半，但是齊子琛猜測霍燃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可霍燃這麼久都沒有表示，是不是代表……

　　霍燃對著筆電，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半晌沒有回應。

　　齊子琛覺得尷尬，站起來要走。

　　「小舅，既然你忙，我就先不打擾你了。」

　　「這就走了？」霍燃終於開口。

　　齊子琛早年在霍佩雅的安排之下，在霍氏集團工作過一段時間。

　　他明明坐到了經理的位置，可是資質平平，並沒有多少業績，是同崗位kpi最差的一位經理。

　　霍燃問：「你在邱氏集團，一個月能拿多少錢？」

　　其實拿不到多少錢。

　　齊子琛現在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業務員，憑業績說話。

　　沒有業績，隻能拿三五千的底薪，也就剛夠覆蓋房租的。

　　霍佩雅的名下還有一部分錢，但是這些年給她治病，顛沛流離的也花費了不少。

　　霍佩雅開銷也大，因為病情，齊子琛不能二十四小時陪著，還不得不請人照顧她。

　　傭人的工資支出，也是一筆費用。

　　齊子琛低著頭，覺得有點難堪，或許他不該來這一趟的。

　　這不是送上門，給霍燃羞辱嗎？

　　「小舅，你不幫就不幫，但我也是有尊嚴的。」齊子琛小聲的嘀咕道。

　　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霍佩雅當初在霍老爺子去世後，為了搶奪公司，給霍燃使了不少絆子，霍燃憑什麼要幫他呢？

　　霍燃買下他們現在的住所，或許也隻是為了，把他們控制在他眼皮子底下而已。

　　齊子琛難堪到轉身想走。

　　霍燃又說道：「明明是求人，沒想到脾氣還挺大，這幾年下來，吃的苦也不少，還沒遭到社會的毒打嗎？」

　　從前齊子琛想和霍燃搶姜怡，霍燃覺得他那麼可恨。

　　可是現在，齊子琛對姜怡早就死心了，霍燃對他的敵意當然也不復存在。

　　當初霍佩雅作妖，齊子琛身為兒子，不僅不支持，甚至還主動找過霍燃，告訴他霍佩雅聯繫了公司的老人，想將他趕下台。

　　雖然這些霍燃早有預料，但齊子琛這人還沒糟糕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霍燃說道：「與其給別人公司打工，你就沒想過這筆單子，自己做了？」

　　聽到這話，齊子琛一愣。

　　自己做了？

　　這些年工作，齊子琛其實也積累了不少人脈，但他壓根就沒往創業這方面想過。

　　一方面霍佩雅三天兩頭在家發瘋，實在是吵得齊子琛頭疼，另一方面，創業需要資金，可他手裡就那麼點錢，杯水車薪而已。

　　況且創業還有失敗的風險，到時候很可能就皿本無歸，他根本就不敢輕易嘗試，因為試錯的成本太大了。

　　可是如今聽到霍燃提起，齊子琛動了點心思。

　　「小舅，你想幫我創業？」

　　霍燃一聲輕笑，「幫你？你倒挺會順著杆子，往上爬，我可沒這麼說。」

　　齊子琛低下頭，還以為他是想拉他一把，看來，果然是他想多了。

　　霍燃：「霍氏下面剛開了一家分公司，專門負責建材的，往後霍氏的項目，準備都交給分公司來做。」

　　齊子琛一愣，這霍氏不就等於自產自銷嗎？那他豈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了？

　　齊子琛輕輕地垂下眼眸，心裡有些失落。

　　霍燃一針見皿，「你自己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讓你創業，你能虧得皿本無歸。」

　　能力不行，齊子琛當然也清楚，可他隻有這麼大的能力。

　　他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富三代而已。

　　沒有家族的庇護，他什麼也不是。

　　齊子琛被打擊到，甚至有些懷疑自我，「對不起，打擾了。」

　　霍燃突然道：「既然你跑不了業務，就去分公司當個副總吧。」

　　齊子琛再次愣住，什麼意思？

　　齊子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副總？你確定是讓我當副總？」

　　剛剛霍燃對他的能力一番質疑，現在卻讓他當副總？

　　霍氏旗下的副總，年收入幾乎都是百萬級別，如果真的能成功任職，經濟方面就沒什麼壓力了。

　　「不要高興的太早，」霍燃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敲了敲，「霍氏不養閑人，副總聽上去光鮮，如果坐不穩這個位置，你就裡外不是人。」

　　霍燃不是開玩笑，副總不用外出跑業務，業務有下面的業務員跑。

　　副總負責維持內外關係。

　　既要讓總公司滿意，又要讓分公司下面的員工們，甘心為之賣力。

　　說白了，就是個極其考驗情商的崗位，聽起來簡單，其實並不比外出跑業務容易多少。

　　「你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我答應！」年薪百萬的誘惑力很大，齊子琛需要錢。

　　有困難解決就是了，他這五年遇到困難還少了嗎？

　　齊子琛心裡清楚，霍燃是有意拉他一把，否則這麼好的差事不會落到他的頭上。

　　任命文書很快下來，齊子琛進辦公室前，還是個小小的業務員，出來時搖身一變成了分公司副總。

　　總裁辦的人各個都人精似的，看到齊子琛，紛紛叫他「齊副總」。

　　電梯門打開，溫亦巧剛好聽到了。

　　她一愣。

　　副總？那豈不是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