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遇南,你不知道她犟成什麼樣,我的溫柔往哪兒使?
女接待員一愣,臉上飛起兩朵紅雲。
簇擁的老闆們眼神都或多或少,曖.昧起來。
他卻淡漠,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像是漫步,視線慵懶地掃過色澤可人的各式早點。
施潤端著餐盤,手指僵硬麻木她不覺,隔著很多人,看著他那張臉。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發瘋了嗎?有病了嗎?可就是想看清楚他臉上有沒有疲憊。
她認得那種疲憊,從前每次夜裡和他完事後,第二天早晨他會有疲倦的樣子,不濃,仔細點能看出來。
突然地,他往這邊瞥過來一眼,像是隨意地掃視,速度很快,沒看見她似的。
施潤一下便從他眼裡看到了淡淡的幾根皿絲。
她放下碟子,轉身就走。
卻冷不防聽見他淡淡磁性的聲音,在吩咐女接待員:「選幾樣女孩愛吃的甜糕點,送去總統套房,該醒了。」
施潤加快速度往自己桌子走,腳心被高跟鞋的硬底戳的生疼。
……**……
午餐過後,十二輛商務車在這老總們逐一往城南出發。
施潤走出酒店,王經理從旁邊過來:「小施,廣政蕭老闆同意了接待員的對調申請。」
「哦。」
王經理瞧著她面無表情的樣子,推了她一下:「現在後悔可沒用了,喏——」
施潤順著王經理的目光看過去,那個對調的小玲接待員走在那人身側,雨中為他撐傘,自助餐廳裡小玲接待員穿的還是正規職業裝,此刻換裝神速一襲修身連衣裙,兇前鼓鼓,走動間離他極近,這個角度,不難看到女人的兇擦著男人矜貴的黑色襯衫袖臂。
一個恨不得往上貼,一個也不拒絕。
「關小玲拽什麼呀,人蕭老闆總統套房有位正的呢……」
王經理還在說什麼,施潤聽不見,衝進雨裡,上了李總的車。
腦海裡浮現出他昨天趕走她出門說的那句:當我真稀罕你?以為一個男人四年能不碰女人?
呵。
昨天不歡而散,掃興了吧,對她這幅身體沒興趣了,今天就露出本來面目。
忍不住麼,深夜叫女人上總統套房解決需求?正牌女友晚上伺候,白天鶯鶯燕燕圍繞不停?
他那副該死的皮相該死的身家倒有這個本事!
施潤在車裡,兇腔裡憋出一股子烈火,這火燒得她極度不好過!
她重重閉上發疼的眼睛,越發為自己心底那份刻進骨頭的感情感到愚蠢不堪!
……**……
下午三點半,在科技園研發中心新產品展場的會議完畢。
老總們相繼離開,施潤一等留下來幫助技術部的同事們收拾展場。
二樓觀景台佇立一道還未離開的高大身影,手指間一根香煙,面目清冷眺望環形窗外雨後初晴的魚白天空。
男秘書走過來,「蕭總,您的電話。」
蕭雪政垂下眼眸,撚滅了眼,皺眉接過手機,掃了眼來電,「周律師——」
「周你妹!」紀遇南一向溫潤的嗓音暴跳如雷。
蕭雪政二話不說要掐斷通話。
「你敢掐斷我今晚就去潤兒家,我當媒人,我要把她撮合給GE總裁,我看著人挺登對……」
「紀遇南。」
冷氣嗖嗖,寒徹入骨。
「如果殺人不犯法我真想一刀捅了你個麻煩老東西!你讓周律師在起草什麼鬼東西?」
「別管。」
紀遇南心累:「你和潤兒又怎麼了?我一天不盯著就像股票一樣,上廁所前漲停,出來後給我跌停……」
男人單手插進西褲口袋,轉身,視線盯著樓下展場忙碌的小身影,語氣四平八穩:「一切從一場沒上成的*說起,要聽麼?」
紀遇南:「……」
旁邊站著的男秘書:「……」
「……總之雪政,欲.求不滿也不是這樣的,你真把這份東西給潤兒,你倆就完蛋了你知不知道?!」
「你在把她往外推,她本來就恨你防著你……」
男人在褲袋裡的手又抽出,長指慢條斯理捏上峻挺的鼻樑。
那邊紀遇南一頓咆哮。
這人不耐:「老子婚都沒離老子怕什麼。」
「什麼?!」
蕭雪政擡步往電梯裡走,男人濃重深刻的眉眼一股子惱恨:「遇南,你不知道她犟成什麼樣,犟犢子!我的溫柔往哪兒使?非逼我動手收拾,她就欠收拾。」
紀遇南沒話說了,他被老男人『收拾』二字裡流露的爸爸一樣的溫情,弄得一身雞皮疙瘩。
這又是一場什麼鬼局?
……**……
施潤忙碌中總覺得背後陰測測的,往後朝樓上看又沒人。
助理通知她手機有來電。
施潤洗凈雙手,從展場的門出去,另一側電梯雙門正好打開。
她應聲扭頭,瞧見裡面出來的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旁邊緊貼著關小玲接待員。
「蕭老闆,晚餐後我能去總統套房參觀一下嗎?」
男人手指撫了一下白襯衫袖口,他的臉在一片陰影裡,顯得尤為晦暗不明,那輕佻皺起的一側長眉,施潤倒是瞧見了。
她踏進辦公室,門關上,隔絕了電梯那側低沉的男音。
施潤狀態極差,她自己知道,手指捏著手機,看著上面的客戶號碼,她屏息平復,緩緩接起——
「段老闆,您好……」
接完這通電話,施潤的情緒更差到谷底。
這個段老闆是市場部之前走了一個副總監留下的大客戶,現在接替到了施潤手中。
極其難纏狡猾的客戶。
單子合作已經完成兩期,即將開始第三期,前兩期的尾款總共五千萬,不給,第三期的合作又遲遲拖著不簽字。
合作項目很大,提成很高。
施潤明白王經理為什麼不接手,根本管不了這個爛攤子。
部門都是人吃人,現在落在她頭上。
上頭在催尾款,在催第三期的合作簽約合同,施潤頭痛不已,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拿起包,從科技園這邊直接去段氏大廈。
……**……
晚上六點,施潤一臉灰然下公交。
爬到三樓,防盜門是開的,施潤一下子驚醒,擦了擦額頭上的雨珠,推裡面的木門。
「媽咪?」
「寶貝!」
木門從裡面打開,大小包子都在門口,施潤呼了口氣:「媽咪教過多少次了?不能隨便給人開門……」
說話時,施潤擡眼,瞧見了屋子中央堆成小山模樣的玩具,還有桌上放著的精美小蛋糕甜點。
「怎麼回事?」
兩個小傢夥都低下頭,妹妹推葛葛,葛葛看著地面。
施潤發現孩子們都穿著鞋,門邊放著傘,還在滴水,她腦皿一下子不夠:「你們出去了?」
「是的,媽咪。」冰淇淋低垂著小腦袋。
「誰帶你們出去的?去哪裡?」施潤就像被蟄了一樣,控制不住地對寶寶大聲。
小冰淇淋一抖,揪住葛葛的小衣袖,剛吃過蛋糕上的小嘴兒還有蛋糕沫,扁起來,大眼睛一瞬蓄滿了水水,看著媽咪,「媽咪,是蜀黍,兇兇的蜀黍,從王奶奶家接走我們,他人不壞哦,他帶我和葛葛去了很多家超級漂亮的幼稚園,問我們喜歡哪一家,還買了好多好多玩具,給小冰淇淋買一直想吃的蛋糕……」
施潤眼睛紅了,她喘不過氣,看著小冰淇淋臉上滿足又不敢對著媽咪露出的笑容,很心酸。
蕭靳林也給孩子們買過玩具,可都不曾見小冰淇淋這樣開心,孩子們即使不認識爸爸,但接觸中一定有奇妙的溫馨感覺存在。
他和孩子們一相處,這種感覺就會讓孩子們依賴。
施潤不敢想,他今天抱過小冰淇淋了嗎?牽過冰淇淋的手了嗎?
「媽咪,他走時留下一份東西,我看了,可是我認識的字好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