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中一簇簇玄空火輕易透過了那柔和的光華,灑落到了安世君的身上。
沾染的地方很快燃燒了起來,此時安世君保持站立的姿勢不變,神情依舊安然恬靜。
隻是身外卻是湧出了一絲絲如同細雨滴落水湖的漣漪,并伴随着泊泊水流的聲響,便見的身體之中好像有一滴滴晶瑩雨露朝外滲透了出來。
玄空火雖然還在燃燒,但是卻被這些流淌滴落的雨露往外帶走,雖然還在那裡燃燒不息,但卻沒有辦法再觸及到他的本體了。
陳傳見到這個景象,倒沒什麼意外的,玄空火的威力在于其從根源上絕滅的強大殺傷性,或許還要加上一個正面的破擊能力,
但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是能夠加以抵禦的,因為玄空火需要有一個燃燒并延續的過程,并且隻焚燒接觸到的部位,這樣就有辦法加以抵擋。
畢竟連伊洛瑟都能想出辦法來,安世君這樣的神沒有道理做不到。
可即便這樣也不妨礙他用這個起手,至少能逼迫的對方不得不主動抵禦,
并且需要排斥玄空火,說明對方哪怕是神祗,也還是畏懼玄空火的,用在關鍵時刻,還是能夠對其造成直接殺傷的。
此刻他對準安世君的刀刃跟着落了下來,同時身上的大蒼空式自然而然的張開,往對方籠罩過去。
隻是在他的感覺之中,對方的存在虛虛蕩蕩,好像察覺不到什麼。
這也無所謂,反正兩大式張開時,隻要不是強行運轉到巅峰,那就對他如呼吸一般簡單,即便束縛不到對方,也能成為他進攻時的助力。
他的進攻策略是正确的,速度也很快,再加上雪君刀對付這種存在似乎有着某種加持,所以一刀下去之後,直接破開了安世君身上靈性之火,斬中了其身軀。
刀刃從其身上斬過,劈開的痕迹之中随即泛起絲絲細細燃燒的金光。
一刀之後,他接着又是一刀,一瞬間十幾刀從安世君的身上劃過,眨眼就将其斬散成為了十幾截,且那碎裂的身軀很自然的向外分散開來。
可是安世君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哪怕是此刻頭顱也已經分成了三段,可依然那般波瀾不驚,就好像那就不是自己的身軀一般。
而就在這個時候,正對安世君後背的遠空之中,卻是出現了一個明月光輪,那裡面竟然有一個與一模一樣的身影站立着,皎潔的輝光配合上其身上的衣衫和姿态,這副景象看去竟是異常華美。
到了此刻,他那被斬開的身軀終于發出如琉璃碎裂般破碎聲響,緊跟着又自行粉碎為更為微小的顆粒。
但與此同時,後方那輪明月光輪中的身影變得愈發生動了起來。
若隻是這樣看起來,前面被斬碎的那個好像隻是一個虛影,後面那個才是真身。
而在這一個身影出現的時候,陳傳早已是撞碎了此前那具碎散的軀體,出現在了其前方,刀身梢梢一拾,樸實無華一刀就劈了下來。
然而此刻天空之中又出現了更多的變化,一輪輪的明月光輪在天空從無至有的綻放,每一輪光華之中都站有一名安世君。
其表面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可要是仔細分辨,就能發現背後的十六根手臂卻是分别做出了不同的姿态。
陳傳一刀将面前的這一輪光輝斬散之後,他沒有急着再動手,而是朝外看了一眼那些圍繞在四周的光輪。
此刻光輪數目,正好是他自己斬出來的殘軀的數目。似乎是自己斬出多少,其就會出現多少。
當然也有可能是一種心理戰術,畢竟神之相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這一門路數到了較高的境界,所施展的手段往往玄妙無比,所帶給人感覺确實類似于傳說之中的各種仙神之術。
尤其神相号稱能夠化身方千,要是手段更高明一些,如果一味閃避,那恐怕是怎麼也碰觸不到,在三種路數之中存身能力無疑是最高的,
現在隻表面上看起來,并無法分辨出這些安世君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有可能都是虛假的,但有可能都是真的,隻不過分化出來了這許多,并且還有可能更多。
裂隙之中,高旭看着這幅景象,沉聲說:「一而二、二而三,三化萬數,這是「鏡月重空」之術。」
龍顯說:「這是古早秘傳了,明用了安世君的寄托,想來也就會了安世君的秘法。」又擔憂說:「這法門神息無定,怕是那位尊客尋不到他正根所在。」
他提議說:「我二人不妨替他算上一算,這樣———”
高旭忽然神色一凝,說:「稍待。」龍顯不解看來,他沉聲說:「我若算安世君,則神氣必有所接,他就有可能借我之氣落入密儀之中。」
龍顯聞言一驚,這不是不可能的,要是安世君就是這個目的,那一入此間,被陳傳阻止的一切馬上不複存在,而且他越想這個可能越大,不由一陣後怕。
但是他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所以将自身所知道的消息通過天機魚向陳傳那邊傳遞了過去。
陳傳這邊在觀察中,便收到了兩人傳來的信息,上面是告訴他,這個安世君終究是明借托之相,哪怕兩者合一,也必然是有一個根本的,這是其記憶、知識、認知所在的一切。
唯有破除掉這個,才能将之殺死,
他微微點頭,記得之前所對付的那些存在,每一個都是有核心的,隻有将那些東西斬碎,才能徹底解決,道理是一樣的。
隻是有所不同的是,借托之相的根本隻是概念上的凝聚物,并不是實際存在的。怎麼尋找,天機教倒是有一套辦法,可那是神之相的手段,人之相沒有辦法使用。
所以那邊建議他先小心抵擋,不被對面算計,可先讓天機魚去找到那一線變化,随後跟上斬擊,或能将之殺死。
陳傳看了一眼天機魚,後者在他身邊轉動着,時不時擺動下尾巴,非常靈動活潑。
他轉了下念,他并不喜歡把進攻的主動權讓給對手,縱然這寶物能找到那一線空隙,自己卻也未必要照着這條路走。
眼下倒不是真的沒辦法而就在他尋思對策,設法找尋機會的時候,安世君那邊卻先動了。
可見那數十個光輪中的安世君同時舒展背後那十六條手臂,各自擺出了不同的手勢,随後大氣之中就有一絲絲靈性光絲如雨飄下。
雨絲沾染到陳傳身外的靈性之火之上,就進發出一縷縷的光火,而随着不斷落下,導緻接觸部位不斷閃爍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别看這些雨絲與他碰觸後隻是這些反應,實際上他心裡很清楚,這并不亞于一個個靈性沖擊,隻是外表極富迷惑性。
也就是他,換一個人恐怕不可能在這裡站得住。
可他也不會任憑對方展開攻擊,一般直來直去的攻擊,的确是拿捏不到對方,不過配合上另一門手段後,那就未必了。
剛才他在斬殺了安世君兩個虛影後,與其神氣有了直接接觸,紫氣自然而然也渡染到其身上。
此刻他能夠模模糊糊感受到其真正之所在,那并不是在某一處,而是在這諸多虛影之間到處飄忽,這說明這些都是真的,隻是随時可以化真為虛。
而他隻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因為理論上隻要速度夠快,一瞬間破壞的足夠多,那麼哪怕是最簡單的辦法,也能将之破殺掉。
想到這裡,他沒有多少猶豫,身上的紫氣立時沸騰起來。
下一刻,他霧時間分化成了數十個身影,分别對着那些光輪之中身影斬出了一刀,并且每一刀上都附帶上了玄空火。
天穹之中頓時出現了數十道熊熊燃燒的玄空火,這其實是一個不小的消耗,等于瞬間将身體裡大量的能量送渡出去。
要是有其他敵人在旁盯着,這可能是一個破綻,但他身軀内的紫氣源源不斷将更多的能量投入到他身體,這足以支撐起他的進攻,
安世君能夠清晰感受到他的舉動,但是陳傳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這具借托化身的身軀無從反應,隻能看着那一刀朝自己斬來而無所作為。
陳傳在刀斬下那一刻,那些光輪應刃而破,但在同時,一個又一個更多的光輪從旁邊誕生。
同時他能感覺出來,其根本又進入了那些分化出來身影之中,但是沒有用,每分化出來一個,
他就上去斬殺掉一個。
達到了極緻的人之相就是這麼簡單,不用去考慮你什麼變化,什麼技巧,我隻要将當面之敵,
阻擋我的東西統統斬碎錘爛就可以了!
安世君此刻除了不停的分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為這是他此刻的反應之下可以做出的唯一舉動。
可是神相分化并不是無窮無盡的,尤其是支撐存在的能量是明通過天機盤從密儀抽取出來的,現在每被破壞一個,就少去一分,等到完全消耗幹淨,也用不着陳傳找到什麼根本,直接就能将他耗死。
好在在耗費近乎三分之一的能量後,身體終于能夠有所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