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纖纖不肯透漏幕後主使。這讓白念夕一時間無從下手。
因為調查了整個監獄的獄警,所有人都說沒人過來看望過白纖纖。
如果沒人過來監獄,就隻能從白纖纖忽然腹痛住院開始調查。
隻有白纖纖離開監獄,才有機會接觸到外面的人。
白念夕總覺得這裡面好像有什麼事不對勁。
在監獄有醫生,白纖纖的腹痛能嚴重到送醫院搶救,足以說明當時情況很嚴重。
到了醫院,白念夕讓陳品調取了白纖纖的病例。
這才知道,白纖纖當晚腹痛難忍是因為吃壞了東西,食物中毒。
陳品又調取了當日監獄夥食,所有人都沒有食物中毒,唯獨白纖纖食物中毒。
且白纖纖吃的都是普通飯菜,根本不會發生中毒反應。
那麼就隻能有一種解釋,是有人接觸了白纖纖,給了她能導緻食物中毒的東西。
白念夕現在已經確定,在白纖纖來醫院之前,有人接觸過白纖纖。
主要調查源頭,還要從監獄查起。
白念夕讓陳品盯緊監獄那頭,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立刻告訴她。
陳品也希望,儘快調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雖然心底裡有懷疑的人選,但沒有證據,不好言明。
其實白念夕也在懷疑這個人。
但這個人最近很安分,微博上也沒有動態,好像真的因為受了情殤在閉關修養。
不過白念夕很清楚,這個人不會這麼安分。
沒有人會在得到又一瞬間失去之後,做到如此淡定毫無作為。
她不止一次和許婭彤交涉過。
許婭彤絕對是一個心機深沉,又很會偽裝的女人。
白念夕刷新了幾次許婭彤的微博。
依舊沒有什麼新動態。
她滅掉手機,擡頭看了一眼下著濛濛細雨的窗外。
入冬的小雨下得輕緩,猶如春雨綿綿,卻是極冷。
寒風彷彿利刺,直往骨縫裡鑽。
白念夕站在窗口,緊了緊身上的大衣,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心情有些沉重。
她到底去哪裡找葉仲南?
葉仲南為什麼一直不肯出現?
白念夕的眼底忽然亮起一束光,轉身拿了一把雨傘就往外走。
葉涼舟在床上躺不住,從病房出來,正好看見白念夕拎著雨傘在電梯門口等電梯。
葉涼舟穿著一身病號服,外面套了一件針織外套,看上去不似往日裡那麼淩厲拒人千裡。
他忍著後背傷口的疼痛,快步走到白念夕身邊,問她下雨準備去哪兒。
白念夕瞥了葉涼舟一眼,疏離的眼神總是能輕易刺痛葉涼舟的心房。
葉涼舟知道,白念夕現在不喜歡被他管束。
「我的意思是,外面下雨,氣溫又低,路上很可能會結冰,路很滑,你現在出門不安全。」
白念夕低頭看了一眼腳上的平底鞋。
她還是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電梯門打開,白念夕走了進去,直接按下關門鍵,完全不給葉涼舟可以跟上去的機會。
葉涼舟看著闔上的電梯門,掏出手機聯繫鐵頭。
鐵頭和任紅雪正在醫院一樓大廳說話。
白念夕不知道任紅雪在和鐵頭吵什麼,好像是因為錢。
「我就是問問,我剛給你幾萬塊,怎麼轉眼就沒了。」
「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這個時候,鐵頭接到了一個電話,擡頭正好看到從電梯裡走出來的白念夕。
「是,BOSS!」
鐵頭領命後,收了手機,卸下臉上好言好語的溫柔,一本正經又表情恭謹地來到白念夕面前。
「少奶奶,你去哪兒?我送你。」
任紅雪還在追著鐵頭說,「你是不信任我嗎?」
「覺得我現在不工作,靠你養著,有情緒了嗎?」
鐵頭不想當著白念夕的面和任紅雪吵架。
對任紅雪求饒地抱了抱拳,示意她別再說話了。
雖然任紅雪和白念夕是朋友,但在鐵頭眼裡,白念夕一直是自己的女主人。
在女主人面前,他不敢太放肆。
任紅雪也是個小倔脾氣。
小嘴一撅,一把挽住白念夕的胳膊,「念夕,你看看這些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沒在一起的時候,花言巧語說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什麼我養你,讓你一輩子不愁吃穿!你就做我的小可愛,將你養得胖胖的,你隻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就好。」
「現在可好,才花他個幾萬塊,就開始追著我問錢去哪兒了!」
「雪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說搞投資理財,我擔心你被騙,現在這種騙局實在太多了。」
鐵頭現在是有苦說不出。
他不是想問那幾萬塊,而是之前給任紅雪的幾十萬也不見了。
又不知道任紅雪花到哪裡了。
擔心任紅雪多想,不敢問大額錢款去向,隻能問最近給的幾萬塊去哪兒了,先小心翼翼試探一下。
沒想到任紅雪還是炸毛了。
鐵頭再不敢多問一句,連連擺手道歉認錯,態度那叫一個謹小慎微。
「雪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是大老粗,不會說話,你別和我一般見識。」
「我保證,下次再也不問了。」
「我相信你,怎麼可能不相信你?我的工資卡都給你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值得相信的人。」
白念夕見鐵頭這個直腸子鐵憨憨,被任紅雪調教得如此百依百順,心裡不禁有些羨慕。
這才是真正的感情。
就好比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樣的感情才是最真的感情。
白念夕羨慕的同時,又很心酸。
如任紅雪和鐵頭這種小打小鬧的純真感情,她這輩子是沒有機會擁有了。
她真的不要求太多,隻要愛的那個人,也是真心實意愛著自己。
至於其他外在的條件,真的所求不多。
隻可惜,命運總是喜歡和她開玩笑。
一次又一次,摧毀她對愛情的美好幻想。
她現在不期盼了。
隻有孩子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等結束這一切,帶著孩子們去一個春暖花開面朝大海的地方重新生活。
白念夕看了看外面的小雨。
路上確實結冰了,很滑。
她一手護住肚子,小心翼翼走下台階。
若不是任紅雪扶著自己,隻怕很容易摔倒。
白念夕主動上了鐵頭的車。
任紅雪見白念夕情緒不高,擔心她想不開,想著勸勸她,也跟著上了車。
鐵頭坐在駕駛位,系好安全帶,問白念夕去哪兒?
「墓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