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人呢?」白念夕在幢幢人影中不住尋找,晃動的燈光忽明忽暗,視線所到之處都是扭打在一起的人群。
白念夕在混亂中來回尋找,依舊沒有尋到葉涼舟的身影。
「念夕,這裡太危險了,我們先離開這裡。」
顧寒塵拽著白念夕快步下樓,跟在他們後面出來的人,還有許婭彤。
她被吳鏡攙扶著,身上披了一件吳鏡的外衣。
蓬頭垢面好不狼狽,臉上還掛了彩,絲毫沒有往日裡的春風得意,光鮮亮麗。
許婭彤看到白念夕,一把推開吳鏡快步衝上來,朝著白念夕揚手就是一巴掌。
不過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攔住。
攔住她的人正是顧寒塵。
「許,婭,彤,」
顧寒塵一字一頓,目光兇狠,嚇得許婭彤急忙抽回手,但她是真的恨極了白念夕,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一雙赤紅的雙眸,噙滿淚水,深惡痛絕地瞪著白念夕,咬牙切齒道。
「白念夕,你今天對我做的一切,我不會善罷甘休!我許婭彤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你是不是傻?真以為我想和你交換人質?」白念夕向前走了兩步,站在許婭彤面前,目光清清冷冷毫無波瀾。
現在許婭彤在她眼裡,已經什麼都不是,什麼憎恨妒忌統統因為剛才的那一架,徹底煙消雲散。
而在槍口對準白念夕腦門的那一瞬間,她忽然就想通了。
人生不能再繼續裹足不前。
沉浸在悲痛幽怨的浩海裡長籲短嘆。
她不能再活成自己討厭的樣子。
離去的終究離去。
不屬於自己的,終究不屬於自己。
接下來的人生應該善待自己,善待生活,勇敢朝前看,陪伴四小隻健康快樂長大。
而不是繼續浪費時間,在一群即將成為過去的人身上。
「你什麼意思?」許婭彤對上白念夕眼底的清寒,不知為何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如果我們不吵架,怎麼分散顧振國的注意力?」
「隻有他注意力不集中,葉涼舟才有機會出手反擊。」
「我們都被抓了過來,同樣都是人質,換成誰在槍口下都一樣。」
白念夕的一番話,終於點醒了許婭彤。
但沒有換來許婭彤的感激,反而是愈發厭惡的怒斥。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清楚告訴你,我不是小三!」
「是你們離婚後,我才和涼舟在一起!」
許婭彤是明星出身,十分注重自己的名聲。
就算是小三,她也要理直氣壯大喊自己不是。
她絕對不能讓自己身上貼上關於「小三」的任何標籤。
「我們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不像你婚內出軌,私生活不檢點,身邊總是男人不斷!你和涼舟離婚,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許婭彤,如果不是你設計陷害我和念夕……」顧寒塵的話還沒說完,被白念夕打斷。
「算了,不要再浪費唇舌了,我也不想再提起這件事。」
白念夕轉身,又頓住腳步,微微回頭,看向氣喘的許婭彤。
「有些事過去了,你好自為之,從今往後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否則……」
白念夕的聲音頓了一下,接下來字字生冷,如針如刺。
「我會和你鬥到底,不死不休!」
白念夕說完,拉開顧寒塵的車門上車。
顧寒塵狠狠瞪了許婭彤一眼,也上了車。
等他們的車子開走了,許婭彤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著顧寒塵離去的車尾燈大聲喊了一句。
「白念夕,你永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吳鏡的視線也隨著顧寒塵離去的車尾燈遠去。
在顧寒塵上車的時候,顧寒塵有看她一眼。
那一眼又冷又兇,彷彿在說,「吳鏡,從今往後我們誰也不認識誰。」
在來的路上,顧寒塵問過她,「你非要留在許婭彤那個女人身邊嗎?」
吳鏡當時很想說,「寒塵,隻要你說讓我離開,我會離開她。」
但話到嘴邊,她又吞了回去,變成了「你和許婭彤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吳鏡心裡清楚,顧寒塵和許婭彤的親密照,十之八九是顧寒塵的報復。
但她還是想從顧寒塵的嘴裡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顧寒塵開著車,速度很快,看都沒看吳鏡一眼,隨口不耐煩道。
「你覺得是怎麼回事就是怎麼回事。」
在顧寒塵看來,吳鏡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應該了解他的喜好脾性,他怎麼可能喜歡上許婭彤那種矯揉造作,善於陰謀手段的女人。
吳鏡低下頭,揪著手指,過了許久,低低嘀咕了這麼一句話。
「她很漂亮,也很出色,事業有成,有氣質有文化,又會勾搭男人的手段……但凡是男人應該沒有不喜歡她的吧。」
顧寒塵瞥了吳鏡一眼,口吻煩躁,彷彿再懶得和她多說一個字。
「你覺得是就是。」
吳鏡嚇得再不敢發出丁點聲音。
車上。
白念夕有些不舒服,一隻手一直捂著肚子。
顧寒塵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她搖搖頭,視線一直盯著車窗外觀望。
顧寒塵知道,白念夕在擔心葉涼舟。
「他那樣對你,你還在意他?念夕,你能不能多愛一點你自己?」
「我……」
白念夕張張嘴,終於收回視線,低下頭,長睫遮住那雙玻璃珠子般透亮的眼眸。
「我已經放下他了!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但我希望他好好的。」
「寒塵,你帶我去找他吧,隻要遠遠看見他,知道他沒事就可以。」
顧寒塵看著白念夕蒼白到無色的臉色,掛擋油門,調轉方向盤。
「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我先送你去醫院。」
顧寒塵的態度很霸道,根本不給白念夕選擇的權利。
白念夕隻好跟著顧寒塵去了醫院。
她的肚子好痛。
感覺好像來月經一樣,一直墜痛不止。
這感覺……
她好像第一次懷孕時,也是這種感覺。
難道……
白念夕仔細算了算日子,神情逐漸變得猶疑不定。
她這個月的經期已經推遲十天了!
雖然她的月經經常不穩定,但從來沒有肚子這般疼卻不來月經的情況。
她躺在病床上,心裡七上八下,有迎接小生命的欣喜,也有離婚後懷孕的迷茫,還有萬一沒懷孕的慶幸……
各種情緒糾結在一起,讓她在床上翻來複去難以安定。
顧寒塵終於拿著化驗報告回來了。
他臉色凝重,表情陰鬱,好像遇見天塌的大事一樣。
「化驗結果是什麼?」白念夕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沒……沒什麼大事!就是……就是有點營養不良。」顧寒塵將化驗報告藏到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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