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沒有料到潘大夫會這般問,看了一眼潘大夫,又看了眼潘大夫手裡的參片,回答道:「潘大夫,這不是是參片嗎!」
潘大夫的臉色有些古怪,又聞了聞,繼續問道:「你這東西是在哪裡買的?」
「前段時間,舍妹曾經受了很嚴重的傷,就差奄奄一息了,那大夫說要用人蔘吊著,就買了一株,可也隻是用了小半株而已,其他的都在這裡了。」顧筱婉如實回答。
「買了一株?」潘大夫有些驚訝:「難道你不知道這人蔘可以切成片,需要多少就買多少嗎?」
顧筱婉點了點頭:「我聽說過,但是,那家醫館不同意,說是人蔘是很貴的東西,要是給我們切片了,別人不買,他們就賣不出去了。」
「胡說八道!」潘大夫連鬍子都氣歪了:「是什麼醫館,竟然有這樣的規矩!老夫還是第一次聽說。」
顧筱婉將醫館的名字報了出來,那潘大夫一聽,錯愕了半晌:「那家醫館在劉家鎮上是臭名昭著,你們怎麼會跑到那裡去看病?」
「什麼?」就連顧筱婉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原來就有點懷疑那家醫館的行事作風,如今聽潘大夫這樣說,心裡更是懷疑:「那次是一個小夥子帶我們過去的!」
那個小夥子送他們到了醫館,人就走了。顧筱婉那個時候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人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自己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如今聽潘大夫這般說,顧筱婉這裡面的齷齪事肯定不少。
「那人告訴你,這是人蔘?你花了多少銀子買這一株?」
「三百兩!」
「哎呀,你這丫頭,上了黑心醫館的當了。」潘大夫長嘆一聲,將手裡的人蔘如丟垃圾一樣丟棄在地上:「這根本就不是人蔘,就是一些草根而已。」
顧筱婉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潘大夫丟在地上的人蔘:「假的?」
「可不是嘛!」潘大夫氣的捶了捶手:「一文不值的草根,竟然騙了你這丫頭三百兩銀子,可恨啊!」
那天晚上的事情,顧筱婉並沒有參與過多,隻記得那天,那位大夫將一株人蔘拿了過來,說顧筱逸一定要用,還讓她拿了三百兩銀票。顧筱婉那個時候已經心急如焚了,為了救妹妹,她壓根就沒有考慮那麼多。付了錢,醫館的人就將人蔘切成了一片一片,交給了顧筱婉。
切成片之後,顧筱婉壓根就分不清這究竟是人蔘片還是草根片。
原來,這人當時給自己看的是真的人蔘,可是切成片的,卻是假的人蔘!
自己上當了!花了整整三百兩啊!
「你剛才說前段時間你妹妹受了很嚴重的傷?」那潘大夫知道這丫頭被人騙了,心裡也不好過,還想著要為這丫頭討回公道。
「嗯,那大夫說我妹妹受了很嚴重的傷,開了一個月的葯。」
「你妹妹治病,你花了多少錢?你上次賣人蔘的錢是不是都用光了?」潘大夫太知道那雷大夫的行事作風,這病人進這醫館,這不死也要脫層皮。
家裡的家當都會被這人給磨的點滴不剩。
「花了六百多兩!」
「你能否叫舍妹過來,我來看看!」
「當然可以!」
潘大夫仔細地把了脈,望聞問切都用上了,可是壓根就沒有發現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究竟是哪裡有病。更遑論說這孩子半個多月前五臟六腑還受了重傷。
這般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模樣,完全就不像是生過那麼大一場病的人呀。
「你妹妹,半個月前得了很嚴重的病?」潘大夫行醫幾十年,什麼病沒有見過,這一手望聞問切,就算是一年前得了什麼重病他都能夠把的出來,更遑論是半個月前的。
可是,這……
「那個時候我妹妹渾身是皿,醫館的那個雷大夫說我妹妹傷及了五臟六腑,很是兇險!」顧筱婉將上次看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潘大夫。
「胡說八道!」潘大夫氣的滿臉通紅,還傷及五臟六腑?完全就是一派胡言。
「那個雷小人,根本就不配做一個大夫!丫頭,你是不知道,這人啊,心狠手辣,凡是進他們店裡的病人,都要活生生的被他給剮層皮下來!」潘大夫無可奈何地說道:「鎮子上的人看透了的,都不去他那裡。也就隻有一些不明底細的人,會去他那裡看病。」
「這個雷大夫這麼壞心思,官府不管嗎?」顧筱婉一想到,自己被白白騙走了六百兩銀子,心裡難受極了。
「管?怎麼管?」潘大夫冷哼一聲:「你是不知道,這姓雷的親戚是鎮子上的鎮長!」
原來如此!顧筱婉恍然大悟。這般囂張,原來有這麼硬的後台。
「不過,丫頭,你怎麼會被這個人盯上的?」潘大夫有些疑惑:「上次你賣人蔘給我,時不時有人知道你得了一筆不少的銀子?」
顧筱婉想了想,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可能!財不外露,這一點我是知道的,我家裡沒有大人,就我們這幾個小孩,若是讓別人知道我家裡有這麼多銀子,肯定是兇多吉少。」
顧筱婉不是個喜歡炫耀的人,家裡如今目前的樣子,若是讓有心人得到了消息,他們就算是不死,也要狠狠地脫一層皮。
如今,看這個樣子,已經被那姓雷的給狠狠地脫了一層皮了。
一想到這裡,顧筱婉就恨不得把那姓雷的拆骨入腹。
顧小婉自是知道這裡面的深淺。
「這人既不知你身上有多少銀子,又為何會這麼狠狠的宰你?」潘大夫心裡還是充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