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六十五章 相似
司機還沒說話。
傅鄴川在裡面不耐煩的催促,嗓音沉冷到極緻:
「上車,這裡打不到車,倒是搶劫的有一些,你要想從殺人犯變成受害者,也別連累我。」
寧月的心裡一沉,還是硬著頭皮鑽進了車裡。
車裡的煙味已經被散的乾淨了。
隻剩下他身上的淺淡的烏木沉香。
他在那裡看著pad裡的郵件,神色冷肅,眉眼凝重淡漠。.しa
她坐在那裡,不敢亂轉。
不過可能是傅鄴川不跟她計較了,放了她一馬,所以她比來時要放鬆的多。
過了一會兒。
可能是沉默的太過詭異了。
傅鄴川放下了手裡的pad,揉了揉眉骨,不經意地開口問了一句:
「今天隻是暫時保釋,回頭警局裡有需要配合的,你要積極配合,不過每次去都會讓律師跟著你,回頭讓陳勉給你律師的聯繫方式,你們倆單獨聯繫。」
寧月想起這件事情,兇口鈍痛。
她應了一聲:「好,謝謝你。」
「你除了對不起,謝謝你,這兩句話,是不是不會說別的了?」
傅鄴川的語氣又冷又淡,聽不出其他的情緒來。
寧月一愣。
連司機都察覺出了異樣,隻是裝做若無其事的開車。
寧月思索了片刻,抿唇開口:
「不謝不太好吧?」
傅鄴川:「……」
他似乎對她無話可說。
一會兒覺得她挺精明的,一會兒覺得她挺蠢的,有時候也覺得她挺能忍的。
他搖了搖頭,手指敲了敲pad的屏幕,嗓音沉沉:
「為什麼要撞他?」
都忍了那麼久了,為什麼在馬上就可以逃離寧家的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
寧月的面色灰敗,目光垂下,她也說不出來為什麼。
一時上頭,想做就做了。
「我怕他打我,怕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撕扯著我的頭髮,扒光了我的衣服,對我拳打腳踢,然後在警察面前一句『這是家事』就能讓我咽下這口氣。」
其實她說不出口的,是寧老爺子剛走。
她迫不及待的想脫離寧家的桎梏。
想要用一種決絕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和怨憤。
隻是這方法,太蠢了。
寧月輕笑了一聲:「雖然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是這次就是不想忍了。」
傅鄴川聽後。
沉默著沒有作聲。
隻是輕輕的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皺,嗓音裡帶著幾分慵懶隨性:
「死要面子活受罪。」
寧月的臉色僵了僵,忽然覺得他點的真是一陣見皿。
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僅僅是寧家,還有她。
她沒有跟年大富撕破臉的主要原因,是不想讓寧家丟人。
所以,一直忍著。
可是圈子裡的人誰都知道,她的裡子面子都丟了個乾乾淨淨。
自欺欺人而已。
寧月咬緊了牙關,眉眼微微一顫,落下了幾分陰鬱,聲音略微戰慄:
「那他死了嗎?」
她終於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傅鄴川側眼看了她一眼,她脊背綳直,有些緊張。
也不像是那麼不在乎。
他扯出了一個弧度,好像看破了她的虛張聲勢。
「沒死,如果死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在你進警局半個小時以內把你帶出來,你還真是敢想?」
他敢堂而皇之地帶走一個殺人犯?
這個女人腦子缺了塊腦幹一樣。
愚蠢又膽大。
寧月略微鬆了口氣,綳直的肩膀鬆懈下去。
「可惜了……」
不過也好。
他打了她那麼多次,這一次,算是她報復回來了。
男人目光複雜的扯了扯唇角,補充:
「因為搶救的太過及時,所以除了腦震蕩,沒什麼其他的。」
寧月臉色僵了僵,她想過可能會要他一條命,或者半條命,這樣也值了。
什麼叫沒什麼其他的?
她一腳油門下去,明明看到他翻滾到車上,又掉了下來?
竟然一點問題都沒有?
「怎麼會……」
「運氣好啊,如果再晚一點,可能會腦死亡,因為及時搶救,隻是腦震蕩。」
傅鄴川漫不經心的開口。
這一路上跟她說話,倒是能夠打發無聊的時間。
寧月的神色緊張:「當時明明那麼多皿……」
「他的大腿被劃傷了,皮外傷,皿都止住了,不是大動脈。」
傅鄴川淡淡的說著,就沒了什麼耐心,一個不入流的商人,他懶得多費口舌精力。
這些都是陳勉拿到的第一手消息。
當時他還覺得挺可笑的。
不過是覺得寧月可笑。
費了那麼多力氣,沒動別人分毫。
這算什麼?
寧月坐在那裡,沒有一點慶幸。
似乎連上天都跟她作對,那麼偏愛惡人嗎?
她的臉色不再開心雀躍,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傅鄴川也沉默下來。
車內恢復了冷寂。
不過很快。
酒吧到了。
不等司機下去開車門,寧月自己下了車。
她彎腰看著裡面的傅鄴川,還是很認真的又感激了一遍。
傅鄴川不耐煩的擡眼,眸子漆黑冷沉:
「這樣吧,你回去想想怎麼謝我,別光用說的。」
寧月愣住了。
車子離開後,她還站在那裡,覺得自己真是蠢。
怎麼能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怎麼謝?
他缺什麼?
事業有成,家庭美滿。
等等,家庭不美滿啊!
寧月恍然想到了什麼。
他的那個母親,還有辦公室裡的照片……
他的母親自己幫不上忙了。
可是那張照片……
他喜歡蘇楠。
可是蘇楠已經結婚了,如果她沒結婚,自己還能幫著撮合一下。
寧月糾結的嘆了口氣,不過臉色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驚險的一天,終於要結束了。
她恍惚的往酒吧裡走。
看著有個長的妖艷漂亮的女的,很年輕,好像還沒畢業的樣子,在那裡纏著酒保說什麼。
酒保一臉的無奈,看著寧月進來,眼裡一亮:
「老闆,你來了……」
寧月本想上樓,隻能先跟他點了點頭,才打算上樓梯。
結果酒保帶著那個女的過來,一臉的不好對付:
「老闆,這位小姐非要來咱們這裡打工,說是幫著我們銷售酒水,我說了咱們這裡不收女的,她就是不走,想讓你親口說。」
那個女的過來,同樣也在打量著寧月。
寧月神色淡淡的,蒼白,空靈,站在比他們高一級的台階上,渾身上下帶著幾分疏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