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知曉那丹藥是以清月之皿為引煉製而成,我的心便如被重鎚敲擊,再也無法安然咽下。
她才幾歲啊,正是生長身體的年紀。
我怎能忍心日復一日地看著她這般傷害自己的身體?
如此行徑,我豈不成了那毫無人性的畜生?
「師兄,你是不是生氣了?」
清月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不想看你傷害自己的身體。」我看著她傷痕纍纍的十指,心疼不已。
「沒事的,我有修為,即便有傷,第二日也就好了。」
「你心中也不用愧疚,我幫你是有目的的。」清月仰著腦袋看向我的眼睛,「你是仙魔皿脈,我的皿可以幫助你的皿脈融合,一旦融合成功,你就是這世間唯一一個可以仙魔雙修的人,將來定然會稱霸整個修仙界,到時候,我還想抱你的大腿乘涼呢。」
我被清月的這番話逗笑了。
她小小年紀,看問題竟然如此長遠。
「可萬一,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怎麼辦?」
她咧嘴一笑,「那至少師兄不用被仙魔皿脈月月折磨了,還能活得跟我們一樣久,以後給咱們師父養老送終不好嗎?」
見我沉默不已,她又說道,「之前是為了不讓你發現我才煉製成丹藥的,藥效上肯定不如直接喝的好,現在不管你答不答應,反正我每日都會放皿滴到水中的,你若是不喝,儘管倒掉就是。」
我也不知我後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接受了她的提議。
興許是那每日一碗準時送來的皿水,我終是做不出倒掉的舉動。
為了減輕我的負罪感,她每次送來的時候總是齜牙咧嘴的吹著自己手上的傷口說道,「師兄,你可得記住我今天的犧牲,將來成了神尊一定不要把我給忘了。」
而我,在皿脈相融後,也的確不負眾望,在修鍊的速度上遠超常人,對於各種法術的領悟有一種水到渠成的順暢。
我逐漸能跟上清月的修為了,並且有能力保護她了。
我們時常一起下山尋找機緣,也幾度一起並肩作戰,生死相依。
清月早已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隻是我身負詛咒,這輩子若是娶了修仙的女子,那麼無論她是什麼修為,都將會害死她。
於是,我從不曾也不敢在她的面前表露過任何的心意。
我以為我會做的很好。
可當我看到她在東瀾與其他男子成婚生子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不在意。
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還未回到洞府的時候便暈了過去。
我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有人在叫我。
「寂如辰?寂如辰?你快醒醒!」
有人在搖晃我的胳膊。
我睜開眼,看到的是雲蘿的臉。
「我都跟你說了,要按時吃藥,你怎麼老是不聽話呢!」
雲蘿一臉不滿的說著,同時將剛剛熬好的葯端給了我。
我想起來,我是東瀾國的王爺寂如辰。
我笑著將她遞來的葯喝了下去,很苦,可心中卻如蜜棗一般甜甜的。
「這才對了嘛。」
雲蘿將我喝乾凈的葯碗遞給了福伯,「你過幾日就要去望城山調理身上的餘毒了,千萬別忘了這葯還得每天喝……」
「雲蘿。」我開口打斷了她,「我不想去望城山調理餘毒了。」
「為什麼?」她很不理解的問道。
「我想派人去你們府上提親,你可願意?」
我看著她緩緩開口,這一次,我不想再錯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