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敘述霍清淮的情況後,明檀就能還原病情,用不著要病例。」
池湛繼續說道,「她也是給顧沉敘一個信號,表示看破了他的計謀。」
「霍清淮能給我發消息,就說明好了。」
「你和明檀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她向來對女生很優待的。」
江萊卻不能苟同。
就算是明檀對女生優待,就算是她們現在關係不錯。
但一碼歸一碼。
而且,就因為是朋友,才更不應該成為『幫兇』。
她發消息給明檀道歉。
然後跟池湛說,「我生氣了,決定懲罰你,三天不理你。」
「……」
池湛連忙為自己辯解,「我隻是不想霍清淮利用受傷這事威脅小錦,所以想讓他趕緊治療好,才讓你聯繫明檀的。」
江萊呵呵,「可你明知道,顧家老大會用這種方式找明檀,你卻沒告訴我,還是這麼做了。」
池湛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冤枉的,「老婆,你講點道理,我是知道他們你追我趕的遊戲,但他們的感情,我才懶得管,我讓你聯繫明檀,真的是因為想快點治好霍清淮,這樣,小錦也不用因為這件事被糾纏。」
江萊搖頭,「你別說這麼多話,我不想聽。」
「你還是話少的時候有魅力。」
「我單方面決定不理你三天,但你必須遵守,否則我就會氣死,你看著辦吧。」
「……」
江萊沒再給池湛說話的機會,帶著紀錦離開了。
紀錦擔心江萊,提醒她,「慢點慢點,姐姐,你肚子裡還揣著娃,走慢點。」
池湛腳步匆忙的跟在後邊,也是心驚。
仗著腿長,橫在了江萊前面。
「你說的我都答應,你慢點,照顧好自己。」
江萊沒理他,因為從現在已經進入懲罰了。
池湛看著她離開茶餐廳,在路邊打車離開。
唇線抿成冷硬的直線。
以後誰的事情他都不會再過問一句了。
*
紀錦很愧疚,跟江萊道歉,「對不起姐姐,因為我的事牽連這麼多,害得你跟姐夫吵架。」
「沒事。」江萊語氣輕快,「我也是想找個機會,和池湛冷戰幾天的。」
「為什麼?」
「因為他太焦慮了。」
紀錦還是不解,「孕吐不是已經治好了麼?」
「那個是治好了,但後來感覺精神一直在焦慮。」
江萊昨天讓他洩火的時候,發現他也不是很專心。
依然在意她懷孕,會出現什麼問題。
今天醒來,又開始查資料,諮詢等等。
還沒打算讓她來找紀錦。
在她的逼迫下來了醫院,其實他是想趁機給她做檢查。
她拒絕,直接帶著紀錦走了。
吃飯期間,她一直在想有什麼辦法。
因為明檀說了,心理疾病沒辦法,等她生產完會跟著好。
可生產畢竟還有幾個月,她不願意看著池湛如此。
所以,機會遞到手裡,沒道理不用。
紀錦聽完,豎起大拇指。
「好厲害姐姐。」
江萊甩甩頭髮。
畢竟曾經也是萬草叢中過的人。
但她可不想教壞紀錦。
她想讓紀錦有一份真誠而溫暖的愛情。
「來景城吧,可以把爺爺也帶過來,我來安排。」
在寧城,霍清淮的地盤,萬一有什麼事情,她不好做什麼。
紀錦本來也有了這個打算。
之前是不知道江萊是自己的親姐姐。
現在知道了,就想跟世上唯一的親人在一起。
「我等會兒飛回去,還有個助理,安置一下她。」
「好。」
江萊直接讓計程車去機場。
送紀錦進了安檢,她準備找個酒店住兩天。
轉身卻撞進男人懷裡。
沒等反應,就被抱起來。
一氣呵成的塞進車裡。
耳邊,男人略帶委屈的沉磁嗓音響起。
「可以不跟我說話,可以冷落我,但是,不能不回家住。」
回家,他看著自己,不還是會焦慮?
江萊眼睛轉了轉,伸手推開他。
不與他對視和說話,而是吩咐司機,「去酒店。」
池湛陡然握緊她的手,忽地察覺手勁兒大了,又鬆開。
「抱歉,我一時沒控制住……」
江萊隻是皺皺眉頭,沒說話。
司機也沒敢動。
江萊再次開口,他從後視鏡看池湛,等著指令。
江萊懷念池五。
池五也懷念開車的日子,偷懶的時候可以吃好多好吃的。
不像在北極,隻有冰雪。
「我好像記得,我是正兒八經的池夫人,池家有規定,無論為池家誰服務,都要聽從掌權人和掌權人夫人的話。」
「我與掌權人平起平坐,命令不分上下。」
司機隻能發動車子。
但開的很慢。
明顯是在等池湛的命令。
可開到了酒店門口,也沒等到。
江萊開門下車,另外一隻手卻被緊緊箍著。
她準備用力掙脫的時候,男人鬆了勁兒。
一路跟著她辦理入住,看著她進了房間。
然後吩咐人在對面開了房間住進去。
江萊透過貓眼看了眼,也沒管他。
給阮南枝發消息。
阮南枝看完她發來的文字,問:「你不怕他更焦慮了?」
江萊回:「總之,他能把注意力轉移一些,不是緊盯著我懷孕這件事。」
「他也是關心你,怕你出事情而已。」
「可我都覺得喘不上氣了……」
江萊嘆氣,「我也一直在勸自己,他是關心,是好意,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但我就是覺得好窒息。」
「懷個孕而已,可以有一些注意事項,但也不能這麼杯弓蛇影的。」
阮南枝能理解,勸慰安撫她:「你們的感情沒問題,你們也不會因為冷靜兩天就分開什麼的,所以有兩天的個人空間,也是可以的,你也注意身體,最主要還是注意心情。」
「需要我過去陪你麼?」
「不用了。」江萊道,「到時候周放再跟著來,氣著我老公。」
也是。
周放關心兄弟的方式,也是得先戳幾下兄弟的肺管子,戲看夠了才會出手。
阮南枝道:「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送。」
「嘿嘿,就知道你最了解我了。」
「你冷戰怕不是也是饞了,池湛那麼看著你,你哪有機會偷偷吃。」
江萊哎了聲,「要是求的話,倒是也能吃一口,可也不能盡興。」
阮南枝生過孩子,雖然當時她的情況特殊,但最後的時候,還是想吃些刺激的。
尤其是曾經不愛吃的那些,總想吃一吃。
江萊正常懷孕,一路順利,恐怕反應更強烈些。
「我讓喬鞍送過去,他辦事很縝密,不會被池湛發現,但我也不會給你買很多,意思一下得了。」
「愛你麼麼。」
以免周放通風報信,阮南枝說了拜拜,去用美人計了。
江萊刷著手機等。
等的昏昏欲睡的時候,有人敲門。
敲的很有節奏。
她以為是喬鞍來了,立刻開門。
結果沒看到臉。
低頭,才看到一個小孩子。
「你不是我媽媽。」
小男孩皺眉,「可你為什麼在6001?」
江萊疑惑的看了一眼。
「小朋友,你走錯了,這裡是九樓。」
「不可能,我按電梯的時候,明明是六樓的,不可能找錯。」
咔噠一聲,對面的門開了。
池湛走了出來,詢問:「怎麼了?」
江萊不跟他說話,對小朋友說:「但我這裡確實是九樓,不信的話,我跟你去電梯看看。」
小男孩皺眉點頭。
江萊跟著他走到電梯,指了上面的標識,「你看,九樓。」
電梯門開,小男孩走進去,按了六樓。「
江萊也跟著進去。
隨著小男孩到六樓。
池湛默默跟著。
「你跑哪兒去了!」
電梯門一開,就聽到一個女音吼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你找的要瘋了。」
江萊勸和,「小孩子可能數數數錯了,去了九樓。」
「您別著急,好好跟孩子說,他也不是故意的。」
女人拉著小男孩走了。
江萊看女人也沒動手的意思,家事她管不了太多,轉身回了電梯。
池湛一直擋在電梯門。
江萊眼神都往他那邊落,盯著數字上升。
回到自己房間,就聞到了香味。
砰的一聲,趕緊關上門。
生怕池湛聞到。
他狗鼻子。
可在池湛看來,她關門的力度,還是在生氣,他也不敢惹。
江萊看到茶幾上擺放的各種小吃,還有最想吃的臭豆腐,酸辣粉。
開心的想尖叫。
她忍耐著,給阮南枝發消息表達感謝。
當然,阮南枝是暫時回復不了了。
喬鞍真的是個人才,江萊吃了口臭豆腐,滿足的感嘆。
*
紀錦落地,正在給江萊發消息報平安,迎面撞到一堵人牆。
她擡頭,看到男人的臉,沒有意外。
隻一眼移開,饒過他繼續走。
得到江萊的回復,她收起手機,腳步更快了。
走出機場,伸手打車,正要關門,有人擠進來。
「霍清淮!」
她忍無可忍,「你陰魂不散的幹什麼!」
霍清淮從容不迫道,「拼個車。」
「……」
他出行,司機保鏢一大堆,還需要拼車?
果然,他那性格改不了。
就想狗改不了吃……
「兩位,走不走?」
司機大叔不耐煩了,「你們情侶吵架,別在我車上,我還要掙錢。」
「走,去淮海路。」
紀錦懶得計較了,反正馬上就去景城了。
車子啟動,她一直看著窗外。
霍清淮的視線落在她側臉上。
今天的陽光不錯,落在她臉上,柔和的一片金光,能看到細小可愛的絨毛。
眼眸中,閃動絲絲笑意。
紀錦被盯的很煩。
但她也知道,霍清淮是越理他他越來勁。
「我在醫院說的話不是那個意思。」
沉默須臾,霍清淮還是開口解釋。
「我承認,我的辦事方式拙劣了,我不該用拍攝的借口支走你。」
「可我當時,確實不想讓你看到我狼狽的一面。」
「我要面子,我活該。」
紀錦戴上了耳機。
霍清淮:「……」
真的好難。
他明明是想修補關係,是想好好道歉,彌補過去種種過錯。
卻一錯再錯。
生生把她推開了。
現在,婚也真的離了。
因為受傷這件事,也沒將關係緩和,還更加破裂了。
「小夥子。」司機大叔看不下去了,「你道歉沒誠意,難怪人家小姑娘不原諒你。」
「我跟你說,老夫少妻的組合,這女朋友年紀小,就得低頭,好好哄著。」
「否則,你不如找個年紀相當的。」
「……」
霍清淮嘴角抽搐,「您怎麼看出我年紀大的?」
司機大叔驕傲起來,「我天天拉乘客,我的眼睛就是尺,雖然猜不準具體的,但也能知道個大概。」
「你三十五左右了吧。」
「……」
還他媽說猜不準。
那怎麼才算猜得準?
霍清淮準備說話,司機大叔又說:「這小姑娘小你至少十歲左右。」
「……」
不得不承認,高手在民間。
霍清淮工作的時候,也是見過,一些大爺大媽的厲害。
他已經不想說話了。
司機大叔卻沒打算停下來。
「而且道歉,怎麼隻拿嘴說?」
「小姑娘啊,最喜歡儀式感了,所以道歉也應該買點人家喜歡的東西,態度要更加真誠,姿態也放低一下。」
「你那高高在上的道歉,跟領導交代下屬似的,人家怎麼可能原諒你。」
霍清淮是被震撼到的。
紀錦就說過,他高高在上。
就算是病倒了。
道歉示弱依然是站在高處,沒有真正的低就,與她平視。
而且,他也真的沒想到。
道歉還需要買東西。
忽然想起池湛和周放說的也對。
連顧沉敘那個自己感情有問題的,說他說的都對。
他就是自己作死的。
「謝謝您,我知道了。」
司機大叔滿意了,「你還是懂道理的,一看就是高學歷的人,相信你一定能獲得原諒的。」
「隻要你犯的錯,不是家暴,冷暴力那些,最最最踩雷的錯誤行為就好了。」
「……」
那完了。
霍清淮犯的錯,就是最嚴重的那種。
他現在還要什麼面子。
也沒有辦法,隻能虛心求教司機大叔。
「如果,我是說如果,是冷暴力這種錯誤,該怎麼彌補?」
司機大叔等紅燈的時候,回頭看了霍清淮一眼。
然後回過頭,又搖了搖頭。
「……」
霍清淮一頭霧水,「您……」
綠燈了,司機大叔踩下油門,飛速穿梭在車流中。
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淮海路。
「15塊,掃碼。」
霍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