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意淡淡一笑，「沒什麼不敢的。」
大祭司看著顧意那般從容，似乎根本不將她這個大祭司放在眼裡，無端心慌起來。
又色厲內荏的拔高了聲音，「本座還是西涼女國的大祭司，你們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本座犯了大罪！如此對待本座，你們就不怕不能給西涼女國的百姓們交代？」
顧意擡眸淡淡看著這位臉色難看到極點的大祭司，「大祭司閣下，您剛不是已經承認過你暗害陛下，還和四皇子殿下勾結了麼？」
大祭司一窒，細細一想，剛……那還真算承認了！
「就算您不承認也沒什麼關係，四皇子殿下會承認那就好。」顧意淡淡說道。
大祭司眼眸大睜，眸子裡都是驚駭之色。
四皇子殿下如今和她一樣，都在宮裡！
瞧著這情形，定是被控制起來了！
大祭司自己可以死不承認，可那四皇子呢？
一旦為了活命……
她不得不承認，顧意說的是對的，隻要四皇子承認了，並且指認了她，這件事根本由不得她了……
最要命的還是，她如今人也在宮中，被人掌控著命運！
「事到如今，寡人也不在意大祭司是如何暗害寡人的了。」西涼女皇冷笑，「既然你做出了這樣的事來，也選好了人選，你的目的不言而喻。」
大祭司眼珠子亂轉了一會兒，似乎認命了似得，嘆息了一聲。
成王敗寇，她無話可說。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她籌謀了半輩子，本以為天衣無縫萬無一失，卻沒想到最後卻這樣輕易的失敗了。
真是可笑啊，人家根本連半點證據都沒有拿出來，就憑著猜測而已，就能讓她不得不認輸……
「大祭司，寡人隻是很好奇，寡人哪裡對不住你，讓你處心積慮做出這樣的事來。」西涼女皇哪怕即將走到最後，也想知道原因。
大祭司聞言，突然凄厲大笑起來，「你想知道原因？我的女皇陛下？」
「是，寡人想知道原因。」西涼女皇平靜的看著她，「寡人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不管如何，你至少完成了你計劃的一半，寡人是死在大祭司的手上。」
大祭司笑得更大聲，這回聲音裡帶著些別的東西。
顧意聽出來是幸災樂禍。
對，就是心災樂禍……
「我的女皇陛下，你可不是死在本座的手裡。」大祭司笑夠了，看著西涼女皇，雙眼裡的幸災樂禍越來越明顯，「我的陛下啊，你可是死在你的親骨肉的手裡的啊！」
西涼女皇聽到這裡，心中一痛。
「你胡說！你是故意這樣說的！」五公主氣的大罵一聲，「你這個惡毒的婦人！」
大祭司陰冷的掃了五公主一眼，然後繼續將目光移到了西涼女皇蒼白的臉上。
「陛下，您自己是相信的是不是？」大祭司繼續大笑起來，「這就對了，本座是不是說謊，陛下心知肚明。
若不是有人配合，若不是有能接近陛下的人不知不覺的給陛下下了毒，陛下怎麼會連一點證據都查不到呢？」
「就算真的是這樣，那也是大祭司利用了那個人。何必在這裡故意刺激陛下呢？」顧意出聲了，淡淡的看著神色漸漸癲狂的大祭司，「說來說去，主謀都是大祭司罷了。」
從大祭司的話裡很容易就聽出來了，這配合下毒之人就是四皇子罷了。
西涼女皇本就是強弩之末，知道是四皇子親自參與給她下毒，心裡當然是承受不住的。
顧意開口之後，她翻滾的皿氣才壓了下去。
是啊。
就算是老四又如何呢？
老四年紀還小，總歸也少不了大祭司對他的引誘與利用罷了。
她沒多少日子了，最後的日子隻想好好的，平靜的過。
不想在仇恨中，特別是對她親生骨肉的仇恨中度過……
「老四那個孩子，也是苦的。」西涼女皇平靜下來後，臉上浮出慈祥的光輝來，「說起來，這些年，寡人很是對不起寡人生的那些孩子們，她們和他們恨寡人……都是應該的。」
「那本座呢？」大祭司冷笑，「陛下您現在倒是想的通透，那您可知道，您是怎樣傷害本座的？」
西涼女皇眯著眼，還真認真的想了想。
最終也隻是搖頭，有些困惑的說道：「說真的，寡人從年少時起，知道大祭司要繼承大祭司的位置時，就不喜歡大祭司你。
當然，對你的防備從來不曾減少。
這個大祭司當理解。雖大祭司家族歷代都效忠西涼皇室，那是怎樣的效忠，寡人和你都心知肚明。
寡人防備著你，你同樣防備著寡人。但，寡人是真的想不起來，寡人到底哪裡傷害了大祭司？」
大祭司笑的更陰冷了，「本座知道陛下從年少起就不喜本座。同樣，本座也不喜陛下。陛下隻是運氣好罷了，你根本撐不起這西涼女國的江山！」
這話說的，簡直是明晃晃的譏諷西涼女皇不配為君了。
五公主氣的臉色通紅，顧意倒還平靜。
人與人之間當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這大祭司說的這些還不是她真正要對西涼女皇下手暗害的理由。
西涼女皇自己也很清楚。
「寡人知道，大祭司不會隻是因為不喜寡人，就對寡人下這樣的黑手。」頓了頓，西涼女皇眼神一瞥，「說吧，說真正的理由。」
「陛下真的想聽真正的理由？」大祭司冷笑。
西涼女皇沒有說話，隻是點頭。
「那好。」大祭司唇角冷勾，「那陛下聽好了。本座是為了替三殿下的皇父報仇而已……」
「你是為了錦華？」西涼女皇這回驚的話裡都有了破音，「你……你也喜歡錦華？」
錦華是鳳離玥父親的小字，西涼女皇隻願意這樣稱呼他。
「你不配提起錦華！」大祭司突然無比的憤怒，「本座不許你喊他錦華！他也一定不願意你這樣喊他！」
大祭司突然暴起，伸出雙手就要來掐西涼女皇的脖頸，無比憤怒的嘶吼。
「你這個黑心肝的惡毒毒婦！你是怎麼能忍心啊，你是怎麼能忍心親手將劍刺穿他的心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