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凝惞忙側頭，看著顧正則俊美的側臉，「大人，難道您是想去查……」
「這麼說，也對。」顧正則想了想，倒也附和了眼前的小姑娘，「想要救下那位小香琴姑娘也未必要花銀子，正好我也的確想去查些東西，萬一有別的新發現，那就正好。」
趙凝惞這才鬆了口氣，大人要查案也好，想要救小香琴也好，隻要不用大人花銀子，那最好不過了！
高興之下，她又忍不住的叮囑顧正則，「那大人，為防萬一，您一定要多帶些人手暗中保護您！」
周王那兩個狗官竟然敢去萬香樓競拍小香琴的第一夜，怎會不帶人手保護？
趙凝惞的叮囑讓顧正則心中更加受用，也沒有多說什麼的，輕輕的點了點頭。
最後一絲晚霞擦著天邊消失，天也漸漸黑沉起來。
渭東行省省城的夜市也逐漸開啟，行人往來，商販吆喝，漸漸熱鬧了起來。
夜市兩邊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倒是比白日裡更加熱鬧。
男女老少都不少，這渭東行省省城的夜市的繁華出乎了顧正則的意料。
夜市的繁華也說明當地經貿的活力。
管中窺豹，渭東行省不該是個每年稅收都捉襟見肘的行省才對。
顧正則過來之前就好好查看了渭東行省歷年各類案卷，對渭東行省的前狀和現狀都算了解。
渭東行省在整個大周所轄三十四個行省裡，算是個窮行省。
若不是前任布政使趙大人出事，就是他也沒有注意過一個窮行省。
說句不好聽的話，都習慣了。
趙大人來任渭東行省布政使時，也沒有人會想到一個窮行省會出一省主政官員會自裁這樣的大事。
畢竟，歷年來，到窮行省上任的布政使其實是最好做出成績的。
主政幾年後，比原先有改善，哪怕就是為了政績故意糊弄出來的表面功夫，下次調任也會有好處的。
顧正則自小對吏治更感興趣，但在母親姜初月的影響下對生意也一點不生疏。
觀察了一下夜市的各類生意，他就能判斷出來個大概。
顧正則俊臉微沉，但是趙凝惞到底還是小姑娘家心性，東張西望，目不暇接。
她今日在顧正則的要求下換了一副小公子的裝扮，天藍錦袍，眉目如畫，天生一段風流。
引得逛夜市的大姑娘小媳婦頻頻對她側目。
趙凝惞耳力本來就好，哪裡有聽不到的？
甚至有膽子大的小姑娘們交首竊竊私語：「瞧，好個俊俏的小郎君！」
當下聽著就臉紅了。
顧正則雖然注意著周邊夜市種種，總也分了一些神放在了趙凝惞身上。
見她突然臉紅，本也奇怪。
隻是注意到大姑娘小媳婦頻頻看著小姑娘，心裡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突然上前就牽起了趙凝惞的小手。
趙凝惞驚呼一聲。
但大姑娘小媳婦們的。驚呼聲更是，一聲比一聲高。
趙凝惞的臉更紅了，轉頭看著顧正則，用唇語道，「大人，你放開我……」
顧正則問她，「為何要放？我怕人流太大，等會將你衝散了，找不到你。」
「您……您沒看到有人看著我們嗎？」其實趙凝惞是想說，我們兩個現在是兩個男子啊！這樣旁若無人的手牽手，實在太讓人誤會了！
隨著曖昧眼神越來越多，趙凝惞急的不行。
顧正則卻老神在在，甚至嘴角都揚起來了，顯然心情十分愉悅。
「不用搭理他們。」顧正則從容自若，「反正你也是男裝，別人也不會認識你的。」
趙凝惞還想再說什麼，竟然無言以對……
幸好兩人很快來到了萬香樓附近。
這裡才是。真正的燈紅酒綠，遊人如織。
一片人聲鼎沸中夾雜著姑娘們的嬌俏笑語聲。
以及老鴇子迎來送往的殷勤聲……
當然，來這裡的幾乎清一色的男人。
從穿戴上來看，都不差的。
至於周王那樣人模狗樣的狗官們，那是不可能從正門入的。
都是轎子直接擡著從後門入的。
顧正則俊美如仙，趙凝惞女扮男裝又是容顏傾城。
簡直從畫裡走出來的一對神仙美男子！
他們一在萬香樓大門前現身，就引的萬香樓站在二樓三樓迴廊裡招呼客人的姑娘們齊聲驚呼尖叫起來。
然後就像瘋了一般朝著兩人的方向擠了過去，拼了命的朝他們揮手中的帕子或團扇。
尖叫聲，招呼聲，不絕於耳。
不一會兒這萬花樓長著媒婆痣，風韻猶存的老鴇子死命的往兩人身邊擠。
一邊費力的分開周圍的人，一邊招呼兩人：「兩位公子快進來，我這萬香樓裡的姑娘們個個貌美多才，兩位公子俊美無雙，最是得姑娘們喜歡，也定會讓公子們滿意……」
周圍要進萬香樓的男客們都將嫉妒的目光釘定在了顧正則和趙凝惞身上。
不就是長得好嗎？
誰知道是不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瞧這老鴇子雙眼放光那蠢樣，果然這萬香樓的女人們也是看臉的……
他們中不缺銀子的，也有一年向這萬香樓砸幾千兩銀子……
也沒見這萬香樓的女人們對他們這樣熱情過。
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位大娘請自重，不要拉拉扯扯，我們自己進去……」趙凝惞被老鴇子拉住了手腕，當下就皺眉開口。
老鴇子愣了一下，她春三娘還是第一次被人喊大娘的！
不過看趙凝惞唇紅齒白，比女子更傾城，又帶著天然的一段風流無雙，也顧不得計較人家喊她大娘不大娘的了。
原本，她是想抓顧正則的胳膊的。
隻是她手還沒碰到這個俊美如仙的男人，就被男人掃過的淩厲眼神給嚇得一身冷汗。
便硬生生換了一隻手，抓住了顧正則左手邊的趙凝惞的胳膊。
「啊，小公子，這麼瘦，身子骨很單薄啊！」老保子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語氣裡竟有幾分遺憾。
趙凝惞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下意識的往顧正則身後躲去。
她一個姑娘家實在沒有對付這風月場所中不要臉皮的老保子的經驗。
趙凝惞這樣明顯的躲避，老保子絲毫不覺尷尬，見趙凝惞這般，反而更是高興了，都忘了剛才顧正則掃向她的那可怕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