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蕊夫人臉色鐵青。
不知是因為姜初月突然崴腳還是因為被樓伽國三皇子呵斥。
她也覺得極倒黴。
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借口想要傳信給主子彙報請示,這臭丫頭卻這麼沒用,還崴了腳。
不是說是在山坳裡待了幾年的嗎?怎地這般無用?
她低眉順眼的請罪,心裡越發狐疑,這臭丫頭莫不是故意的吧?
但想想也不可能啊!
她不是還急著催促她快些給主子爺傳信,好讓主子爺早些改變送她去樓伽國的主意嗎?
「夫人可還好?還能站起來走動嗎?」樓伽國三皇子眼裡的關心不是假的,姜初月的崴腳也不會假的。
但她做好崴腳的打算前心裡還是有分寸的,崴腳的並不厲害。
不過是為了鬧點動靜將這樓伽國三皇子或者他那武藝高強的侍衛引過來。
這樣,那綠蕊夫人這回就無法傳回信息了,那時間還可以再拖延一陣了。
她後面終究還是會再想辦法的。
再說,她的腳受傷了,還未「方便」……後面還是可以再利用下的。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也不想裝的多麼痛苦似得,就扶著綠蕊夫人的手臂站起來,道:「剛痛的狠了,現在緩過來了,麻煩殿下送我些跌打損傷的藥膏就好。」
「真的沒事?」樓伽國三皇子忙擔心的問,跌打損傷的藥膏他有,「還是讓我國的禦醫來幫夫人看一看?」
他倒是真的擔心心疼她。
正好隊伍裡隨行了樓伽國的禦醫。
姜初月擺了擺手,「沒有大事,綠蕊夫人幫我塗些藥膏即可。」
樓伽國三皇子想一想自認為明白了,這中原王朝的女子極其守禮,不會讓旁的男子看她們的腳的。
「那,就依夫人所言!」樓伽國三皇子點了點頭,接著又有些不大好開口的問道:「那夫人……」
姜初月明白他是想問方便的事情,便道:「就罷了,這路難走,還是找一處客棧先再說罷。」
樓伽國三皇子自也不想她一個女子被逼無奈在野外「方便」,這不還受了傷。
便道:「小王會吩咐下去,前面到了集鎮,先找家客棧歇息一下。」
說是歇息,其實就是讓女子們好去客棧如廁的。
姜初月的目的達到,也不再和這些人廢話,由著綠蕊夫人扶著一瘸一拐的上了馬車。
樓伽國三皇子已經吩咐隨行來的禦醫將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送來了,綠蕊夫人隻得給姜初月抹藥膏。
她本來心中對姜初月還是有幾分懷疑,她這樣的人對任何事都難免多想一些,姜初月心中也十分清楚的,故也一點破綻都沒有留。
這綠蕊夫人待看到姜初月已經紅腫的腳踝後,心中的那幾分懷疑倒是去了不少。
隻是到底還是怨姜初月,給她揉葯的時候手勁難免大了幾分。
姜初月咬牙忍住了。
卻也意味深長的看了這綠蕊夫人幾眼。
待馬車行駛了一段之後,綠蕊夫人才低聲對姜初月說道:「本我要給我家主子傳信,可夫人你這一傷,這事兒又……」
「我不是和那樓伽國三皇子說了,他自己也說到前面集鎮上找個客棧歇息一下,到時候不是就有機會了。」姜初月淡淡回了一句。
綠蕊夫人咬牙,心道:你說的倒是簡單!
「那樓伽國三皇子夫人也見識到了,並不是沒腦子的,到了集鎮上隻會更加謹慎……」
「那就是夫人你的事情了,傳信這種輕鬆的活計本就是你們這些人擅長的本事才是,若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三皇子殿下也不會讓你過來不是?」姜初月揚唇一笑。
眼裡儘是嘲弄。
剛故意用大力給她上藥,她可沒忘。疼得很吶……
綠蕊夫人恨不得上前捏死姜初月。
知道她這是故意報復她剛才為她上藥所為,卻也無可奈何。
人家剛才那麼疼都忍下了,現在被人家報復了,也隻得忍了。
隻能在心中道一聲:冤孽!
綠蕊夫人被諷刺一通後,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她是連嘴仗都是打不過姜初月的,隻好閉嘴不言了。
馬車行駛了半個時辰後,終是到了一處集鎮上,樓伽國三皇子也確實說話算話,確實讓人找了一家客棧,請了姜初月去客棧歇息……
姜初月這邊被樓伽國三皇子派的那幾個婆子看的很緊,她就算想找人打聽這是到了哪個地界也是沒有機會的。
也不知是這樓伽國三皇子自信還是別的,他見天色已晚,乾脆吩咐在這客棧歇息一晚,說是明早再啟程趕路。
事到如今,姜初月也接受了目前的現實,那就是目前自己一點一點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而她故意設計拖延時間希望讓顧朗來找到她的機會也一點點渺茫起來。
而今,她倒是希望那綠蕊夫人趕緊將信息傳給三皇子那廝了。
隻能期待這點突破口了。
「我已經將消息傳出去了。」綠蕊夫人朝著姜初月走來,也不知她之前想辦法去了哪裡去傳的信,「幸好,樓伽國三皇子並未懷疑。」
姜初月看了她一眼,並未出言。
她也沒打算出言。
綠蕊夫人見她沒有出聲,訝異的看了她一眼,「夫人不是不想去樓伽國?」
本不想出聲的姜初月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還是出聲了,「那也看你家主子有沒有那個魄力改變主意了。」
說實話,姜初月雖然也盼著,但理智告訴她,那很難很難。
綠蕊夫人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既夫人這樣說,當初為何要那樣說?」綠蕊夫人隻覺心中一口去堵著出不來,隻覺得被姜初月耍了一般。
事實上,她的的確確被姜初月耍了就是。
「我所想的,你怎能知?」姜初月瞥了她一眼,忽而一笑,「說了夫人也不懂。」
她話音剛落,門外有人敲門,說是送晚膳過來了。
晚膳的飯食還是不錯的,有牛羊肉菜,倒是附和樓伽國人的口味。
晚膳之後,姜初月心煩意亂的梳洗後,就躺在了床上。
眼下顧朗那邊可能是真的沒有查出她被劫持往南走了,接下來的日子她得好好籌謀籌謀,隻能靠自己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