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幽幽一轉,四皇子嘆息一聲,「那中原貴女能不能成為老三的助力你們等著看就知道了。」
頓了頓,他神色越發陰沉了,「你們都沒注意到嗎?老五現在都心心念念的想和那中原貴女拉關係……
你們都知道母皇最疼她,她肯定是知道母皇對那中原貴女比我們看到的還要重視才會這樣。」
他這一提醒,眾人的心情更沉重了。
老三是沒有了外祖一族的助力,他這些年也不得母皇的喜歡,可他帶回了那位中原貴女。
如今那位中原貴女被母皇好生接待,留在皇宮裡這麼多天了,聽說是日日召見相陪的……
若是那中原貴女在母皇面前極力說老三的好話……那豈不就成了老三重要的助力嗎?
「老四,你說怎麼辦?」大皇子瞪著四皇子,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四皇子眼眸幽幽的瞥了大皇子一眼,「怎麼辦?能怎麼辦?所以奉勸你們大家沒本事別輕易招惹老三了。沒看到老五那張牙舞爪的貨如今都不敢對老三齜牙嗎?」
說完這句,他也沒有和眾位兄弟姐妹打招呼,起身揚長而去了。
這一場酒席,一個個吃的都各懷心思。
等全部散場了後,這雅間發生的一切都一字不漏的進了女皇陛下的耳中。
「老四真的這樣說老三的?」女皇陛下艷麗的五官十分的冷硬,語氣也如萬年的寒冰。
前來稟報的皇衛低聲應是,她原本以為女皇陛下會因為三皇子殿下對五公主殿下動手而動怒,卻沒想到女皇陛下更在意四皇子說三皇子的那些話。
「老四也出息了,寡人倒是沒想到他不聲不響的,能想到這麼多。」最終女皇陛下幽幽嘆息一聲。
皇衛猜不透女皇陛下的心思,一直單膝跪在地上。
「你起來罷。」女皇陛下眯眼審視的看了她幾眼,突然問道:「碧珠,你跟著寡人多少年了?」
皇衛趕緊回稟,「回陛下,奴才自六歲起跟在陛下身邊,如今已有三十年了。」
「是啊,三十年了,當初和你一批的那些人都死了,你是跟在寡人身邊最久的一個了吧?」女皇陛下嘆息道。
皇衛碧珠聽著女皇陛下這話心中一陣膽寒,女皇陛下從來沒和她說這樣的話。
確切的說,是女皇陛下從來沒有和她說過這麼多的話。
她不過是一個負責保護女皇陛下,替女皇陛下秘密辦事的奴才而已。
「回女皇陛下,還有三人和奴才一樣都在女皇陛下三十年了。」碧珠按下心中忐忑,低聲回稟。
女皇陛下訝異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就笑了,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還剩三個啊,那就四個了。還不錯。」
皇衛碧珠不敢接話。
「你平身,和寡人好好說話。」見她還跪著,女皇陛下柔了聲音。
碧珠才謝過女皇陛下起身了。
女皇陛下再次幽幽嘆氣,輕聲道:「寡人老了,身子骨也垮了。」
碧珠又跪下去了,忙道:「陛下不老,陛下青春不老,萬年常駐!」
女皇陛下聽出陪著她這麼多年的皇衛這話說的真誠,親自走到她身邊,伸手扶她起來。
「碧珠起來吧,好好陪寡人說話就行,別動不動就跪了。」女皇陛下柔聲道。
碧珠心中一暖,隨即起身,又拱手堅定的道:「陛下,還請您下令,由奴才率人去尋找優曇花!」
女皇陛下苦澀一笑,擡眸定定的看著這位陪著她幾十年的忠心衛士,「碧珠,你真的相信大祭司的那些話?」
碧珠聞言一震。
她不敢想女皇陛下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見她翻著大眼震驚的看著自己,女皇陛下再次苦澀一笑,「寡人的身子骨寡人自己最知道,寡人不是病了,是中毒了!」
「啊……」就算這麼多年出手替女皇陛下料理了太多不可言說不為人知的事,早已經錘鍊的百毒不侵,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老皇衛,還是不由得震驚的驚呼。
女皇陛下卻伸出手拍了拍碧珠的肩膀,「瞧,連你都不信,就說明連你都沒想過。你說這下毒的人得多厲害,多深的心機?」
「陛下!奴才一定暗中遍尋我西涼女國,一定會尋到最好的解毒聖手的!」碧珠震驚之後就恨的咬牙切齒。
「寡人身上這毒大概十幾年前就被下了,這麼多年宮中最好的禦醫都沒發覺是中毒,這毒早已經侵入寡人的骨髓,至少西涼女國是沒有人有那本事解的。」女皇陛下苦澀的搖搖頭。
碧珠卻不能接受女皇陛下的說辭,厲眸一睜,冷道:「那奴才定會揪出這下毒之人,這解藥總是有的吧?」
「未必。」女皇陛下再次搖頭,她自知道她中了毒後,其實早就暗中派人去尋找善毒的大夫,民間尋來的那些大夫中就藏著她暗中派人請來的大夫。
這是連碧珠都是不知道的。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並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是中了毒而非是病了。
那那些最善毒的大夫無人察覺她是中了毒。
所以,她其實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中原來的顧意身上。
她特意對她那般看重,是喜歡她能回中原王朝替她尋一位中原王朝的解毒聖手。
原本她都已經放棄了的,但老三帶回了顧意,她才又湧起了希望。
若是中原王朝的解毒聖手都不能救她,那她真的是命數如此了。
她想和顧意說這個事,卻又怕顧意和老三的交情,會將此事說給了老三。
她是老三的母皇不假,卻也因為當年年少意氣,將老三的皇父和他外祖一族滅門了。
她知道老三這些年嘴上不說,也從不表露出來,但其實心中是恨她的。
用恨她入骨來形容也不為過!
她不敢冒險。
「陛下,那優曇花?」碧珠終於想起了優曇花,心中越發忐忑。
若是連大祭司都沒看出來陛下中毒了,那大祭司為何又說優曇花能守護陛下?
她提出優曇花,眾位皇子和公主為表對女皇陛下的孝心自然自請出去為陛下尋找那優曇花。
但出去的每個人都出事了,奇怪的是每個人又都沒有性命之憂。
「說起這優曇花,寡人也覺得奇怪,咱們的那位大祭司的心思可不好猜。」女皇陛下眼眸裡閃過幽幽精光,聲音愈發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