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一封家書
聽著高義的話,金珍珠嘆了一口氣。
「義兒,你爹不要咱們了,你奶奶對娘不好,你要是想回去,奶奶又會不讓娘吃飯,把娘趕出去,你願意這樣嗎?」
高義一聽頓時小嘴一憋,委屈得要哭。「那義兒把自己的飯菜留給娘,隻要娘和義兒回家,義兒可以餓著肚子不吃飯。」
金珍珠眼眶一紅。「那外婆待義兒不好嗎?哥哥姐姐們和義兒不親麼?義兒在這裡誰對義兒不好了?」
高義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金家人都很喜歡他,他長得白白嫩嫩,和金珍珠小時候一個樣子,特別招人喜歡,所以金家上下待他都好。
「那義兒為什麼要走?」
高義哄著眼睛,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對金珍珠道。
「義兒聽到外婆和大姨說話,說娘要嫁到別人家去生孩子,要把義兒留在這裡,義兒不想和娘分開,所以義兒要帶娘回去,這樣娘就不會嫁給別的人了。」
聽完高義的話,金珍珠幾乎淚崩,她一把將兒子摟進懷裡。
「義兒那娘問你,你爹待你好嗎?」
高義搖搖頭。「他從來不和義兒說話,爹一點都不好。」
「那外婆和奶奶,誰待義兒好?」
「外婆待義兒好,奶奶也好,但還是外婆最好,外婆帶著義兒抓魚掏鳥蛋,奶奶啥也不讓,還是外婆好。」
金珍珠點點頭,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
「既然如此,那娘再給義兒找一個有錢的後爹,他疼娘,也疼義兒,給義兒買糖人,買小玩意兒,買布老虎好不好?」
高義一聽就覺得有些心癢癢,可一想到娘要離開自己,他又搖了搖頭。「可是我不想離開娘。」
金珍珠微微一笑。「不離開,娘會把義兒一直帶在身邊,會和從前一樣對義兒,你說好不好?」
高義這下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他點點頭,把腦袋埋在金珍珠懷裡,也不說話,彷彿是困了一般。
金珍珠把兒子抱在懷裡,哄著他入睡,同時也下定決心,這次不管吳老二怎麼說,她都要把兒子帶在身邊,哪怕吳老二不要她了。
她都不會放棄兒子,反正她還年輕,既然有一個吳老二,不怕沒有第二個第三個,總能找到一個不嫌棄她帶著兒子的。
與此同時,在山莊的陶葉接到了一封信,信是曹美嬌寫來的,一看是曹美嬌的字跡,陶葉顯得很高興。
她撕開信封,沒想到從裡面掉出了兩張信紙。
謝承初眼疾手快撿起其中一張,打開一看,上面是曹美嬌娟秀的字體,曹美嬌在信中說道,因為朝廷開恩科,所以要曹先生回來。
於是早在一個月以前,曹家一家子就辭去了西川書院的挽留,踏上了來京城的路,舉家遷回京城。
其實這次曹先生回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謝承初和沈子白,畢竟謝承初和沈子白都是他的弟子。
而謝承初和沈子白進入太學以後,在京城聲名鵲起,曹先生的大名也在京城再次風靡。
於是便有大臣上奏,要讓曹先生回來,曹先生本想拒絕,可是聖旨已下,他根本不容拒絕,隻能謝了恩帶著一家子匆匆回來。
得知曹美嬌就快到了,陶葉顯得很高興。
「如此甚好,曹先生官復原職,到時候曹家在京城肯定是有府邸的,我正好去認認門,到時候和慧姐姐一道去馨兒姐姐那邊玩鬧,這才有意思了。」
謝承初聽著陶葉的暢想,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才接著讀曹美嬌的信,可是之後的內容,就讓兩人笑不出來了。
因為這次來京城的,除了曹家,還有與曹家同行的謝家。
朝廷開恩科,鄉試再考了一次,這次柳絮拿了解元,而和柳絮同科得中的,還有謝承文。
他雖然名次不好,但是到底中了,謝繼良痛定思痛,覺得兒子好歹算是個人才,便變賣家產,帶著一家子上京,準備供養謝承文進入太學,讓他繼續考試。
等到他日謝承文一朝得中,若是會試過了,到了殿試,進入金鑾殿,得見天子真容,那謝家從此就算進入仕途了,自己也算是官大人的爹了,住在京城豈不是快哉?
可是想了想覺得來到京城沒有投靠的對象,謝家便找到了西川書院,打聽謝承初的下落。
曹先生不了解謝承初家裡的事情,便如實相告,謝繼良便說想和曹先生等人搭夥上京。
曹先生一想這是得意門生的爹,於是便和他們一起前來了,而曹美嬌信封裡的另外一張信紙,就是謝繼良寫給謝承初的信。
聽到謝承初讀完曹美嬌的信,陶葉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紙,一眼未看的遞給了謝承初。
謝承初顫抖著拆開信封,見到了謝承文寫的字,信中謝承文的口氣倨傲,說自己中了舉人,這次要上京來考進士。
然後他才說一家子要來了,讓謝承初好歹出來見一面,總之是兄弟,在異鄉見面更是不同以往,等等之類的話。
謝承初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很不好看。
「謝承初,那既然你爹要來,你準備怎麼辦?怎麼迎接他呢?」
謝承初想了想道。
「我讀了這麼多的書,還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他雖然是我爹,到底是我的殺母仇人,我就是想計較,也無從計較起。
不過這說起來都是以往的事情了,我現在隻希望能夠和謝家和平共處,葉兒你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看著謝承初一臉茫然,陶葉微微一笑。
「我準備送謝家一個小院,就在京城尋一處,不用太大,也不要什麼店鋪,也不要幾進的小院,就一個簡簡單單的院子。
咱們把院子買下來,對謝家就說是咱們租的,租金我們都會替他們付,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爹約束王氏等人,不許她們來煩你。」
聽著陶葉的話,謝承初心中一暖。
「我知道你這樣做都是為了我,你不想讓我背上一個不孝的名聲,這樣做,最起碼咱們問心無愧,於孝道上來說,我也仁至義盡了,往後我考取功名,謝家沒法用此事詬病我,你是不是這樣想的?」
聽著謝承初的話,陶葉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