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志，你們要是需要證人，我和村民都可以去作證。」大隊長有些討好的說道。

　　「謝謝，大隊長，確實是需要。」周聿白向大隊長微微頷首，「我二姐在張家受盡欺負，張大慶又跟多人有不正當關係，我要求離婚。」

　　「可不能離婚，我們大慶要是回來了，媳婦沒了可咋整。」張母急忙說道。

　　「離婚這事，張大慶不在，也確實是不好做決定。」大隊長也有些為難，畢竟離婚不是一家說了就行的。

　　「村裡如果做不了主，我們就去找婦聯，總有能給我二姐講道理的地方。」周聿白冷聲說道，他看向張家人，「你們到底怎麼說，這個婚，你們給不給離。」

　　張母想拒絕。

　　張二慶一把抓住了張母的胳膊，他剛剛被打的可是太慘了。

　　看起來隻是有點紅腫，但其實疼得厲害，他確定周聿白是會打人的，而且他剛剛看自己的那一眼，明確地在說，如果他不同意，那以後他別想過安生日子了。

　　張二慶可不想為了張大慶讓自己經常挨揍。

　　「老二，你拉著我幹什麼？」張母不滿地說道。

　　「娘，你別說話，聽我的。」張二慶看著張母，低聲說道，「娘，你要知道我大哥現在下落不明，以後你養老隻能靠我。」

　　張母瞪大了眼睛，但，最後還是閉上嘴，把頭歪到了一邊。

　　「周同志，你說的離婚我們沒有意見，本來大哥就總在外面胡鬧，大嫂也經常哭，離了也好，以後我大哥回來，我會跟他說。」張二慶陪著笑，一張青紫斑駁的臉，看起來十分滑稽。

　　「同意就好。」周聿白神色微微緩和。

　　「隻是，這事也得我大嫂同意……」張二慶試探著說道。

　　「我二姐那邊我會去說，你們做好準備就行。」周聿白說完，看向顧祁川。

　　「大隊長咱們走吧，先去公安局，總不能讓無辜的周明月同志繼續被羈押，這事傳出去對你們張家村的名聲也不好。」顧祁川說道。

　　「好好。」大隊長急忙應聲。

　　「張二慶也一起去，離婚手續一起去辦了。」周聿白看向張二慶。

　　張二慶哪裡敢拒絕，趕緊跟上。

　　顧祁川他們是坐車來的，這會過去的人多，車子坐不下，大隊長直接喊了村子裡的拖拉機，把人都拉到了縣公安局。

　　縣公安局。

　　一進門，顧祁川就跟自己的熟人打招呼。

　　張家村大隊長和張二慶等人瞬間覺得壓力山大，不敢亂來。

　　人家周聿白的朋友跟縣公安局的人很熟悉，真要是鬧起來，肯定是幫熟人的。

　　在他們的印象都是熟人好辦事，而不是公平公正。

　　其實，公安局的人跟顧祁川熟，是因為顧祁川幫他們破過案子，而顧祁川也不會做那種以權謀私的事，隻是給點壓力還是可以的。

　　大隊長和張二慶以及村裡人，都如實交代了情況。

　　周明月終於被放出來了，張大慶不見的這段時間，周明月一直在上工，晚上也是回家伺候張母。

　　根本沒有離開過。

　　在家和上工都有人作證。

　　周明月跟張大慶失蹤毫無關係。

　　顧祁川給周聿白和周明月調了一間房。

　　「聿白，你和二姐有什麼話先說說，你們商量好了，再出去。」顧祁川說道。

　　「謝謝。」周聿白道謝。

　　顧祁川轉身出去關上了房門。

　　周明月身上沒什麼傷，隻是看起來比較憔悴，她整個人瘦得厲害，比周聿白上次看還要瘦，也黑了不少。

　　算起來年齡也不過是不到三十歲的女人，看起來卻像是四十齣頭。

　　她原本是那麼的明媚漂亮，現在卻……

　　「二姐。」周聿白低聲喚道。

　　周明月看著周聿白，忍不住哭了起來。

　　「聿白。」周明月哽咽地開口，她聲音顫抖，好一會才平復了情緒。

　　「我真的不知道張大慶去哪了。」

　　「他去哪都沒關係，你離婚吧，我帶你回靠山屯，宋來娣被送去農場改造了，你住家裡住我那都可以。」周聿白說道。

　　他跟周家斷親分宗，但周明月沒有，她離婚回家，戶口還是要落在周思成那一戶上。

　　「離婚……」周明月愣住了，她從來沒想過離婚，她覺得嫁人了無論好壞都得一輩子。

　　所以她沒結婚之前敢拼了命反抗，真的結婚之後，她就認命了。

　　周聿白跟她說，她可以離婚……

　　周明月低著頭不知道該做什麼決定。

　　「二姐，我隻能幫你這一次，你想清楚回答我，張家根本沒有把你當人看，你回去，他們會繼續欺負你，張大慶在不在家，你都要吃苦受累。」

　　「離開他們，回到靠山屯雖然不能你吃香喝辣的，但，隻要你上工至少是不會挨餓受凍。你一個人不用伺候一大家子人，日子怎麼都比現在強」

　　周聿白說完，就不再開口。

　　如果周明月選擇回去張家，那這就是他最後一次幫她。

　　如果她選擇離婚，以後，他會幫襯她一把。

　　房間裡陷入詭異的沉默，好一會，周明月忽然起身，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聿白，我離婚，但我不能住宋來娣他們家，周思成那個小畜生還在家。」

　　「周思成做過什麼？」周聿白立刻意識到不對。

　　「他，是他……」周明月差點忍不住，頓了頓，才狠狠地出口，「當年你去當兵，就是他把張大慶放進了我的房間裡，糟蹋了我，我才不得不嫁給張大慶。」

　　「聿白，對不起，你找我的時候，我正被張大慶糟踐的狠，你一來他就折磨我，我怕了，我一直沒有孩子，我怕自己成為拖累，我真的太害怕了，所以我……」周明月泣不成聲。

　　周聿白上前拍了拍周明月的肩膀。

　　「你可以先住在我家。」周聿白說道。

　　「我回去，戶口單獨落。到時候我申請宅基地，我自己有個茅草屋也能過活，我不會打擾你們的。」周明月哽咽地承諾。

　　周聿白扶著她起身，「先把手續辦了，等回去了再商量其他。」

　　「好。」

　　姐弟二人一起出門。

　　張二慶和張家村的眾人都在會議室裡。

　　顧祁川特地請了縣婦聯的人過來給他們上課……重點講怎麼才算是尊重可以頂半邊天的婦女同志。